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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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天早起八点整我就到了那个小区的售房处，大姐夫拉着大哥大嫂子、大姐、二姐，在那里等着我了，进了售楼处由于我事先来过几趟，所以也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我对售房员说：把你们经理叫来。经理来了之后我问道：咱谈的条件有变化吗？经理说：没有变化。我说：那好吧，现在就办手续，这一栋楼我都要了。经理吓的一惊，我说：你愣什么，签合同，然后交全款拿钥匙。售房经理把售房员全部叫来忙乎我们家的事。我指着一栋二十一层的高楼对我大哥大姐二姐说道：这栋楼我买下了，你们一家挑一套，然后告诉售房员，把身份证给人家。一层两户，二十一层，一栋共四十二户，户均一百二十平米，相应的又买了四十二个车位。二姐问：咱别都住在一个楼里了，买别的楼可以吗？我说：可以，今天上午办完了，明天你们就可以住进来了。三家选了不同的楼房，签了三份合同，相应的也配了三个车位。总共十四十五套房，不算我哥哥姐姐他们那三套房，我在这个小区总共收购了四十二套房，均背每户一百七十万一套，算上我哥哥姐姐那三套房，算上打折总投资花了八千万。售房员带着我们去银行交款去，回来后发的房钥匙，我则要求四十二套房的钥匙给我放到四十二个文件袋里，省的我不好找，售房经理答应我们，最长一个月之内产权证下来。办完手续从售楼处出来后我对他们几个人说道：我对你们提两条建议：第一，这房子不能卖，你们前脚卖、后脚同样的价钱你们就买不回来了，也不能贪图什么小便宜，明天涨个十万二十万的把房子就卖了？第二，你们岁数只能是越来越大，你们的老房子都是爬楼梯的，老了还爬楼呀？住这个带电梯的房多享受，孩子们先不管，孩子们让他们自己去闯，再者说，他们还小着了，着什么急？不听我的，卖赔了买不回来我可不管？我的判断没错，此后房价连年涨、甚至天天涨。分手的时候二姐说：我请你们吃饭？我说：不了，以后再说吧。二姐说道：小弟，上次是姐姐不对，以后我不说乱七八糟的话了好不好？我说：我没时间下次再说吧。

这是我在我们滨海市最大的一笔投资，也是最后的一笔投资，距离我从小菲那里拿钱已经两个月过去了，随后我就盯上了bJ了。因为我觉得如果地方的房地产涨价，bJ是首都，bJ的房子会涨的更多，bJ具有风向标的意义，bJ应该是龙头老大。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从给我哥哥姐姐买完房之后，我几乎天天跑bJ，当然了，礼拜六日我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我把在我们滨海市收房的经验带到了bJ：一，七十年大产权的。二，现房，期房我不敢买，我怕天有不测风云，我宁可多花点钱图个稳当，还是房子拿到手里稳当。三，离市区越近越好，能买三环不买四环的房子、能买四环不买五环的房子。四，尽量买学区房、学片房，最后放宽条件只要满足以上三个条件就行。我每天就是看房、买房、订合同、办手续，有时还排队拿号、抢号，能买一栋的买一栋、能买几套的买几套，我混的像个黄牛党一样别提有多狼狈了，想起小菲来，我自己都觉得给她丢脸。bJ离我们滨海市一百多公里，开车开快了一个半小时，正常情况下两个小时。如果我早上要是掐着时间八点到bJ，那么早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正好是bJ的堵车高峰时间，等我到达想要到达的地方，最起码也要九点多了。bJ大部分单位的作息时间都是中午十二点休息，下午两点上班。而下午两点就是我往回返的时间，一旦错过了这个时间就会踩踏小菲给我划定的红线。假如我要是有上午没办完的事，到了下午对我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为了克服这些困难、为了上午多干点事、为了躲过bJ七点到九点的那段堵车时间，我每天都是凌晨四点多起床，然后刷牙洗脸后开车走人，七点之前进入bJ市。