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67：老的与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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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酷爱战斗，又菜又爱玩的好友不同，除了必须要过的游戏极致外，楚源其实很少去打什么怪。
他做Up主时期发布的视频当中，也少有教人作战的视频，更多的是如何逃课，又或者是利用游戏机制无伤打boss，以及他最出名的各种“血泪工厂”，他热爱游戏，但他喜欢的是对机制的探索，是对物资的囤积。
而非享受在游戏当中战斗的乐趣，饱荒本身也不是一款以战斗出名的游戏。
毕竟它的核心内容始终还是求生，只是玩家将它的机制给玩出了花来，再加上各种mod的加成，才由饥变饱，成了大众口中的饱荒。
噩梦燃料的出现对于楚源来说这是一个意外之喜。
从某种意义上证明，这个世界应该也能开魔法科技，只是他还没找到在生存栏上解锁魔法科技的办法。
毕竟他可是翻遍了自己的整个生存栏，都没有找到传说中的三本，即用高礼帽还有兔子就可以合成的灵子分解仪的制作栏，就更别提需要噩梦燃料，紫宝石，还有活木才能制造的暗影操控器了，否则他早就把传送法杖研究出花来，哪还需要把伊丽丝好好一头马人当做人马来使用，各地领主也不会想要参加个婚礼都只能看别人的文字直播。
倒是活木……
楚源看向不远处的山巅，那里是整个夏城最高的地方，也是他们曾经躲避洪水的地方，古尔曼叫他和塞萨尔带出来的榕树，就栽种在那儿——夏城，粮城，青牛城还有聚宝盆领地，总之是他能传送到的地方，一个地儿一棵，除此以外，还有六棵小树苗压在他的地下室里，好在这些榕树苗的生命坚毅，它们似乎受着某种奇怪的限制，单就这么放着还能活，种到地里去反而有死亡的风险。
楚源本以为按照地理环境来说，种植在青牛城那边的榕树苗应该是长得最好的才是，谁知青牛和聚宝盆两处领地的榕树苗，虽说没有种下去马上就死，却也奄奄一息，一副只能说是赖活着的样子，倒是夏城和粮城的两棵树苗，几乎是种下去就开始生根，入秋以后，它周围的那些树木都开始变黄，凋零，只有它依旧一副绿意盎然的样子，肆意舒展着枝叶。
楚源隐约有种感觉，自己想要的活木材料，多半要落在它的身上。
倒是各种宝石，收集起来并不困难，他有精炼的能力在身，那些灰扑扑的宝石在他手里，能够轻而易举地绽放出璀璨的光彩，只是这样的宝石，能有多少用作魔法的原材料，就要打个问号，毕竟魔法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原理，楚源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不管是他用粗劣的矿石精炼出来的宝石，还是天然品质就很高的宝石，在系统商城那里的回收价都是一个样……
系统，或者说系统背后的神明还是太年轻啊，不知道人造钻石的出现，是能把天然钻石的价格打的底裤都不剩的。
可惜楚源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手去挖掘那些暂时用不到的宝石矿洞，不然说什么也要狠狠地薅一把系统的羊毛。
塞里伸出双手，从楚源的手心当中，接过了那一团噩梦燃料。
那是一团冰冰凉凉的东西，摸起来软软的，qq弹弹好似果冻一般，十分的轻，轻的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其吹走，但它虽然在塞里的掌心颤颤巍巍，却好似不受到外界的物质的风干扰一般，并无任何位移的痕迹。
塞里将其高高捧起，将手腕贴在了自己的额心，楚源则是将头盔放在一旁，擦了一把汗，又拿起皇竹草水，狠狠地灌入喉咙里，被强制掉san的感觉可不好受。
和游戏里将精神值等同于san值不同。
现实世界中的精神值，近乎于精神状态的设定，和人的情绪，性格、思维息息相关，但和理智并无太大的关系。
随着领主们渐渐适应异世界的生活，他们的三维属性值也不再是一开始固定的大众数据。
有人因为严重的伤势变成了残疾人，那么体力和生命值的上限都会受到减扣，这种减扣还不是楚源刚刚重生那会儿，生命上限中一部分被强制锁定，通过强心针就可以补回来，而是直接扣掉一截，除非有什么天材地宝能加上限，否则想补都没得补的那种，当然，有人减少，肯定也会有人增加，绝大多数领主，只要不是像钱多多这种，运气好人又懒的，大多在大量的劳动和锻炼当中，获得了少量的体力或者生命上限上增长。
精神，作为最神秘，也是变化最少的一个属性，领主们出现增减的情况不多，大多数人也并不太重视这个属性，不过楚源由于领地上领主多的缘故，倒是隐约意识到了这个属性代表着什么，所谓精神，大概等于人天生的智慧，即个体的生理结构加上后天的知识储备，楚源每次精神值上涨，都能感觉自己思维敏锐了很多，而他领地里那个第一个成为了章鱼哥眷属的人类领主许浩，精神值也随着章鱼哥带来的信息冲击，上涨了许多。
但与此同时，他本人看起来也变得越来越疯疯癫癫的。
楚源猜想，精神值应该只是一个非常笼统的说法，其内应该还有更复杂的属性划分。
同样是高精神值，有的人表现出来可能是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思维跳跃而又活泼；有的人则是高度严谨，能够敏锐地捕捉到漏洞；而有的人却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如果拓印画面一般将自己看到听到的东西牢牢地记忆在脑海当中……
SAN是其中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但掉SAN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仅仅戴上头盔那么一会儿，他的精神值就跟泄洪的水坝似的往下狠狠地降了一大截。
戴着头盔的时候还好，无非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耳边窃窃私语，勾动人心中烦躁的情绪，让他看什么都不顺眼，这才有了他对着突然出现的梦魇怪就是一顿暴走的场景——他手上的反应甚至比他脑子还要来的快些。
甚至都没来得及想那是什么东西，看见地上游动的影子，像极了他在游戏当中看见的梦魇怪，就毫不犹豫地戳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当他发动攻击的瞬间，对方亮出了血条。
