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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 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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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已亮透。晨风有些许湿润的凉意。行过一刻,日光渐消,凉风更甚,天空渐渐笼罩了一层灰云。果真是要落雨了。但瞧着透光的云层,想来不是大雨。

宋言爬到窗上去看,就见几个男子依旧谈笑风生,似乎一点不担心即将到来的雨水。

只是那紧紧跟在六玄师叔身后的银粟有些可怜。一句话也不说,只巴巴的跟着。

当真是个有些执拗的姑娘。

宋言又看了眼天色,取了自己的帷帽递了出去。

“银姑娘,这个给你。”

银粟听见宋言声音望过来,瞧见那帷帽,眼睛亮了亮,勒马凑近。边道谢边接了过去。

又与她道:“其实我是不怕雨水的,因为我是雪妖。但是我也不愿自己头发湿乱了不好看,故而就只能借用姑娘的帷帽。”

宋言喜欢她坦诚,也笑道:“你不必客气,拿去用就是。”

待又行过半个时辰,灰云之下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宋言伸出手去接,只浅浅的在皮肤上凝了一层水珠。

又想着怕江潋受凉,慌忙合上了窗扇,又去关紧了车门。见他闭眼睡着。便又细细去打量他面色。

可惜还是苍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心中叹息,这次是实打实伤的太重。可到了碧云山,又会是什么境况。怕是会受伤更多。

父亲呢,一定也受了很多苦…但好的是六玄师叔也要同他们去碧云山,作为江潋长辈。他必定也很厉害。如此便多了份力量,还是厉害的力量。

心中忧闷,却也知道多思无用。车马悠悠晃动。所幸也闭目浅眠,不知为何,自昨夜被掳到清风明月,她便一直觉得头脑不大清醒。怕是与那幻境有关。须得多歇歇才能缓过来。

江潋掀开眼睛看她,就见她斜斜靠着车壁,身子随着车马不住晃动。却是沉沉睡着了。

幻境除了乱人心智,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伤神。自然要睡足了才能养回精神。他看了片刻,取下身上薄氅,倾身给她盖在身上。垂眸看她小脸一瞬,瞧着那微微抿起的红唇,倒叫他忽然有些不自在。

缓着后背的劲儿又坐了回去。

此时不必遮掩,便直直的去打量她。心中不免要盘算,到了碧云山如何能将她父亲先救出来。如此,她才能甘心回临安吧。

行过半日,小雨不停,几人停靠在了个荒凉的茶棚准备午饭。

马车停下,砚川抬指敲了敲窗扇,与江潋道:“可要下来透透气。”

宋言叫这动静喊醒,猛一睁眼,又撞进了江潋眸中。

显然是叫下了一大跳,腾的坐了起来不说,脸颊红的竟要滴血。

江潋将那叫她挣落得薄氅用指尖勾起,皱眉问道:“不舒服?”

宋言立刻连连摇头。她不过是做了个荒唐梦。那梦…抬眼看向江潋,却不由得将目光定在了他的一双唇。

吞了吞口水。又摇了摇头,“太真实了,简直像真的一样。不不不,我太热了,我下去凉快凉快。”

江潋抬手拦她,“身上可有汗?”

却是拦不住,人已经冲了下去。望着那背影又不禁疑惑,口中复念她的话,“什么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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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三日阴雨连绵。几个男子初时还享受细雨中策马,待叫浇透了浑身也觉得湿的难受。途中客栈休息了一晚,宋肖璟买来了几身蓑衣分给大家。在赶路时便连这点顾虑也就没有了。

又过一日,将将快到丰州码头。几人停下开始采买船上用物。

宋肖璟看着从马车下来的宋言,即担忧又不解道:“你怎么憔悴了很多?是担忧大伯父么?这眼看就差最后一步乘船到碧云山了,你自己宽慰自己些。”

宋言无精打采摇摇头,却不想说什么。

江潋自她后边下来,见她这样,皱眉道:“可是身子不适?”又去看宋肖璟,“不若你待会带她去请个平安脉。”

宋肖璟连连点头正要答应,就听宋言急急开口道:“不必了…我就是…”抬眼瞄了眼江潋,想了一瞬,如实道:“我就是近日嗜睡多梦,做的梦…叫人不大安生。醒来以后也觉得,觉得心中难安。”

实在是那梦境太过逼真,真到她与江潋对视都要脸热。

江潋听罢眉间沉意更浓,心道怕是还与那幻境有关。

却也没别的法子,只能是缓过了这几日才好。于是道:“嗜睡就多睡无妨,再者梦境而已,都是假象。你自己要宽心,何必为梦里的事愁闷。”

宋言听他这样说怔了一怔,这一时间忽然有些想明白了,梦境而已,也确实都是假象。她与江潋…怕是只有在她梦里才会如此…

既然如此,那还想那么多做什么。那样的梦她反感么?

坚定的摇了摇头。自然不反感。

“好,我多宽心。”

这样一想,也是个挺宽心的事情。

又低声嘟囔,“哎,只是我这脸皮怕是一日比一日厚了些。”

宋肖璟没听见,问她说什么。

宋言同他笑笑,道;“不告诉你。”

丰州码头因地处渭河流域最宽阔处,河岸线长,水产丰富,能停靠大大小小上千只船。故而往来商贸众多,人就更多。

有的船只兼备送货和载人,有的专做游船。但游船只走风景最好的一段河流,到了渭河即将汇入岐山流域时就要返航。

一行几人便只能选择压货的大船。

宋肖璟有些许失落。怕是压货的船不会精致舒适。

但随着船家引路到了船前。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比他想象的精致,也大很多。原以为他们人数不少加上押送的货物水手,接下来行程应该会很拥挤。却不想,除了整齐堆叠的货物,甲板空间很大。船中还有三层拔地而起的舱室。

船家看出他惊讶,满意的笑笑,“公子不必担忧,你们出的银子多,楼上给你们住。我的水手们住在船底舱室,不会轻易打搅你们。你们除了别坏我的货物,船上随你们走动。”

砚川立刻淡笑着拱拱手,“船家客气。”

之所以客气,也是因为他们付的银子赶得上他送这半船货了。

船只定下,几人牵马上船。

宋言走在最后紧紧盯着江潋慢走的身影,见他无甚大碍才放下心来。

四处看看,就见甲板边上,正有个年轻书生临水垂钓。身旁放着三四个鱼篓,竟都满满当当。

宋肖璟尤其好奇,将手中缰绳塞给了砚川,凑过去看他篓子里的鱼。

“嚯,都是大鱼?!你钓鱼这么厉害?”

年轻书生本是呆呆望着水面,手里鱼竿也是松松握着。听见他说话,转头来看,不自在的笑笑与他道:“倒不是我厉害,我在这钓了好几天鱼了,也不知怎么,今天的鱼自己都来咬我的勾。”

说着将那鱼竿提起,就见一条大鱼叫提出水面,正扑腾着水花,溅了书生一身。

摘下大鱼,不挂鱼饵就将鱼钩松松的抛入水中,不消片刻,就又有鱼咬勾。

大有一种只要他坐在这不停钓,就会有鱼不接断上钩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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