尽管我尽最大的努力不敢踩踏小菲给我划定的红线，但是事与愿违，有些事情不是我能主宰的了的、不是我说了算的。一开始是偶尔踩踏红线，到后来是经常踩踏红线。我车里放的最多的：第一是文件袋，有空的，有记录房子的各种情况信息的，一共五百多个。第二就是娃哈哈八宝粥和矿泉水，放到我随手可及的地方，方便我开车时随饿随吃、随渴随喝。并不是因为我想省钱，实在是因为我没有时间，即便我中午不往回赶，我吃饭的时候也是不踏实的，不知道回去会遭受什么样的白眼，我如履薄冰、如坐针毡、惴惴不安的，真像个受气的、做错事的小媳妇准备接受随时挨打，真有点受了刺激的感觉。我每次买八宝粥和矿泉水都是十箱八箱的买，与之相应的就是矿泉水空瓶子、八宝粥的空罐子，没时间清理，兜子里装满了散落的哪里都是。

每天回来后我的第一要务是记录今天干什么了、哪套房、哪个小区是什么情况、多少钱一平米、多少钱买的？然后分门别类分别装到不同的文件袋里，事无巨细，我怕我事多，这么多的房子怕忘了、怕乱了。家里面的房产证门钥匙，我都装到文件袋里贴好条，尘埃落定的我都分门别类的打好捆，然后堆放到角落里，累积起来像个小山似的。两个保姆一个厨师的工资我定时给发，菜单最早时是一天一给厨师的、后来是三天一给、再后来是一星期一给。星期六日不跑bJ时我就集中采购。我掐算着我的大陆虎，基本上一个月做一次保养，我累的实在不愿意再动换，我每次都是把车钥匙连同两千块钱现金一同给我家司机小刘，让他去给我的路虎做保养去，每次剩下的钱我都不要了。而我呢？常言说吃肥了跑廋了，我比平日里足足廋了二十斤，又黑又廋。我虽然没有胡子，但是我没时间理发，头发老长，我从一进三月到现在的十月中旬，我经历了春、夏、秋，三个最热的季节，夏天那几个月每天回来衣服都是像盐水泡过一样，衣服都成了硬板了。我每天又累又忙，身体上的累只是其一，关键是小菲给我立的规矩像一把无形的枷锁，让我放不开手脚，这也是我在心理上最累的。小菲一直在生我的气也不愿意搭理我，我俩基本上没话。每天回到家之后吃完饭，我一个哈气接着一个哈气的，基本上就拾不起来个了。终于有一天小菲积压已久的怒火爆发了。一次在楼下大客厅里刚吃完饭，我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鼾声大作，小菲过来照着我小腿上就是一脚，小菲的爸爸妈妈还在旁边坐着。我被踢醒之后小菲尖利的嗓音冲我喊道：回屋谁去，你还是人吗？你说话还算数吗？你这个骗子，你要再这样我把咱家的钱都捐出去。说到后来她就哭着上楼了。儿子也被吓哭了，姥爷在我旁边小声的说道：别再出去了。然后老两口子抬屁股抱着我儿子回自己屋里去了。我低着头像认罪伏法一样呆坐在沙发上，这时候睡意全无，知道火山会爆发，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烈。我知道我这个娘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于是我尴尬没趣的上楼了，小菲趴在床上还在哭，我坐在床边上，小菲扭过身来冲我说道：把钱拿来？我站起身从我的挎包里把存折拿出来递给了她，我说道：我知道我错了、我说话不算数，能不能再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最后一个礼拜，以后我就不往bJ跑了？小菲说道：当初我不让你干那个装修队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当初你找我要那二十亿时，我要是不同意你准保又是多想，我是怕你心里有疙瘩才把这二十亿给的你的，我替你想，你为我想过吗？你是知道的我是最讨厌你这样子了，你到底还想过不想过？你好赌吗？你想证明自己吗？你想超越我爸爸吗？我心里悲愤至极，有谁能理解我？我真想大声的哭出来。我沉默了一会说道：我不好赌，我这不是赌，我这是投资，赌是一翻一瞪眼什么都没有了。而我投资的房子，就是跌到一钱不值了，起码我还有房子、起码我还可以租出去获取收益。我也不想证明给谁看，我更不想超越姥爷。