敌人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亮出血条？！
楚源能怎么办，当然是办它啊……
摘下头盔后，那种短时间内被扣除大量精神值的副作用才袭来。
像是连续熬了三天三夜的通宵一样，感觉脑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大脑似乎与牵连着它的肌肉分离，轻轻动一动脑袋，就能感觉到柔软的脑花在大脑里面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能被摇散化作一滩水散开一般，眼前的世界也是黑黑白白，跟掉帧了似的，色彩时有时无，他闭上眼，耳边残留的呢喃就随之放大……
喝口水，压压恶心。
平时跟冰美式一样总能起到提神作用的皇竹草水第一次失了效。
好在单纯作为水的作用还是有的。
精神值虽然没有因此上涨，但楚源内心涌起的恶心感被压了下去。
他看向那个头盔的眼神不由得出现了几分敬畏：什么样的勇士才能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将之戴上去？
反正他体验过一次之后，就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游戏里的角色SAN值被清空，无非是画面发生一些改变，音乐变得阴森渗人，楚源都是将其当做一种刷噩梦燃料的常规手段，但在现实当中，SAN值如果掉为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楚源不敢想象。
就在他饮水平复因头盔而导致的一系列副作用时，塞里也将手放了下来，睁开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
“我想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是什么？”
“你管它叫噩梦燃料吗？的确是一个非常贴切的称呼……”
塞里说道，“我并不知道它具体是什么东西，但我能感知到它从何而来。
“它诞生自一片新生的混沌当中。”
“新生的混沌？”楚源给她倒了一杯水，示意继续说。
别人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到他这儿是家里有个神，那真是戴着使劲儿薅。
“是的，新生的混沌，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生于混沌，又将归于混沌……
“但我们并非归于最初的混沌当中去，而是会成为一个新生的混沌。
“就像是将泥巴捏成小人，再烧制成陶器，最后打散重新化作泥土。
“你能说之前的泥巴和现在的泥巴是一样的吗？虽然它们都是同样的东西。
“这个小东西原来的主人，就是来自我们即将去的那个混沌……”
嚯，好家伙，还是个跨时间物种啊！
似乎是看出他的误解，塞里摇头，“它并非来自未来，自我们诞生的那一刻，新生的混沌就已经出现。”
塞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或许另一个名字你会更熟悉一些，精神海，你们人类是叫这个么？或者说集体意识海洋。
“你们人类常说，肉体死亡，精神长存，但在我看来，肉体存在的时间，可比精神要长久的多！
“毕竟精神一旦死亡，就永久地成为了新生的混沌当中的一部分，而肉体则会化作泥，化作花，化作草……
“它要经历无数个轮回，一直到世界终结，才会最终成为混沌的一部分。”
楚源想解释他们说的精神不是她所指的精神，却不可避免地被她发表的观点给惊了一下。
他喝了口水，“所以这玩意儿，其实是来自于人类的梦境？”
“不只是人类，”塞里很不理解地道，“难道你以为只有你们人类拥有精神，拥有属于自己的思维吗？”
楚源尴尬地笑了一下，“抱歉，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塞里抿唇而笑，她将手中的噩梦燃料递还给楚源，“所以我说，你给它取名为噩梦燃料，是一件很贴切的事情。
“这种诞生自精神海洋中的怪物，的确如同噩梦一般，会悄无声息地放大人内心的恐惧，从而吞噬一个人的生命。
“这团噩梦燃料闻起来的味道似乎很熟悉，或许它的原主人曾经伤害过你的朋友。”
……
和姐妹们一起结伴走出制衣部的陈橙忽然倒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她身边的姑娘们，她们一边呼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将她架起来，不让她跌倒在地。
就在她们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个姑娘突然说道：“陈橙可能是中暑了，我听医院那边来宣讲的人说过，秋天也有可能中暑，秋天的太阳虽然没那么大了，但因为我们在秋天不舍得用冰暖石，因此中暑的可能性更高，咱们把她送到医院那边去……”
一个姑娘当即弯下腰，将陈橙背了起来。
和她们相比，陈橙有着明显的外貌上的差异，她更白一些，也更瘦一些，短袖外的胳膊，看不到明显的肌肉线条，白白嫩嫩的模样，倒像是个精心养在家里的姑娘——事实也的确如此，她既不是部落民，也非原生领民，而是一个实打实的人类领主，龙国人，至于一名人类领主，为什么会像普通的领民一样在工坊打工，就要从陈橙的性格说起了。
她从小就是个性格敏感的孩子，可能会因为老师话说的重了一点而掉眼泪，别人一句无心之言会反复琢磨好几天甚至是好几个周，多年以后说不定都还能想起，读书的时候还好，生活在象牙塔里，她只需要闷头学习，关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行，毕业以后却运气不好，第一份工作就遇到了一个pua她的老板，一边打压名校毕业的她的工作和能力，一边又试图占她的便宜，就在她准备自我了结这段糟糕人生时，她穿越了。
穿越后的陈橙似乎是否极泰来，运气突然好了起来。
她先是遇到一个家族式的部落，被对方接纳成为了家族里的一员，在家族的精心照料下，活了下来，她也努力回馈着对方给自己的帮助，用手中的系统带着家族成员活过冬日的寒潮，活过春日的腐化之灾，又在夏天到来之前，带着众人投奔了楚源，只是和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领主不同，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的陈橙，别说是向楚源效忠，她甚至宁愿放弃系统，做一个普通的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