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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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天辟脸色微微一沉,想要赶他们走,又怕伤了他们的心,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白道长,你怎么没走?”章天辟看着仙人虎问道。
仙人虎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道:“章大人,本来我该与你一起上龙城,但是受人所托,不得不去一趟南边,还请勿怪!”
章天辟笑了笑,说道:“白道长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正是河海好汉所为,章某岂能怪罪于你,更何况,章某此去龙城又不是想干劫狱的勾当,也无须白道长操心,你放心去吧。”
仙人虎施了一礼,说道:“待南边事了,我也会北上龙城,到时章大人有什么事情定要去白云观寻我。”
“一定一定……”章天辟只道仙人虎因为迟到而表现地这般热情,连忙表示自己到时定会去寻他。
仙人虎见此,这才放心离去。
……
南边本是大明京都,名号应天府,后本朝太宗改都龙城顺天府,南边成了留都。
纵观历史,也只有大明拥有两个六部,一个设在龙城,一个设在南边。
当然因为皇帝和内阁在龙城,所以南边的六部成了摆设。虽然如此,但南边之繁华冠绝江南,秦淮两岸,夜夜笙歌,多少文人墨客为之流连忘返。
正如此时,仙人虎一袭青色道袍,漫步在秦淮河畔。只见两岸灯火辉煌,江面上轻舟无数,隐隐有莺歌燕舞。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婉转的歌声遥遥传来,不知何人在唱着西厢记。
“那人说秦淮河畔能见到剑公子,我已然来到这秦淮边,可如何能找到这剑公子呢?”仙人虎微微皱眉。
“是清泠姑娘出来了。”
此时,前面一阵喧哗之声。
江面上,不知何时已经漂泊来一艘画船,船头是一名身穿彩色罗衣腰衔白色玉带的女子,她正端坐在一张古琴旁。
虽然灯火昏黄,又隔了好几丈远,但仙人虎还是能清晰地看见那一张绝美的脸庞。
眉若春山,眼含江水,五指芊芊如玉葱,轻扣琴弦。
“筝——”
琴声响起,起初如女子低喃,又逐渐轻快起来,仿佛有人在哼唱着渔歌,竟然是一首古调《醉渔唱晚》。
声音丝丝入扣,纵然是喧哗的河畔,都有一种让人陶醉留连得魅力。
仙人虎虽不懂琴曲,亦觉得无比动听,不由自主放缓了步子。
“白师弟……”
突然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
来者是一名年过不惑的中年道士,穿着大红锦丝道袍,头戴紫金道冠,背负长剑,一身打扮极为精致讲究。
乃至腰间的金丝锦囊,极品羊脂玉佩都彰显着此人身家不凡。
若是其他道士如此打扮怕是让人感觉有些格格不入,但此人脸如满月,肌肤如玉,透露出一身贵气,反而自然而然。
“关师兄?”
仙人虎有些惊喜,此人正是全清子道长的记名弟子关天盛。关天盛作为全清子道长的记名弟子,平常很少待在葛皂山,所以仙人虎也只见过此人几面。
不过,毕竟是同门,在此相逢,焉有不喜之理。
关天盛笑道:“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这地方遇见师弟你,果真是……”
他似乎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
但仙人虎却明显感觉到关天盛对于遇见他似乎显得过于高兴了。
“师弟,你来的正好。不然,这一次我怕是得声名扫地。”关天盛说道。
关天盛,魏国公的护院道士,专职教导世子练剑。
魏国公,徐达也?
