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海外有孤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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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站在码头前看着自己一手规划出的防线，在这片满是白沙的狭长海岸上，每隔五十米便有一门岸防火炮。
这种火炮的口径远比32磅的舰载炮要大，射程也达到了惊人的3900米，当然，其耗费的钢铁数目也相当惊人，两次采购的铁矿几乎全部用在了这些火炮身上。
为了方便运输货物，从码头到黑石堡的密林已被全部砍伐。没了遮挡，过往的船只可以立刻发现城堡的踪影。
不过黑石堡已经不需要任何隐藏了，这道防线的火力已经足够强大。
“国王陛下返航了！”一名正在修建防御工事的工人看着远处的海面上的旗帜，兴奋地喊叫起来，好像罗曼回来他就不用工作了一般。
马文立刻拿起望远镜看向海面，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给罗曼介绍自己的工作成果了。
但马文很快就发现了异常，虽然同样打着黑底白剑的旗帜，但那船只明显不是黑鸦号，而是一艘五十米的灰色船只。
“敌袭？”洛林兄弟犹豫不决地看着马文。
“不急。”马文摆了摆手，“等他们近一些再做判断，打旗语，让他们停在一个半海里外，派一只冲锋艇把人送过来。”
看到了岸上的旗语后，那只战舰立刻开始收帆减速。
不过，海面上很快又出现了三艘船。
“这次真的是陛下。”马文观察着海面，“灰船已经放下冲锋艇了，应该不是敌军。”
“可这里怎么会有法兰的船呢？”洛林兄弟对视了一眼，又都挠了挠脸上的胡子。
“法兰根本就没海上战舰……也没有海军……”马文也同样疑惑。
黑鸦号上的罗曼更加百思不得其解，这艘船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打着法兰王国的旗帜？
瓦伦蒂娜听到甲板上的呼喊后，也小心地站起身看向舷窗，“海盗湾里什么人都有，这说不定是你们法兰人的海盗船。”
“法兰人和海盗根本不会有联系……”罗曼话说到一半又觉得太绝对了，说不定这是群流落在外的法兰商人，听到国王在这里便慨然来投了。
这可能是群大大的忠臣啊！
想到这点后，罗曼立刻微笑着把瓦伦蒂娜抱到了床上，然后换上了自己最庄重的一套衣服。可惜出海时没带王冠，他略带遗憾地走出了房间。
甲板上，骑士们也是面面相觑。
“陛下，他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拜伦放下了望远镜，“还在请求和我们交涉。”
罗曼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直觉对了，“真是海外有孤忠，让他们的冲锋艇上船！”
很快，灰船的冲锋艇便来到了黑鸦号下，罗曼亲自给他们扔下了绳梯。
船员是两位赤膊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子，身上也有不少伤疤。
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土生土长的淳朴海盗。
“陛下。”见到罗曼后，两名海盗立刻行了一个滑稽的躬身礼。
“你们是法兰人？”罗曼皱着眉看着这两人，这形象和自己所预想的忠臣实在不太像，而且也不是法兰人的长相。
“陛下，我是灰风号的船长，萨姆，我们都是以利亚人。”一名男人抬起了头，谄媚地说道：“听说您需要人手，不知道您需不需要雇佣兵，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以利亚是人类七国之一，不过他们国家的贵族都是实名制的吸血鬼，不是比喻，就是那种吸食人血的血族。
尽管如此，其他人类王国还是承认了他们人类国家的身份，毕竟以利亚位于对抗兽人的前线，分担了许多兽潮的压力。
“佣兵？”罗曼看向一旁大笑的戈尔德，也不由微笑了起来，他们绝对是想一块去了。
不少沿海国家都会雇用海盗作为佣兵使用，但罗曼可没有闲钱。就算有钱，他也不会花在这上面。
蠢货灰风海盗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真是送上门来的肉。
“你们那破船值得我们出价吗？”戈尔德不屑地摇了摇头，“而且我看你也不像是船长。”
“这位……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萨姆尴尬地笑了起来，“陛下可以去我们的船上参观一下，绝对值得您出价。”
“你们的佣金是多少？”罗曼遥望着对方的战舰，“每年8000金币？”
萨姆喉头一紧，这报价未免也太慷慨了，看来黑石堡果真如同传言所说的那么富有，罗曼也实在是个昏君，船长的决策也确实英明。
“陛下，8000金币就够了。”萨姆连忙点头，“你要不要见我们船长面谈？”
“这个当然了。”罗曼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以我的身份可不能坐这种小船，这样吧，你让灰风号靠过来，我们就在甲板上谈。”
萨姆连忙答应下来，在他看来黑鸦号这种小船根本无法和灰风号抗衡。
萨姆和同伴立刻返回了冲锋艇，和自己的船长沟通。
“陛下，人是好杀，船不好保，咱们炮弹的威力太大了。”戈尔德放下了望远镜，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已经明白了罗曼的做事手段。
能打的绝对不谈，能抢的绝对不买。
相比于海盗，罗曼的做事风格简直比海盗还要海盗。
与此同时，和马文交涉的海盗们也返回了冲锋舰。
“这群海盗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洛林兄弟看向马文，“大人，我看直接开炮解决算了。”
毕竟法兰是个内陆国家，在这些骑士的心中，雇佣海盗就和雇佣山贼一样可笑，恶人只有被剿灭一个下场，没有其他选项。
“装弹，”马文转过身，“告诉炮手，用雪莉小姐提供的炮弹。”
正当罗曼准备组织一次跳帮时，岸上的火炮突然响了，十发火炮同时开火，三枚脱靶，七枚击中船体。
不过这炮弹既没有爆炸，也没有喷火。
“打就打了，怎么还用实心弹？”戈尔德有些不解。
但转瞬间，灰风号便被一股绿色的浓雾所笼罩，连船体都看不清了。
“烟雾弹？”罗曼记得自己并没有设计这种炮弹，难道是魔女们自己研发的？
他指挥着海鸥去查看情况，但海鸥刚刚接触那些绿色烟雾便无力地摔进了海面里。
毒气？不对，应该是麻醉剂。这炮弹应该是雪莉设计的，罗曼深知雪莉的性情，不会造出毒气弹这种产物。
不过七发麻醉弹，应该也是会死人的吧……
“回港吧，等烟雾散了再去取船。”罗曼看着灰风号上飘扬的法兰国旗，“剑柄都画歪了，这群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