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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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六点时，一辆灰色的轿车停在小诊所门口，车上走下一人后车子便开走了。辰耀在路上接到了电话，需要临时回公司一趟，所以无法继续陪着叶明了。
与叶明不一样，辰耀是大叶明两岁的，且因为学习不行，已经早早辍学后去父亲的公司里上班了，所以日常比较自由。
当然即使在上班，主要也都是在摸鱼，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成绩。
反正公司都是他老子的，作为独子的他迟早得继承。
万恶的富二代啊。
拉开诊所的推拉门，穿着制服露出一双粗细正适的长腿护士正在给盆栽喷水。在看见叶明时，她微笑着说道：“是你呀。”
“你好，”叶明看了看四周，“医生不在的吗？我不小心让伤口又裂了。”
“啊严重吗？”
昨天下午才包扎的伤口，今天就开裂了，女护士主动上前掀起了叶明的衣服，“你稍等下，医生在厕所，我去催下他出来。”
“嗯嗯。”叶明点点头坐上了上次自己缝合伤口的小床上，耐心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叶明就听到了后面厕所的雄厚冲水声。
没有披着白大褂的医生一踹一拐地走了出来，碎碎念道：“下次我把蹲便器换成马桶会不会好些？”
等走近叶明时，医生挺了挺胸膛问道：“不是昨天才缝合的伤口吗，怎么这么快就开裂了。”
叶明是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今天去运动了一番，明知自身有伤，还连续的剧烈运动下让伤口裂开，这和作死没什么区别。
拿起护士递来的工具，医生给包扎的纱布和已经渗有少量血水的棉垫都取了出来，露出了本被掩盖在下方的伤口。
伤口已经肿胀了还流着粘液，而叶明这才看见自己那被缝合的伤口竟然真的是给绑了个蝴蝶结，医生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开玩笑。
服了。
“听小童说，你是他们的新成员。”正在给伤口进行局部清洁消毒的医生开始随意的和叶明聊起了天。
“是的。”
“我看你很年轻，今年应该二十都不到吧，怎么会想着加入御察局？”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叶明是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李悟把刀架在脖子上强迫着加入。
“呵呵，”医生笑了笑，“不管你是怎么加入的，其实我更想知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叶明并不清楚医生所说的想好了吗指的是什么。
“你可能刚加入时会觉得很新鲜很有趣，以及与妖战斗很刺激，但是最根本的还是危险。”
已经在给叶明伤口涂软膏的医生继续说道：“当然，每个真正的御察员，他们都知道危险却依旧继续做着这份职业，因为有人需要他们的守护，他们必须继续下去，守护着人类现在的安宁。
可是从你的眼里，我看不出你对这份职业的热爱，以及你有想守护他人的欲望。”
当叶明低下头的时候，正好与医生的目光对视，一时之间叶明不知怎么回答医生的话。
确实，医生所说的两样东西，他都没有。现在的叶明，只是单纯地享受所带来的新鲜、刺激生活。
见年轻人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医生没有在乎，自顾自讲着：“你应该从小童那边知道，我本来也是一名御察员的吧？”
“知道。”叶明没有否认。
“那作为你的前辈，其实我想给你提个建议。”
“您请说。”
“像你这样子的人，不如趁着才加入不久赶紧退出吧。”
低头的叶明一愣，没有想到医生给他的会是这个建议。
他问道：“为什么？”
医生：“作为一名御察员，尤其是你还是个前线人员，那不管你想不想，将来总是会经历必须所经历的事情。而在经历过后你可能就会想着逃避了，可你会发现即使你想逃避，人是能成功的逃避掉，但已经刻在脑子里的回忆是逃避不了的，它总是会让你让那时所经历的事情一次比一次清晰。”
“所以我会是建议目前还未经历过那样子的事情前，可以的话就离开御察局吧。”医生已经再给叶明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你看像我这样子，自己开个诊所做个医生重新回归正常人的生活，不挺好的吗？”
虽然叶明不知道医生所说的必须所经历的事情是什么，但是叶明看见说着那些话时，用口罩遮住半张脸的他，那双眼睛里所有着哀伤与低落，叶明能猜测到那所经历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可是叶明同时也清楚，自己是已经退出不了了的，不说全是因为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李悟。
当他自己在知道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妖，同时体验过新鲜和刺激的他，是明白现在的自己根本不会想着退出的事情。
现在的他，已经有些享受这样子的生活了。
叶明久久没有回话，医生不禁笑道：“当然我所给你的只是一个建议，并不是强迫着让你退出御察局，毕竟每个人的选择权都是在自己的手上。”
“我明白的。”叶明能感受到医生的建议是善意的。
“好了，已经给你都处理好了。”医生已经给叶明的伤口重新包扎好了，将那个美丽的蝴蝶结重新掩盖在下面。
“谢谢。”
从床上起身的叶明真诚地向已是中年的医生道了个谢，感谢他善意的建议以及为自己开裂的伤口进行处理。
医生：“不客气，把账结了就行。”
看着医生这次总算是记得收账，女护士赶紧给账单拿了过来。见叶明在重新确认账单上的数字，医生不由说道：“你就付你这次和上次的费用就行，至于小童他们的我会自己找他们讨的。”
“呼......”叶明呼出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
“请问是刷卡还是扫码或是现金呢？”女护士微笑插话。
“扫码吧......”叶明扫码付款，感觉自己的心情很沉痛。
等叶明离开诊所后，这并不大的诊所里只剩下医生与护士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医生从挂着的白大褂里取出了一包烟和火。
摘下口罩的他熟练地为了点上了一根，深吸一口后吐出浓郁的烟雾，哀伤的眼里仿佛是充满了故事。
一直反对医生在诊所里抽烟的女护士这次反常的没有阻止，看着医生佝偻在椅子上，那本高大的身躯也显得矮小了起来。
了解他的护士一时有些心疼，知道他肯定是又开始想起了那不好的回忆，露着大腿的护士无声的叹息，然后收拾着先前为叶明处理伤口所留下的垃圾出去，给医生留出单独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