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3：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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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一岁的小白看起来还很幼小。
它甚至能停在楚源的肩膀上，像个装饰一样，那是鹰鹫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毕竟以它的体重，以它那对大爪子，如果在楚源身上压实了的话，楚源很怀疑即使是自己被二度强化过的体质，恐怕也未必承受得了，事实上，除了刚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那段时间，楚源用肩膀载过一段时间的小白以外，他都很少用这种方式带着小白出行，因为它个子不大，体重是真的沉啊，偏偏飞起来又极度轻盈，可谓是充满了欺骗性。
和已经熟练掌握了与人沟通技巧的大白不同，小白如今还不会说话，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它还没有学会如何正确的以他人能够理解的形式，表达自己的思维或者想法，毕竟楚源和狮鹫还有巨鹿它们交流的时候，它们说的也不是人话，它们只是让其他人觉得，它们说的是人话而已——这种描述方式听起来好像很是矛盾，但只要明白一点就不难理解，成体系的语言是人类文明相较于低等动物更加进步的象征，但并不是文明的必需品。
不同种族不同生物之间的交流重在意会，而非言谈。
说的高端一些，就是诸如巨鹿狮鹫之类的超凡生物，都掌握着一套非常成熟的神经网络交互技术，当你以为它们是在用你的语言和你交流时候，其实它们只是以一种精神链接的方式和你交换了信息。
楚源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和巨鹿狮鹫一族待久了于是学会了这种技术，还是说随着三维属性的提升，自然而然地掌握了这一门技术，他现在已经可以敏锐地感知到一些他人未曾宣之于口的情绪，像是巨鹿和狮鹫那样直接跨物种交流或许还做不到，但判断出对方的基本意图和目的还是很简单，当然，这项能力最好用的地方其实不是对异族，而是对自己人，尤其是在他此次从冰原返回之后。看书溂
作为一个其实有点不太会读空气，也不怎么擅长交际的宅男，楚源惊愕地发现，自己竟有了类似于读心术一般的能力，当然，直接看透对方是个什么想法那太夸张了，主要还是能直接感受到一些诸如开心愤怒焦虑之类的情绪，那种感觉说来实在是很奇妙，有点像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底下学生搞的什么小动作，一眼就看个明明白白。
这项能力对于那些擅长或者习惯于察言观色的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楚源这个前半生社交几乎都隔着屏幕的人来说，就显得很是新奇，在他的观察中，有的人看似开朗，内心却很沉重，有的人表现轻浮，内心却稳如老狗……不能说人人都表里不一，但每个人在社交生活当中，多少都有些表演的一面，尤其是在楚源这个领主面前。
他倒并不觉得生气，也不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再调皮的孩子在老师面前，也希望自己是个好学生，再摸鱼的社畜在老板面前，也希望对方认为自己是个优秀的打工人，希望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和自己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并不是互相矛盾的两件事，如果每个人都用百分之百真实的自己和他人相处，也未必会让人觉得舒服。
适当的伪装在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可以将之称作礼貌。
楚源在拥有这项能力之后，发现自己并没有更欣赏那些“表里如一”的人，反而更欣赏那些“表里不一”的人，如果一个人内心满腔愤怒，外在却仍旧能在理智的控制下表现得彬彬有礼且克制，又或者是明明自己也非常渴望的一样东西，却能在权衡利弊之后让给他人……比那些脑子一热就和人大打出手的无脑莽夫看起来要有趣的多。
别看小白的年纪不大，心智却不小，楚源觉得这个世界的超凡生物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这一点，不同于会飞或者会放电，又或是像小白这样有着操作冰雪的能力，这些超凡能力神奇归神奇，但都比不过这些超凡生物几乎一出生，就有着人类最少四五岁幼儿对世界的认知力来的震撼——它们难道生下来大脑里就自带一个搜索引擎吗？
不用建立认知，就能了解这个世界？
楚源只能默认这是遗传又或者是超凡之力的功劳，而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已经成年的人类，再难体会这种出生就智慧卓绝的快乐，要想感受一下的话，就只能再穿越了，而且还得是胎穿。
小白那张其实看不出太多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思索之色。
它并未因为楚源和巨鹿之间友好的关系，就大包大揽地答应下来，孩子还是很有自己的主见，楚源既然尊重人家，就会听从人家的想法，而小白在思索片刻之后，点头答应了巨鹿可以加入到它日后的晋升仪式当中，但最终解释权掌握在它的手里，它现在还很弱小，还不知道晋升仪式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届时巨鹿的加入对它的晋升没有影响，它自然乐得做个好人，但如果巨鹿会影响它的晋升，也别怪它丑话说在前头。
尤利自不会天真地要求小白许下什么承诺，甚至于对它来说，只要有小白这么一句话就行。
它向楚源和小白表示，“在我死去之前，我不会将关于小白晋升仪式的秘密告知任何人。”
尤利虽非人类，却是一位标准的君子，它为自己的族群谋取利益的同时，也努力保护着自己的朋友。
有关小白的晋升仪式，毕竟还是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在小白和尤利定下君子协议之后。
讨论的重点，最终还是落在了如何让普通人变成超凡者的方式上。