大明独一无二的一门双公,当初本朝太宗起兵之际,徐达幼子徐增寿通风报信,死后被封定国公。
这一脉便随太宗皇帝迁居龙城。而遗留长子徐辉祖一脉则继承魏国公,世居南边,担任南边守备。
而仙人虎也跟着关天盛进了魏国公府,这魏国公府虽然看起来没有楚王府大,但院落格局却也不凡。
其占地之广袤仙人虎不知道,关天盛带着他从正门到西南侧小门足足花了一刻时钟。小门里外都有侍卫把守,见了关天盛,纷纷问候。
对于跟在一旁的仙人虎竟然没有询问,足见关天盛在府中地位。
一入小门,便是重重庭院,假山奇石,池塘亭榭,让人眼花嘹亮。其中极为让人瞩目的莫过于宋代花石纲“仙人峰”和“倚云峰”,还有“观音石”和“童子石”等等,其奢靡之风可见一般。
关天盛将仙人虎安排住下后,便前往禀告世子去了。
在路上,仙人虎也知道了关天盛遇见他有何之喜。
原来,关天盛之所以能教导魏国公世子剑法,并不是因为他剑法过人,而是他父亲本是魏国公贴身侍卫,后随全清子学剑有成后,被安排教导魏国公长子徐邦瑞剑法。
徐邦瑞虽为长子,实是庶出,所幸魏国公妻子张氏早死,所以按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徐邦瑞就是魏国公世子。
只是偏偏魏国公喜爱小妾郑氏的二子徐邦宁,甚至贿赂当时内阁首辅严嵩的二子严严世蕃,把徐邦宁之母郑氏封为魏国夫人。
所以,徐邦瑞虽贵为长子,实际地位并不占优。
徐邦宁亦是深知这一点,便拉拢了五弟徐邦庆处处与徐邦瑞相争。双方虽然表面上未曾撕破脸皮,但各自手下,身边的人相争相斗是时有之事。
这不,徐邦宁据说请到一位绝顶剑客,便在城西莲园召开品剑大会,希望徐邦瑞能去参加。
徐邦瑞身为大哥,自然不能露怯,但关天盛却是多了几分担心。遣人一打听,心中担忧更盛。据说徐邦宁最近都在招待一位男子。
那男子年方而立,风度翩翩,关天盛瞬间想到了一位河海赫赫有名的剑客。
春风化雨柳无涯。
最近五年,江南最富盛名的年轻剑客。而河海上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此人号称春风化雨,足见此人剑法之迅疾。
如春风无痕,如春雨无际,剑光始一展开,就瓢泼如风雨。
莫说年轻一代,纵然是老一辈的河海名家都有不少败在其手,天台寺的妙觉和尚,广信府五指通天侯若海。
东海百步神拳蒋太岁等等。关天盛自认不会比这些名家差,但若真要击败这些人,却也没有十成把握。
更何况,枯巢道人编录的天地二榜中,柳无涯暂居第三十七位。关天盛虽然认为枯巢道人那榜单不实之处颇多,许多厉害人物都未能上榜。但能名列榜中足见其厉害。
所以对上柳无涯,关天盛料想是无一点胜算。如果是其他事情,关天盛还能推迟一二,但事关徐邦瑞脸面,他岂能独善于外?
也是天见可怜,让他遇上了仙人虎。旁人不知道仙人虎的剑法,他可是明白自己这一位小师弟的厉害。甚至有些时候他都会想,如今师父年迈,怕是都不如这位小师弟。
翌日,仙人虎见到了徐邦瑞,这是一位长相温润如玉,而又带着英气的男子,年约而立,穿着月白长衫,看起来风度翩翩,浑如浊世佳公子。
他看着仙人虎的眼神含带几分好奇,因为关天盛已经告知他这位年轻道士虽然是他师弟,但剑法一道也远超其自身。
若是旁人这般说,徐邦瑞还会有些不信,但关天盛跟了他十多年,从不妄言,所以徐邦瑞虽然略有好奇,却并无怀疑之神色。
“世子……”
仙人虎本想和关天盛一般称呼徐邦瑞,徐邦瑞却是打断了他的话,笑道:“白道长既是关师傅的师弟,叫我少轩即可,若道长不介意的话,容我叫你一声白兄。”
这一番话说的极为礼贤下士,看他神情,似乎并无半点作伪,仙人虎不由略微感动,连忙施礼道:“那贫道还是称呼世子为公子吧,至于公子,叫贫道名字就是。”
徐邦瑞淡淡一笑,“那还是按年龄来讲,你称我一声徐兄,我道你一声白老弟。白老弟……”
仙人虎这时也不再拒绝,道了一声徐兄,惹得徐邦瑞哈哈大笑。这一幕落在关天盛眼中,他心中不由添了一丝喜悦,世子果然长大了,知道如何去拉拢人心。
三人有说有笑出了府邸,这一次走的却是正门。
