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苦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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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蛋的内部出现了碎裂声，与此同时，房间内的温度也在迅速升高。
蛋壳表面的鳞片状结构一圈圈地脱落，露出了内部的灰色钙质层。
一只小爪子出现在了蛋壳的裂缝中，随着幼龙的撕扯，蛋壳出现了一个小洞，幼龙亮如热碳的眼眸正在通过洞口张望着。
它眨了眨又大又圆的金红色眼珠后，便继续着撕咬蛋壳的行动，很快，这条浑身漆黑的幼龙便从破裂的蛋壳里钻了出来。
幼龙的翅膀还太软，不能够飞行，体格也只有一只手掌那么大。
“好可爱呀！”众女围住了幼龙，用各种食物逗弄着它。
但幼龙似乎对这些女人并不感兴趣，反而跳上了罗曼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可能因为陛下的体温更高吧……”
雪莉的清澈的绿眸突然失去了高光。
“有吗？”罗曼笑着摸了摸幼龙的身躯，它的身体炙热，身上的鳞片又软又光滑。
幼龙张开了小嘴巴，朝着罗曼的脑袋蹦蹦跳跳地爬了过去。
罗曼从碗里拿出一些切成条状的野牛肉，幼龙立刻用力咬住了肉，用爪子撕扯着两下后便吃进了嘴里。
“呀！”幼龙的叫声非常稚嫩，它吃了三根肉条后，便在罗曼的肩膀蜷缩成一团，警惕地用眼睛看着其他人。
“陛下的魅力真是很大呢……”雪莉想伸出手碰碰幼龙，幼龙立刻张开嘴，喷出了一丝细小的火苗。
“哈哈哈……”罗曼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众女看向他的眼神却更加阴冷。
“奈萨里奥，这些都是你的朋友，明白吗？”罗曼连忙收起幸灾乐祸的笑容，用手指蹭了蹭幼龙的小脑袋。
“呀！”幼龙直接咬住了罗曼的手指，力道之大甚至让他渗出了血丝。
“奈萨里奥这个名字太难听了，陛下。”伊芙琳捏了捏幼龙的尾巴，“你看，它根本就不喜欢。”
幼龙松开了嘴巴，然后扑腾着从罗曼的肩膀上跳了下来，滑翔到了维罗妮卡的头顶。
伊芙琳面如死灰地掐住了罗曼的胳膊。
“宝宝乖……叫妈妈哦……”维罗妮卡刚微笑着举起手，幼龙便又滑翔到了地毯上，然后收起翅膀睡起了觉。
“……”维罗妮卡的手掌颤抖了起来。
“龙也没那么可爱……不就是长了翅膀的蜥蜴吗……”看了会幼龙打盹后，瓦伦蒂娜很快就对它失去了兴趣，坐回到椅子上开始看书。
罗曼看着这只巴掌大的幼龙，突然发现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只能当做宠物。“雪莉，这龙就交给你照顾了。”
龙的生长速度非常缓慢，自己可没有时间一直喂它。
“多谢陛下！”雪莉笑着抱起幼龙，“那我就带它回去了，要帮它搭建一个巢穴才行。”
罗曼擦了擦自己血淋淋的手指，“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雪莉离开后，罗曼突然发现维罗妮卡和伊芙琳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气氛相当不妙啊……
两个人虽然只是坐在沙发上，但那个眼神却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紫眸责备又哀怨，蓝眸哀怨又责备。
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陛下，我也先回去了。”瓦伦蒂娜合上了书，嘴角露出了略带嘲讽的微笑。
罗曼叹了口气，失落地坐在了椅子上，用手掌捂住了脸。
“陛下，你……”伊芙琳刚想发问，却见罗曼满脸疲惫，黑色的眸子中还隐隐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她从来没见到过罗曼有过这副表情。
罗曼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像根朽木一样倒在了床上。
