NO．422：大清洗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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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堪称大清洗的行动持续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结束，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明面上的魔渊生物附体者基本上都被清除干净，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随着华夏的不断扩张，人类数量不断提升，鱼龙混杂，即使现在清理干净了，早晚还是会被魔渊生物想方设法地混进来。

所以这场清洗活动，虽然只高调地进行了一个月就宣告结束，但魔渊生物清洗司这个部门，却是永久的保存了下来，并且时时刻刻都在做着类似的工作，每天都有疑似的目标被报告上去，被清查或者验明清白。

出现在人群当中的魔渊生物，涉及到了橘猫王富贵的知识范围之外，显然，在它做领主的那个时间段里，它并未经历这一些，或者说当时的兽人领主，还没发达到需要魔渊生物用这种方式入侵，就已经覆灭。

此时，负责此次魔渊生物清洗活动的人类领主，正在向楚源汇报此次清洗的成果。

大清洗活动的主要执行人，毫无疑问是化形后的小银丝藤，身为楚影的少女，对于隐藏在人群当中的魔渊生物极其敏锐，只要对方敢泄露一丝一毫魔渊生物的气息，就有可能被她察觉。

魔渊生物再怎么谨慎行事，也不可能一丝气息都不泄露。

楚影一开始是点对点的抓本人，也就是当面戳破对方魔渊生物的身份直接抓捕。

后来逐步发展成了先去固定区域侦查，通过在固定区域捕捉到的魔渊生物气息，再去追踪本人。

在一些魔渊生物为了遵循原主的活动轨迹而长期停留的地方，尤其是需要大量时间做工的工厂，华夏的工厂虽然都很人性化，基本上都是八小时工作制，但工厂这种东西，懂得人都懂，哪怕基本工资开的已经足够高，但加班费依旧是收入的大头，许多领民为了加班费一天工作十一个小时是常态——主要是每天最多加班不得超过三小时，否则许多卷王能卷出十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来！

人类为了挣钱，当然不存在什么做不做得住的，在生计面前，即使是习惯了自由浪荡生活的部落民，享受了一段时间吃饱喝足，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的生活之后，也回不到过去那种靠天吃饭的日子里，因此哪怕一开始不习惯，但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被工厂里的其他人同化。

集体是一个很可怕的环境，既会把一个人从有棱有角磨得圆润光滑，也能把一个人从懒惰平庸变得统一上进，但这种氛围，仅限于人类，对于魔渊生物来说，工厂那种具有高度秩序性规则性的环境，让他们身处其中，就好似将人放进磨盘里磨，没有一刻钟不再遭受煎熬。

因此许多被魔渊生物附身的工人，往往会在被完全附身之后的很短一段时间内就辞去在工厂的工作——工厂的辞职名单几乎是本次大清洗活动的主要针对目标，因为华夏的工厂，虽然不像楚源前世某个时代一样地位高的如同皇帝一样，甚至一个普通岗位还能当做宝贝一样来买卖，但对于领民们来说，也是一份非常不错并且体面的工作，除非是有了更好的收入来源，又或者是要搬迁到某个地方，否则他们绝不可能轻易地辞职。

因此小银丝藤在工厂内部转上一圈，就能根据工位上残留的魔渊生物气息，飞快地锁定目标，许多自诩扮演到位的魔渊生物附体者直到被抓的那一刻还在迷糊——我他妈都忍辱负重到这种程度了，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楚源很是好奇，魔渊生物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又有什么大秘密和阴谋在等着自己和华夏？

小银丝藤无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有着非常聪明的大脑，却似乎不擅长处理类似的问题，用米凡的话来说就是，长着一张聪明脸蛋，却是个美女笨蛋，这么说好像有点欺负人，但楚影在本次清洗活动当中的表现，的确是武力值大于脑力值的样子。

事实上，楚源清楚，她很聪明，当初领地缺乏管理人才的时候，就是她以一敌N，顶在前面，才让华夏度过了最混乱的一段时间，如果没有她，楚源估计和很多草创王朝一样，要陷入很长一段时间无人可用的困境里，人家乞丐皇帝还能开个恩科，实在不行把脸皮一撂求助于世家，他是真的一穷二白，如果没有小银丝藤的帮助，还不知道要混乱成什么样子。

在人情世故上面，小银丝藤或许差了一些，但这种差和愚昧或者蠢笨二字绝无任何关系，她差在没有经历，也差在没有人类常规的羞耻之心和人伦道德的观感，对于她来说，能束缚她的东西，只有一字一句写得清清楚楚，明文规定的法律。

就像是人类在创造智能AI的时候必须遵循人工智能三法则一样，小银丝藤如果没有楚源为她定下的三法则，有的是能力掀起一场属于华夏的“智械危机”，尤其是在楚源的帮助下脱离了原体银丝藤那离不开土地的植物本体之后，她的危险性不可同往日而语。

楚影漫不经心，负责人却不敢敷衍了事，他和楚源并不熟悉，只是因为能力出众，又心细如发，才被提到了这个位置，此前虽然很楚源打过几次照面，但说话的机会不多，于他而言，与楚源最近的时刻，除了今天，就是系统还在的时候，他在区域频道里的发言和楚源说过的话只隔了一位。

此时两人交谈的地点，是在领地庇护所的一楼大厅，系统消失以后，通过图纸升级的庇护所却并未受到影响，就像是那些提前购买下来而奇观图纸和建筑图纸仍旧可以使用一样，楚源如今的庇护所，早已与开局时大不相同。