正门外已经备好了马匹车辆,车辆内有一位红衣婢女,姿色过人,看其动作,亦是习武之人,可以贴身保护徐邦瑞。
除了这婢女,那驾车的汉子太阳穴高高突起,浑身肌肤如青铜色,似乎练的是外门功夫,铁皮铜骨。
在车辆前后还有四匹好马,其中两匹马上已经坐了二人,一位年过知天命。
神色慵懒的独臂老者,双眼半开半合,另一位却精神抖擞,年约不惑,两腰间分别插着一把短剑,眸光如刀似剑,异常犀利。
二人见了仙人虎,那独臂老者只是轻轻打了个哈欠,但那配双剑之人却是将仙人虎全身上下打量了一个遍。
“独臂神刀苗人英和岳阳双剑客华秋白。”关天盛怕仙人虎不认识这二人,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仙人虎点了点头。其实关天盛不说,他也看出来了。
无论是苗人英还是华秋白两人在河海都有偌大名声,更何况这二位还各有特点。
苗人英此人出身河海名门苗家,少年时候便以苗家刀法闻名,后与人比刀被斩去右手,常人失去持刀的右手怕一蹶不振。
但苗人英不仅没有颓废,反而耗费八年光景独辟蹊径练就左手刀法,报的大仇。
而岳阳双剑客华秋白虽然没有苗人英这般传奇,但在辣椒一带一手双剑横行一时,纵然是水边也有其名声流传。
看见这二人,仙人虎不由看了关天盛一眼,果然是“学好文武艺,卖货帝王家”。
一行人轻装简便地出发,出了西城门,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山庄。
这山庄正是徐邦宁建造的莲园,庄内多有池塘,塘中栽种无数荷花。可惜开冬十月,鲜花早已调零,就连那荷叶也垂垂枯朽。
倒是亭台无数,走廊两旁奇山异石极为美丽,乃至那些柱子都雕刻各种画艺,一切显得富丽堂皇。
两名仆从带着徐邦瑞等人穿过一道道走廊,远远地传来一阵阵优雅的琴声。
“大哥,你也来了?”迎面而来的是一位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徐邦瑞见了,笑道:“怎么,九弟也爱上舞刀弄剑了?”这少年正是徐邦泰。
徐邦泰听了,也不知为何突然两腮通红,笑道:“我才没那兴趣,只不过,只不过清泠大家来了,那只有天上闻的琴曲纵然是听上千遍百遍都是喜欢的。”
徐邦瑞听了,脸上笑意更浓。
“好哇你呀,竟然喜欢上清泠大家了,这等大事也不和你大哥我讲。”
“才没有呢,大哥你不要瞎说……”
看起来二人关系很好,而在走廊尽头是三岔口,各有一座八角亭。其间已有不少人入座,那弹琴的清泠大家却是一人独在池塘对岸石亭中。
“大哥。”
“大哥……”
又有一行人迎了上来,为首那人看起来与徐邦瑞差不大年纪,长相远比徐邦瑞俊美,只是眼睛狭长,嘴唇略微薄了些,似乎稍显刻薄,正是徐邦宁,在他一旁那年方弱冠的锦袍男子则是徐邦庆。
此时,仙人虎只是淡淡扫了二人一眼,就将目光放到不远处独在池塘畔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原本背对着仙人虎等人,但似乎感觉到仙人虎目光,微微回首。
仙人虎怎么也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与这人重逢,而那人见了仙人虎虽然微微一怔,但眼中闪烁的熠熠精光,足见其心情。
这人正是当年与仙人虎在长江畔交过手的柳无涯。五年未见,柳无涯的风度似乎更胜往昔,身上有一种遗世独立,又极具风流的气质。
仙人虎不仅暗赞一声,而当他看柳无涯叹为观止的时候,却也没料到自己也成了他人的风景。柳无涯觉得仙人虎相比五年前,似乎更多了一些缥缈的感觉,说不出的出尘脱俗。
两人虽然再次相见,却都没有搭话。
几方寒暄,都纷纷安排了座椅。此处除了徐家自己人外,还有顾家三公子顾少献,陆家七公子陆蒙生,沈家大公子沈长庚,都是江南望族子弟,这徐邦宁却是不怕家丑外扬。
琴声未歇,徐邦宁拍了拍手,一群美丽婢女捧着一张张锦盒列队而出,看那锦盒宽约三寸,长约五尺,里面应该都放置着宝剑。