我还没不要脸到拿别人的钱去超越别人。小菲问道：那你为什么、你要有多少钱才算有够？我说道：咱俩出身不一样，你从小就没缺过钱，我是穷人家里长大的孩子，我大冬天穿过露脚指的鞋，你穿过吗？我有危机感、我有紧迫感，家里这么大的开销，我想给我的儿子留下点什么，我想让他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住房、接受最好的医疗服务，我想让他不要像我一样被钱所困，我想让他衣食无忧。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把手底下的事干利索了就不往bJ跑了。小菲没有说话。

一星期之后我把手底下的事都干利索了，这次收购或者说是抢购，总共投资了十五个多亿，那天小菲找我要过去的那个存折里面还有四个多亿。本市的房子连好带坏的五十多套，bJ的房子三百六十套，其中包括四套别墅。手底下的事全办完之后，我整整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每天的晚饭，我们一家五口人，或者是不管谁来我们都是到饭店里去吃。忙乎这半年多以来，老高给我打了无数次电话，其中大部分都是等我签字的，或者是事前经过我批准的事，五月份的时候老高给我打了个电话，高说我新厂房已经竣工，问我是不是举行一个仪式？当时我正在bJ，我说我没时间，你看着处理吧。所有的单据等我去你那时再签字。离合器片厂的张厂长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告诉我电动自行车电池已经开始盈利了。而最让我奇怪和好奇的是食品厂的李俊芬，居然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过。就那个破企业这半年多她是怎么混过来的？别再像那个表姐一样？这个企业现在还存在吗？抱着这些疑问周一我直奔了食品厂，这是我收购房子之后第一次的复出。到了食品厂之后厂里一切如我走时那样，院子里干净利落，工人们忙碌着。我进了厂里之后李俊芬从她的办公室里迎了出来，脸上浮现出难得一遇的笑容。见到我之后向我问道：这么长时间没见哪里发财去了？我说：有点事，在外面瞎跑了。进到她的办公室她问道：看你真溅廋啊，有说你失踪啦？我笑了笑说道：天天跑bJ在bJ收房子了，难怪你没给我打电话，原来是背后都有联系呀？李俊芬说道：你不是让我有事找他们吗？我说：是是是，快说说厂里的情况吧？李俊芬说道：没看出厂里有什么变化吗？我说：没有啊，你指的是哪方面？李俊芬说道：我已经把白班改成两班了。我吃惊的看着她说道：销量好才会倒班生产了？李俊芬说道：是的，我带着产品参加了食品展销会，销路一下子扩大了，明年我打算带着产品参加广交会，另外超市连锁店卖的也不错，我问道：连锁店你也进入啦？押金钱你也交上了？她说道：是，截止到目前初步估算盈利已经七十万。我说：好，支持你明年参加广交会。李俊芬说道：另外，我又招了三名会计、一名业务员、一名技术员。我说：好啊，队伍扩大啦，这是好事呀？李俊芬：有一件事要向李总请示，目前这两辆送货的长安面包车实在是忙不过来，能不能买辆大一点的箱式货车呀？这样一辆大车顶小车跑好几趟的。我说：没问题呀，你看着定吧，年终奖时把这辆货车也作在里面。这个厂你就正式负责吧，这一两天把你的关系转到这里来吧，总在老高那里也不是个事？另外，你现在是厂长了，而且现在你有三个会计了，你不能厂长会计一把抓？李俊芬说道：是，我已经选好一名会计负责财务了。我说：一会让我见一见你回避一下，我跟会计科长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走了，还有什么事吗？李俊芬把会计科长叫来给引见了一下然后就出去了，我跟会计科长重复了老一套，然后我也高兴的离开了。真没想到我随手一敲桌子竟然敲对了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小菲的运气格外的好，我跟了她算是沾了她的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