从开局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木屋，到如今空间庞大，奢华内敛的宫殿，中间几度升级，用的都是领主们抽出来的庇护所升级图纸，这种图纸买不到，只能通过宝箱抽奖获得，论稀有性，比奇观图纸还要高些，但论价值，又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毕竟它只能作用于庇护所上。

而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是，庇护所只属于效忠的链条上站在顶点上那个人。

换言之，不管一个领主效忠的是谁，只要依据效忠链条往上推，最后的被效忠者是楚源，那么这个庇护所的所有权就是楚源的，抽奖出来的图纸，也就只能让楚源用在自己的庇护所上。

楚源倒是没有占属下便宜的想法，哪怕这些图纸在大多数华夏领主手头都派不上用场，想卖给独立领主，那些独立领主通常也开不起太高的价格，楚源还是在收购图纸的时候，都按照图纸的内容，给出了不错的收购价，至少不会让被收购的领主觉得楚源是在强取豪夺。

不知道还有没有更高级别图纸的庇护所，如今已经是楚源能升级的最奢华版本，从外在看来，这栋庇护所依旧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可在里面，光是一楼待客的大厅，便有高达数十米的挑高，午后明亮的光线，自透明的玻璃窗洒落，照的此地仿佛不是人间，而是天堂。

“……经过调查，那些被魔渊生物附身的人类，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要么是加入华夏不到一年的部落民，要么就是在一年内有过出城记录。至于发病情况，倒是不统一，但是这个不好评价，毕竟领主大人您懂得，许多部落民生病了宁愿找自己原先部落的巫医，也不愿意接受正规医生的治疗。”

楚源颔首，对他反应的情况表示并不稀奇，信任不是一天建成的，华夏的医疗虽然便宜，却也不是完全免费，医生有官方补贴，倒是不介意免费看病，但吃药用药，总是要花费钱财的，比起从未接触过的陌生医疗手段，许多部落民显然更适应自己原先接触了十几年的巫医治疗手段——一边用药，一边跳大神，从生理到心理完成一条龙的全方位治疗！

堵不如疏，楚源没想着把部落巫医的命脉给直接断绝，而是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走正规途径，到医院去工作，到时候和普通的医生一样，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要么考个巫医证下来，所谓的巫医证，有点像是赤脚医生证明，本质上是让考核的巫医证明，自己有辨明草药的能力，不至于把毒药当成良药来治病，治不治得好都是其次，关键是决不能把人给治死了——只要满足这一条件，楚源就允许他们行医。

很多时候，巫医的收费其实比医院的收费还要高，而且过程繁琐，结果也未必令人满意，但由于几十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信任，以及对方带来的那种心理上的强烈满足感，因此受众非常多，再加上巫医文化不高，行医记录只能说聊胜于无，这在调查魔渊生物附身者的医疗记录上制造了很大的困难。

“也就是说，这些魔渊生物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从城外被带进来的。”

楚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他们肯定有什么特殊的隐藏方法，能够躲过城门处的探测。”

要知道每一座城池门口，能够检测敌意的自动投石机，可是一个月换三道电池的开着呢，以魔渊生物对主世界生灵的强烈敌意，但凡有一只魔渊生物敢出现在投石机的攻击范围内，都会立刻触动投石机的攻击程序，这种敌意检测，比直接查敌人本身还灵敏。

“我们有几种猜测……”负责人说了可能的几种情况，但他大概也知道妄言的成分比较大，因此声音很低，有些中气不足的样子，倒是楚源摸着下巴道，“没搞清楚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倒也不怪你们，我们领地对魔渊生物的研究本来就比较少，不过从今往后，肯定是要加大对魔渊生物的研究力度的。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我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好不容易建设起来的领地，被几只魔渊生物给占了去！你们猜不到他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华夏建立之初，我们曾经在巨鹿的帮助下，击退过一支来自魔渊的恶魔蜘蛛氏族的事……”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这可是相当于华国历史上蚩尤和皇帝之战，是个华夏人都没道理不知道。

“我曾经听尤利说过，那些变成恶魔蜘蛛的蜘蛛，原先也只是普通蜘蛛，代代繁衍下来，才表现出了魔渊生物的特性，如果不是它们做的实在是过分，引起了众怒，也不会引来巨鹿的清缴……

“葬蛛岭那边还养着几只恶魔蜘蛛，或许你们可以把目光往它们的身上放一放，如果能弄懂普通蜘蛛是怎么逐步变异成恶魔蜘蛛的，说不定就能搞明白魔渊生物是怎么入侵的领地。

“我给你们一个提示吧，不要局限于简单的生理层面，魔渊生物并非纯粹意义上的生物，魔渊更接近于一种概念，代表的是混乱，是无序，是一切有序的到无序的这个过程，统称为魔渊。”

负责人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楚影在他走后才一针见血地说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魔渊生物是吗？”她用的不是附体，而是“变”这个字。

“我可没有这么说。”楚源并未直接承认，但他的话相当于是同意了楚影的这个说法。

塞里和古尔曼都能向着魔渊堕落，普通人为什么不可以？

只是大多数时候，就跟普通人哪怕明知道贷款上亿，自己就能当银行的爹，但无论怎么作死，身上的债务可能都超不过千万一样，即使想要背负巨债，也需要一定的条件和能力，塞里和古尔曼能向魔渊堕落，普通人连坠入魔渊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对于魔渊来说太渺小了，渺小到甚至不被魔渊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