徐邦宁为了这品剑大会,着实花了些心思。他走到一名绿衣婢女面前,将那木匣打开,笑道:“大哥,你学剑多年,且看看此剑如何。”
锦盒一开,徐邦宁从中取出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
无论是云纹剑首,还是鱼皮木鞘,都显得有些暗淡陈旧,看起来丝毫不起眼。
“吟——”
刺目的白光闪耀,众人不由微微眯了眯眼。剑身长约三尺有余,白如霜雪。乃至中间那一道剑脊都与剑身融为一体般,显得光滑如镜。
仙人虎暗赞一声“好剑!”,因为远隔丈余远,他都感觉到一股逼人寒气从那剑身上传来。
此时,徐邦瑞双眉微微一颤,心中暗道:“爹爹果然偏心。”
这剑他虽然不认识,但能被徐邦宁拿来与人鉴赏,足见其价值千金。若按日常发下的银两,纵然徐邦宁能买得起,也不会这般大气,买下这等宝剑。
除了那独立池塘畔的柳无涯,其余人纷纷上前观摩。
关天盛只是瞧了一眼,就暗暗倒吸一口寒气。他望了望徐邦瑞,见他点头,不由开口问道:“这莫非是已故大侠江南三大剑客之一云龙子谢秋生的佩剑?”
徐邦宁抬眼望了关天盛一眼,笑道:“关师傅好眼力!”
他这话一出,那些望族公子们还能保持镇静,但他们带来的那些护院高手纷纷侧目。
二十年前,江南三大剑客中最潇洒最快意的莫过于云龙子谢秋生,他的剑法不说如何高超,但他的那柄佩剑却是赫赫有名,正是铸剑山庄近百年来出的十五把名剑之一,名曰云霜。
何为云霜,剑身天生云纹,寒若秋霜。
云霜剑虽未曾名列河海十大名剑,但亦是声名远播。能称为名剑,吹毛短发,削金断玉也只是寻常,最主要的是云霜剑乃是深海寒铁所铸,始一舞动,剑寒若冰,杀人不沾血。
徐邦宁将此剑放回锦盒,又打开另外一个盒子,笑道:“大哥,这是许参军供献给爹爹的。”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徐邦瑞的神情,见他神色微微一变,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道弧度,暗道:“大哥呀大哥,爹爹就是如此偏爱于我……”
徐邦瑞虽然明白徐邦宁这是为了打击他的心情,但还是平添一丝失落。虽然他贵为长子,理应是下一任魏国公继承人,但若是爹爹偏心,他怕是有大麻烦。
而那顾少献三人都别有意思地看着这一幕,只是淡淡笑着,一点凑上去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他们三人都明白徐邦宁的意思,类似这般事情徐邦宁也已经做了许多次。
简单的来说就是希望他们将魏国公偏爱徐邦宁的心思传扬出去,好让那些想恭维徐邦瑞这个未来魏国公的人多出几分心思,慢慢孤立徐邦瑞。
许参军献给魏国公的是一把赤剑,通体赤红,剑身极窄,看起来异常妖冶。
“赤焰剑。”
一道低沉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不知何时,那独自一人的柳无涯已经走了过来,看着那把剑,眼神似乎痴了。
旁人还在思索他说的那句赤焰剑的时候,柳无涯突然朝徐邦宁说道:“徐公子,你我间的承诺可算数?”
徐邦宁似乎没有想到柳无涯会突然这般开口,愣了愣神,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柳无涯见他点头,便闭口不言,正要退下去的时候,仙人虎问道:“阁下方才说这是赤焰剑,莫不是昔年赤明大尊的佩剑。”
仙人虎曾听老和尚提起过这把剑,据说乃是以域外炎阳铁打造,剑身赤红如焰。
赤明大尊?
关天盛猛然脱口道:“魔门五方宫宫主之一赤明大尊?”
众人闻此,无不惊骇。
柳无涯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看向徐邦宁。
徐邦宁笑道:“久闻关师傅剑法师承葛皂山全清子道长,不如趁此机会露上一手让大家开开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