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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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骑士号再次出海，这次她的目的地是苏迈尔城，随行的还有三艘七十米的战舰。
阿莲诺站在黑骑士号的船头，琥珀色的眸子中既期待又紧张。
“陛下，我们真的能成功吗？”她握紧了罗曼的手掌，“苏迈尔的港口也有一些战舰。”
“放心吧。”罗曼轻笑着看着海面，不远处有虎鲸群正在捕猎，它们黑色的背脊十分引人注目。
这次政变几乎不需要什么暴力。
欢愉之吻的信徒彻底占据了苏迈尔城后便不再公开活动，而是转入地下，阿米尔则变成了一名少女，嫁给了班卡。
如今阿米尔已经是王妃了。
回想起以前那个皮肤黝黑的憨厚小伙，罗曼不由有些难绷，好在阿米尔并不在意这些。
现在的苏迈尔几乎掌握在阿米尔手中。
不过象征性的抵抗还是要有些的，否则就太轻松了，让人怀疑。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你，阿莲诺。”罗曼搂住阿莲诺的腰，“你长相美丽，但并不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不只是我，许多人也这么想……很多人想把你当做一件花瓶，摆在桌上。”
阿莲诺的身躯有些颤抖，“您也不相信我吗？”
“在恒霜推行救世军的理念，阻力很大，许多焚衣阶级会反对你。”罗曼看着游弋的虎鲸，“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我……”阿莲诺知道这几乎是不能的事情，苏迈尔虽然富强，但也只是南部城邦之一，要和所有城邦作对，她做不到。
“路并不只有一条，直路近些，但非常难走，弯路远些，但走起来轻松，救世军的理念也是如此，强调人类伟大的部分自然人人都能接受，但一说到给平民利益，贵族们就会捂起耳朵。恒霜的职业按血统划分，他们不会接受变革。”
阿莲诺叹了口气，“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理解救世军的理念。”
“对，更严重的是，那些士兵和将军属于上等人，他们不会加入什么平民的救世军，而底层人又大都麻木，根本不会反抗。”罗曼对于恒霜的宗教一向头疼。
他们太相信什么狗屁来世了，所以能忍受今生的苦难。
要在恒霜搞彻底的变革，只靠三艘船远远不够，星湖城之所以能快速同化其他人，一来是大量宣传，二来是福利够好，三来是主要人口阶级相同，都是被解放的奴隶和平民。
思想和物质双重满足，不跟着罗曼走才是傻子。
但恒霜毕竟是个王国，以目前的生产力水平，粮食均分所有人都要挨饿。
福利跟不上，宣传有贵族阻力，救世军根本吸纳不了多少人。
除非杀人，杀很多人。
但现在开启内战简直是给瓦尔送福利，只能先改良。
“我们可以先把食人魔和精灵赶走，然后慢慢地改革。”阿莲诺也领会到了这层，“只宣传人类联合的思想。”
“对。”罗曼点了点头，“亲爱的，是我小瞧你了，你学得很快。”
“罗曼，我们应该联姻。”阿莲诺忽然转过身来，神情激动，“以恒霜为中心开启变革，所有人类王国都会加入救世军，属于人类的时代就将到来了。”
阿莲诺一直是个绝对的鹰派，而且民族自尊很强。
在罗曼没来之前，她就对班卡的绥靖行为十分不满，想要推翻精灵殖民了。
不过被赶出苏迈尔后，她便知道自己的目标几乎不可能完成，几近绝望。
但救世军给了她希望，星湖城给了她模仿的样板，阿莲诺牢牢地抓住了这根稻草。
如果说，以前她对于罗曼只是单纯的情爱，那么现在还夹杂着狂热的崇拜。
现在阿莲诺要回到权力中心，以往的自信自然又回来了。
不过在罗曼的规划中，她只是个暂时的统治者，恒霜不属于她。
“亲爱的，我当然爱你，但我们的联姻对救世军不利。”罗曼遗憾地摇了摇头，“其他王国会把法兰和恒霜绑定在一起，他们会想，救世军会不会只是我们钳制他们的工具。当第三个国家想加入救世军时，他们会有诸多顾虑，我们的关系不能太紧密。”
阿莲诺笑着抱住他，“我明白，政治不能夹杂感情，是我疏忽了……”
“阿莲诺，等到救世军的理想实现，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罗曼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黑棕色发丝。
为了让她更忠诚些，罗曼决定先把事儿办了，反正还有一天的航程，有的是时间。
他抱住阿莲诺的纤纤细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一下……”阿莲诺有些羞涩地推开他，“你先去纱帐里等我。”
罗曼只好躺在床上，先看起了书。
这本历史书叫做《法老之怒》，讲述了死亡之地的诞生。
在上古时期，死亡之地还非常丰沃，母罗河两岸水草丰茂，人民不用过分劳动就能吃饱。
闲着也是闲着，法老们为了追求永恒的寿命，便在平原上建造起宏伟的金字塔作为坟墓保存尸体，并鼓励法师们研究永生的奥秘，把他们连同子民一起复活。
那时候还没有黑墙，法师们不出意外地又走了歪路，搞出了一种叫做黄沙瘟疫的死灵术，结果黄沙所覆盖之处，所有的死者都活了过来。
活是活了，但要么变成了骷髅，要么变成了木乃伊，足足几十代人的死灵，可谓是家谱齐全。
末代法老“艳后帕特拉”，为了掌控这些亡者，便抹去了死灵的自由意志。
但在遭受敌国刺杀后，艳后香消玉殒，所有的亡灵也重新掌控了自己。
结果可想而知，几十代人的恩怨情仇根本难以理清，几百位法老和无尽子民的大混操开始了。
“你为了篡位杀了我，但没想到我绿了你吧！死前没来得及说，今天给你讲讲细节……儿子别捅我，我才是你爹啊！”
“儿子，孙子，重孙子，跟着我就对了，我们家族才是唯一的正统，等等，你这个不孝重重孙，居然和他们勾结？”
以前的富庶平原已经成为死亡之地，遍布黄沙。历朝历代的死者们在相互攻伐中享受天伦之乐，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沙漠了，因此与生者也没有太大的矛盾。
有不少探险者便和法老们做起了贸易。
法老们可不缺黄金，而且很喜欢香料，甚至有些法老还以饮酒为乐，尽管那些酒会从他们破烂的喉咙里渗进沙子里。
如果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法老都变成了单纯的乐子人。
其实那些争名夺利已经毫无意义，但要是什么都不做，简直就太无聊了。
死者根本享受不到任何物欲的乐趣，只能从记忆中找些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