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9：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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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狗之间都大。
领主们本以为对于这样的道理，前世的自己已经领悟的足够深刻。
没想到还是不够——“姓楚的也忒不是人了啊！”
楚源看到区域频道里对自己的控诉，才意识到那片区域的确是有领主的。
只是这些领主基本都没有在开阔的草场上建立领地，而是在附近的山林中建造的庇护所。
而且他们不单单不像楚源那样，将周围开拓出来作为领地，更是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空中袭击,给自己做了重重掩护，所以他乘坐着狮鹫降落时，才没有看到庇护所的痕迹，以区域频道里还存活下来的领主们的本事，他们的确是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能活到现在的，不是运气好实力强,就是苟帝,楚源没仔细搜寻，没发现他们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自从建立起自己的小群之后,楚源已经很少看区域频道里的消息。
前世大抵也是这样，碍于面子又或者是这样那样的原因，他加的群很多，但除了刚加群的那两天会稍稍活跃一下以外，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冒泡了，只在有瓜和红包的时候会点进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真正水群的聊天的，还是熟人之间的小群，这次还是有领主看不惯区域频道里来福羊区域领主的发言，以一种不知道是什么心理艾特了他。
楚源看得好笑。
起因大概是有领主发现了来捉羊的他。
语气从一开始的“哇，我看见巨佬”了的欣喜,到“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投奔巨佬的忐忑”,再到“淦姓楚的把我的羊和牛都捉走了，这个强盗”的恼羞成怒，有领主问他,这羊和牛是你养的吗？他说不是，但“这些动物生活在这片区域，就是属于我的,姓楚的根本不是本地人，他凭什么抢我的羊”。
然后下面就有看热闹的领主艾特了他。
“你说那是你的羊，我倒要听听，巨佬怎么说？”
“我还说你们站着的地面都是我的呢，也没见你飞到天上去啊！”
楚源这个说法也没说错，有着森林之子祝福的他，算是半个巨鹿。
如果说巨鹿是森林和陆地的守护者和管理者，那他也应该算是半个守护者和管理者呗！
他的宣告可比那个缩头乌龟一样的领主师出有名地多，只是众人并不知晓罢了。
于是那个领主就开始说一些什么“大领主欺负小领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怪话。
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区域频道里充满快活的气氛。
唯有一个人没有笑，那是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
他的庇护所和这片区域的大多数领主一样，也藏在一个隐蔽之所。
就在他看着区域频道的时候，一个脸上涂着淤泥，赤着脚的半大小子跑了进来，冲他喊道。
“领主大人，领主大人，那些大鸟要飞走了,我看着他们抓着哞哞和咩咩飞起来了——”
青年闻言变了脸色，“那个和大鸟一起来的人呢？”
“他好像也要走了！”
青年再也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甚至顾不得关上庇护所的门，直接冲了出去。
他的庇护所门口，就是一棵依靠着崖壁生长的大树。
大树很高，绿荫浓密，他的庇护所正是藏在树下，才没有被发现。
他开始攀爬，动作灵活地像是一只猿猴，手脚并用，几乎是用甩的方式将自己甩到树上。
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底下跟着他跑出来的少年，就不见了领主的影子，只看得到树丛见翕动的树叶。
楚源满载而归，坐上非要栽他的来福，抓住了绳子，感受疾风吹过脸面。
来福显然有意照料他的身体素质，也锻炼过自己的飞行本领，虽然不酷炫，但胜在稳定。
“楚源，楚源，楚源——”
突然，他似乎听到了谁在叫自己的名字。
楚源低头看去，找了半天，最终在一棵树上，发现了一个挥舞着自己衣服的青年。
他就一件新手装，此时脱下来之后一丝不挂，看上去就像是人猿泰山一样，极其辣眼。
楚源轻拍来福，来福懂事地在山头落下，见他降落下来的，青年的眼睛就是一亮，一溜烟地滑下来——
滑到大树和崖壁顶端接洽的地方，纵身一跃，在地上打了滚，正好卸去急剧下降的力道，然后飞快跑向楚源。
“stop——”楚源伸出手，示意他保持安全距离。
青年在他面前急停，喘着粗气，身上冒着滚烫的热汗，眼睛却亮的发烫。
“巨佬——”他语气热情的甚至有些肉麻。
“给你三分钟，说清楚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向您效忠！”青年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想加入华夏领地？”楚源挑眉，同意道，“可以，你应该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吧？
“我可以现在就让一头狮鹫下来，把你带走，不过骑狮鹫你是别想了，它们很高傲，不会让普通人坐在它们的身上，但是给你找个竹筐吊着走还是没有问题，就当是坐一把热气球，说不定比我还舒服。”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青年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他握紧拳头，似乎是为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些紧张，“我想向您效忠，但不是我一个人加入您的领地，我还有许多的领民，我想带着他们一起，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勤劳，也很努力，而且还很聪明……”
楚源犹豫，“你的领地上有多少人？”
他想着，要是只有几个或者十几个的话，就干脆让狮鹫一波带走算了。
然而青年给了他一个想象不到的数字，“一百二十三个人，有二十三个都是不满十二岁的孩子！”