章鱼哥和海底蠕虫大战，倒是沿海附近规则紊乱，从而诞生大量超凡者这样的方式楚源是不考虑的。
主要是通过这种方式诞生的超凡者，与其说他们获得的是超凡之力，不如说是发生了某种异变。
只是夏城的居民运气比较好，当然，也不能全归功于运气，更重要的是一点，还是自然的规则虽然紊乱，但夏城还有属于自己的人道秩序维持着稳定，因此他们身上出现的变异多是正面的，又或者是无关痛痒的，至于通常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变异是一种怎样的情况，瞧瞧那些曾经袭击夏城的水中生物就知道了：
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是丑八怪。
不是多长了个尾巴，就是多长了颗头颅，要么是眼睛遍布全身，又或者是肌肉里也长出了牙齿。
强吗？强，能在激烈的变异过程当中活下来的生物，通常会获得百倍甚至千倍于原来的力量。
但这样的代价值得吗？动物们怎么想的楚源不知道。
但以一个人的角度来说，如果为了力量而变成怪物，他接受不了。
虽然时常喊着JoJo我不做人啦，但要真不做人……
楚源想想，觉得超凡之力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强不强是一时的事，帅不帅却是一辈子的事。
对楚源来说，最能批量制造超凡者，且有据可考的方式，其实是像之前全民对付恶魔蜘蛛一样，发起一场对域外生物的战争，当战争结束的时候，来自自然的嘉奖，自然而然地就会为他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超凡者。
现在的问题是，哪儿找一个“恶魔蜘蛛”？
橘猫最先想到主意，“咱们领地附近，不是有个恶魔触手吗？它们也是魔渊的入侵物种吧……”
“不太好吧。”想到自己三五不时就去沼泽地里薅一波恶魔触手的行为，楚源觉得会不会有点太恩将仇报了。
“主要还是恶魔触手太老实了，我担心咱们贸然发动攻击，哪怕打赢了，自然也不认可我们的行为……”
楚源如是说道，恩不恩情的什么还是其次，主要是之前打的恶魔蜘蛛，有巨鹿一族给的红色标签，敌对认证。
恶魔触手虽然和恶魔蜘蛛有着类似的名字，类似的来源，但人家老老实实地在自己的沼泽地里过着自己的日子，又没像恶魔蜘蛛那样霸道的跑马圈地，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哪怕知道它很有可能藏着不轨的心思，但楚源总不能举着一个装了洗衣粉的玻璃瓶打上门去说怀疑人家暗藏生化武器吧？那他成什么了！不和恶霸没有区别吗？
橘猫眼巴巴地看向巨鹿，希望从它口中听到点什么好消息。
对于楚源他们这种希望主动掀起战争的想法，尤利虽然有些不适，但因为他们的第一目标是恶魔蜘蛛，因此倒也没有将这份不适表现出来，这就跟有人和你说我们要去打人，但打的是一个大坏蛋，哪怕本质上不喜欢这种暴力行为，心里多少没有那么抗拒，它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头道：“你们如果对恶魔触手发起战争的话，我们倒是不会管，那对于自然来说，属于是生物之间的正常竞争行为，但伱们要想通过这种方式从自然手中拿到嘉奖的话，大概率是不可能的……既然是竞争，当然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谁强谁赢。”
楚源听懂了它的言下之意，一时颇感遗憾，“这恶魔触手怎么就那么老实呢……要不我最近多去几次沼泽，多薅一点它们的羊毛，上次我杀的多了，我看恶魔触手好像也有点异动，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忍了下来。”
尤利对于楚源的做法颇为赞同，它若有所思地道：“下次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看看……如果真的能激发恶魔触手的暴动的话，说不定你们提议的这个方法也可行，而且相较于恶魔蜘蛛，恶魔触手其实相对来说要好对付一些。”
论单体战斗能力，恶魔触手无疑是要强过恶魔蜘蛛的，夏城的普通人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和一只普通的地蜘蛛斗个有来有回没有问题，要是三五成群，直接弄死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恶魔触手就不一样了，就连楚源在就有百分之九十六的减伤情况下，对付恶魔触手的时候，也要小走位一样，扛不住直接站撸，对方的伤害之高可想而知。
不过恶魔触手的弱点也很明显，它的攻击范围再大，也就是基于自身长度范围画出来的那个圈。
只要攻击范围大于它的触手覆盖范围，伤害又能突破它的防御，打它就是在打固定靶。
哪怕每次的攻击只能造成一点伤害呢？在舍得投入的情况下，就算是修脚，也能将其修死！
换做其他还停留在原始部落时代的领地来说想要应对恶魔触手可能都不太容易，毕竟不管是投矛还是原始的弓箭，往往面临着两个问题，要么是距离不够远，要么是伤害破不了防，但这些放在武力充沛，又有专业破甲装备【女武神长矛】的夏城，就全都不是问题。
稍稍能对夏城的攻击造成一点困难的也就是环境问题。
“不太好吧？”听见尤利这么说，楚源明明脸都要笑烂了，却故作羞涩地说道，“搞钓鱼执法这一套，是不是太过分了……当然，我不是觉得你钓鱼不好的意思，我就是觉得那小触吧，不一定经得起考验啊！”
尤利没理会他，橘猫却是在一旁发出“赫赫赫赫”的笑。
“你都钓了那么多次了，还在乎多来两次吗？”
楚源笑容很是腼腆，什么叫钓了那么多次了？
那是他和好邻居打招呼，共建和谐友好邻里关系懂不懂？
不过他多次前往沼泽地薅恶魔触手羊毛的行为，的确是有钓鱼的嫌疑……
当然，这种做法是尤利乃至于巨鹿一族都默许了的。
毕竟有恶魔蜘蛛这么一个前车之鉴在那儿，就算巨鹿它们想要相信这些明显被魔渊污染了的生物有改邪归正的意思，现实情况也不允许啊，谁知道你恶魔触手会不会像是恶魔蜘蛛一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也给它们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如果能提前钓上来，那当然是极好的……
反正现在估计没几头巨鹿，还无脑圣母地将这种恶魔种的生物视作自然的一部分。
它们现在看待恶魔种的想法，就跟那些忠臣看待皇帝身边的奸佞小人一样。
“陛下，您睁开眼睛看看吧，它不是好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