“处理政务真的太累了，领地里有那么多人，我想要把他们的信息都收集起来，这样以后查数据就方便多了，有了准确的信息，做判断也就更准确了。可我最近真的是没时间啊！谁能帮我做一个领地子民管理系统啊？我真没用啊！我对不起法兰人民啊！”
罗曼用头不断撞击着床沿。
“亲爱的，你别这样……”维罗妮卡用手掌托起了罗曼的头，“我可以帮你啊……”
“维罗妮卡，你来做数据库的部分，好不好？什么婚姻关系，年龄，性别，种族，伤残情况，编号，人脸照片……都要记录下来。”
维罗妮卡连忙点了点头。
“伊芙琳，你来做操作部分……”罗曼歪过头。
“好……”伊芙琳也答应了下来。
“好，你们回去讨论一下方案吧，最好这周末就能出结果。”罗曼叹了口气，“我也要忙了，听说北面的兽人很不安分……”
……
……
……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罗曼才走出了自己的木屋。
繁星湖的湖面上正闪烁着点点星光，今夜并没有风，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只偶尔有鱼会跃出水面，掀起涟漪。
在湖四周遍布着简陋的小木屋，而湖面里则停泊着几艘船。
因为石料难以运输的原因，星湖城还没有真正的房屋，就连罗曼的屋子也非常质朴。
所以这几天的大部分时间，罗曼都睡在黑橡树号的舰长室里。
罗曼沿着湖面散步，准备前往码头登上黑橡树号。
不过他很快就在湖边看见了一幅古怪的景象。
一个瘦弱的男人正被一群身穿白袍的人鞭打着，他的后背已经是鲜血淋漓了，却连半点叫声都没发出。
“罪人！”鞭打者不停挥舞着满是荆棘的藤鞭，这之后，他们又将这瘦弱男人溺在了水里。
等到他快要窒息时，这些白袍人才将其从水中拉起。
自始至终，那受刑者从来没挣扎过，甚至脸上还有着狂喜的色彩。
最后，白袍人举起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在瘦弱男人的脸上留下了x形状的印记。
这是节制教会的标志，看来，又一位苦修者正式入教了。
“陛下。”罗曼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圣洁的女声。
希贝尔走到他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她的眼神平静，修女头巾下的金色发丝在星光下近乎透明。
“圣女大人，你做得不错。”罗曼向着这些节制教徒走去。
这些天，希贝尔招募了近三十名教徒，这可是非常难得的。
节制教会之所以非常冷门，就是因为它苦行僧类的信条，加入节制教会，要终生禁欲，抹消一切从物质生活中获得的快乐。
不能闲聊，不能饮酒，不能过量饮食，不能行房事，不能穿华丽的衣物……
除了多种禁令外，节制教徒还要主动寻找痛苦，这些鞭刑，水刑不过是最基本的。
等到感受到极端的痛苦，甚至对痛苦都麻木之后，这些苦修者才能获得勒布朗的赐福。
不过这些苦修者不同，他们能获得赐福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罗曼的选择。
罗曼阅读过不少关于信仰力量的文献，这个世界的信仰体系非常古怪，信仰真的能造就神明，有些神明还会选择一些替身在物质世界行走。
怎么看都和恶魔差不多，不过两者的目标不同。
见到罗曼靠近，节制教会的人不发一语，只是跪在了地上。
罗曼皱着眉看着这些教徒，脸上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选哪个好像都差不多。
他走到了那个鞭打者身边，“把鞭子给我。”
鞭打者举起双手，把藤鞭奉上。
“在痛苦中获得乐趣，也是一种亵渎，痛苦就是痛苦，你们看不见受刑者在笑吗？”罗曼举起了藤鞭，狠狠地抽在了鞭打者的背上。
一道极深的血痕顿时出现。
罗曼扔下了满是皮肉碎屑的鞭子，转身离开。
那位鞭打者跪伏在地上，他感觉有一股古怪的力量正在自己的身体里扩散。
那是极端的快乐，极端的痛苦，那是欲望本身。
他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但精神却在各种极端的情绪间游走。
自己被选中了！自己获得了勒布朗的赐福！
他的心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也许，陛下就是勒布朗的人间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