他果断摇头道：“不行，太多了，我带不走，这次出来抓捕动物，已经动用了我在狮鹫那里的人情，它们不可能为了转移那么多人类领民，单独为我飞一次，这是不现实的，如果只带走你一个人，或者是你比较亲密的几个人，那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我不能抛弃他们——巨佬，求求你，帮帮莪吧！
“我知道我是个没有能力的人，我收留了他们，但是却保护不了他们。
“如果您不帮我们，我们很有可能熬不过这一个春天。”
“怎么会熬不过这个春天？”楚源为他的话感到奇怪。
你说熬不过冬天或者夏天都可以理解——前者太冷，后者太热。
据他从橘猫那里所知，冬天有寒潮，夏天亦有热浪。
冬天的寒潮能将人吹成冰雕，一碰就碎成冰渣子。
夏天的热浪同样可以将人烤成熟肉。
冬天还能靠着生火发热，或者是裹上厚厚的动物皮毛保暖。
夏天真的就纯靠地方找的好，有洞穴进洞穴，没洞穴也要尽量住在河边。
白天热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往水里跳，因此水边时常能见到一种半包围形状的建筑——
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修建的巢穴，实则是流浪的部落民生存方法。
春秋，则是物资最丰茂的季节。
尤其是春天，大地回暖，万物复苏。
动物们在冬天要冬眠，但在夏天却不必——
它们大都比人类更适应夏天的高温，除了最热的正午那几个小时，平时还是可以出来活动。
因此春天的他们不必像冬天那样，拼尽全力地储存物资，堆积脂肪，可以不急不缓地过日子。
这个季节，正是部落民最好过的季节，处于发情期的动物，虽然急躁易怒，但凭借着过往的经验，部落民们基本上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平安度过，事实上，动物发情，而大多数部落民们也多是在这个季节造人，这样在冬季最寒冷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的女部落民，正好可以等待孩子出生！qqxδnew
青年苦笑，“是这样的……”
听了他的解释，楚源啧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从青年报出的部落民人数当中就可以看出来，这片水草丰茂的土地，生存环境比楚源所在的地方要好得多。
但众所周知，美人只配强者拥有，一片富饶的土地也只配最强悍的动物支配，像是哞哞牛这种，光靠体型就可以碾压一大片生物的巨型生物来说，哪怕它们食素，哪怕它们佛系，哪怕它们并无多大的攻击性，这片土地对它们来说，也是天堂一般的存在——甚至很少有猎食者会去打哞哞牛幼崽的主意。
毕竟它们连幼崽都是吨位级的动物，而且出生就皮糙肉厚，防御力极强。
但对于双手只有缚鸡之力的人类来说就并非如此。
之前部落民们一直随着其他的动物不断迁徙时还好。
有着其他动物分担压力，猎食者们即使想捕猎，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会使用工具，而且比其他动物更加团结，一致对外的人类身上，但当他们准备定居下来的时，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老虎，狮子，甚至是野狗……凡是吃肉的，都想在我们身上咬一口！”
如果可以，高步凡宁愿抛下领地，随着自己的领民们一起流浪。
也不愿意停在原地，被那些食肉动物像是猪羊一样圈养。
但他愿意流浪，安稳下来的部落民们却不愿意。
他们不算漫长的一生，大部分时间都在用于行走，不断迁徙，从没有个稳定的地方。
现在他们竟然能建造属于自己的房子，制造自己的家具，能睡在自己的家里……
很多部落民在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后，并不肯重新回到之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状态当中。
就连部落民们曾经的首领都告诉他，他们宁愿死在自己的家里，也不愿意死在迁徙的路上！
高步凡也试图带着部落民们准备一些武器和防具。
但是这些工具对于那些敏捷的狩猎者们而言，只能说有总比没有好。
至少这样死的时候，会显得比较有尊严。
他羡慕地看着楚源身上全套的盔甲，尤其是那一对长着长长的角的头盔。
楚源的面庞被头盔包裹，以至于他看不真切，但却能够感受到，从他身上透出来的威严与气概。
楚源陷入犹豫当中，他知道自己不管，眼前人和他的那百多个领民们，大概真就像他所说，恐怕很难活过这个春天，但他要是管吧，又有种鞭长莫及的感觉，而且叫他无偿援助对方，他又有种被道德绑架当冤大头的感觉……
于是思来想去，他干脆开口问道：“我不是不可以帮助你们解决眼下这个难题，但你敢信任我吗？”
“怎么说？”高步凡心脏狂跳，觉得自己看到了机遇。
“你向我效忠，我获得你领地的所有权，但是我不带你走，你仍旧留在这里，我会提供给你足够的支援，供你将这片领地发展起来，换句话来说，就相当于你的领地，在这之后会变成华夏的飞地。”
“我……”高步凡下意识地就想说我可以。
楚源止住他的话头，“别答应的那么快，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一个领主向另一个领主效忠之后的权限问题。
“如果你向我宣誓效忠，那么我就拥有了你的领地的所有权，我不单单是随时可以剥夺你的庇护所，将其转化为开拓令，在别的地方另建一个庇护所，我还能封禁了你的系统权限，换句话来说，一旦你向我宣誓效忠，你的生死就会被捏在我的手里，或许我没法一念操纵你的生死，但我能让你从一个有系统的领主，变成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原着民，一个普通人，我相信，到时候即使我不杀死你，你也会觉得生不如死。”
他描述的可能性让高步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但随即，他却笑了起来，并且大步向前，单膝跪在了楚源的面前。
“尊敬的领主大人，请允许高步凡向您献上自己的忠诚！”
对话框弹出，楚源几乎没怎么犹豫地就选择了接受。
走完流程，已经获得高步凡领地权限的楚源说道：“你是真的不怕？”
“我怕！”高步凡很诚实，“光是想到那样的场景，我都觉得不寒而栗！
“但正是您向我说的这些话，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个好的领主，但我认为，您绝对是一个好人。”
楚源暗骂一声：“该死的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