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德瑞的心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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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东部海域大雾迷茫,这样的天气对行军作战十分危险,但对偷渡却是最好的时机。
日落前最后一小时的光景,诺妮特和几名情报官正焦急的在东京湾港口区等待着,此时正是日落前最后一小时的光景,一团团微带寒意的浓雾不时扑在众人的脸上。就连平日那装着耀眼的高压水银灯泡的灯塔,今天都在翻腾缭绕的雾气中显得那么暗淡无力,不远处一艘小型舰艇正静静停泊在港口里,它就是帝国皇帝摩德瑞的旗舰“布列塔尼亚”号。
“布列塔尼亚”号载重600吨,船长220尺宽25尺,舰上船员28人,本来隶属于护卫舰队,可现在它却直属皇帝,因为它正准备奉摩德瑞的命令,离开日本去执行一次紧急任务。
这艘皇帝旗舰表面看上去像一艘笨重的和平商船,但它的真身却是帝国军科研部们为偷渡而专门建造的可超长时间无补给无燃料航行的新型破袭军舰。现在根据最高当局交派的任务规定,布列塔尼亚号上挂载的全部武器统统被拆除,底仓压仓物也都由石头全部换成了粮食和饮水。同时为了保密,整艘船的舷窗也全部钉死。这一切准备措施都给这艘本就名头甚大的军舰戴上了一副更加神秘的面纱。
此时的东京港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就在众人以为今天又白等了一天正准备各自回去时,突然迷雾弥漫海面上闪出几点光亮,光点一快一慢,很明显这是在对暗号,见暗号无误,身为机情局长的诺妮特低声对一旁的心腹嘱咐几句,不一会布列塔尼亚号奉命开动,消失在了浓浓的迷雾之中。
雾愈来愈浓了。船驶出东京湾后,来到了茫茫的大海上。顺着光亮的源头,布列塔尼亚号的舰长看了一下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远处船桅的梢尖勉强可以辨认方向。
突然,沉沉夜雾中冒出一枚黑点,这黑点好似一个幽灵,又像一座山峰。许久只见一个阴森森的往前翘起的船头,穿破黑暗,在一片浪花中缓缓行驶过来,布列塔尼亚号的舰长忙用望远镜观察,但靠近了才发现,这是玛丽号护卫舰,是直属于帝国军本部的一艘舰船。此时这艘船的甲板上站满了人,好像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早已心知肚明的布列塔尼亚号舰长忙下令准备舢板,准备接应。
只见对面玛丽号上领头的数人对其他众人交代一番后,就离开了原本乘坐的玛丽号,登上了布列塔尼亚号。此时晨雾慢慢消散,布列塔尼亚号的舰长才看清这两个人的容貌,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的便服,手里提着箱子,正是之前刺杀黎星刻的神秘男子。
而当船长看见另一个人时,他吓得差点惊掉了下巴,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他之前在太平洋荒岛上就经常见的皇帝——摩德瑞!只见此时的摩德瑞也穿着黑色便服,只是脸色显得很差,显然他刚刚从北海道巡查归来,一路上船只的颠簸让这位帝国皇帝也受罪不小。
惊慌的舰长连忙向皇帝陛下鞠躬致意。
但对于舰长的谦卑,摩德瑞也只是微微点头致意,然后径直向舰船的居住区走去,不一会布列塔尼亚号起锚径直向南方海域开去,而玛丽号则掉头返回了日本。
此时寂静的船舱里,喝着服务生送来的热牛奶,摩德瑞的脸色渐渐有了好转,他一边看着黑衣男子摆弄着那个“手提箱”,一边用疑惑的口气问道:
“这个东西使用时不会有什么纰漏吧?”
对于这个疑问,黑衣男子回答的十分干脆:
“武器性能绝对没问题,可是要是抓不住那个人或者鲁鲁修根本不就范的话,那这个东西岂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吗?”
对于黑衣男子这个疑问,摩德瑞笑了笑,看着他,用极为自信的语气说道:
“以我对鲁鲁修的了解,他肯定会屈服的,他是一个从阴谋家转变来的革命者,虽然是革命的,可是骨子里还是有各种七情六欲的,再加上最近他似乎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行动是否与‘c的世界’有关,所以为了能更好的混水摸鱼,我们这边的行动必须要成功,这样就能让他方寸大乱,那时候我们就有机会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
听着摩德瑞对下一步计划的细致分析,黑衣男子渐渐消除了疑惑语气也变得十分钦佩:
“你还是老样子,所有的事都计划的那么完美!”
对于部下的由衷赞美,摩德瑞却没有显出一丝高兴,他一边摇晃着牛奶杯子,一边用低沉的语气慨叹道:
“不,我的计划根本就一钱不值,如果当初我能预料到一个出于善意的谏言会让整个世界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之后很多的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有些事你也不必都怪在自己身上,毕竟……”
见摩德瑞的脸色很不好黑衣男子本想安慰他一下,但当他觉得摩德瑞的情绪依然不好时,黑衣男子也就不再继续劝说,他沉默的继续将箱子打开,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民用装置,大概只有一个手机大小的银白色机器不停的调试着,良久似乎是确认机器正常后,他小心的将机器复原,装在密封的白色金属箱子里,准备出去,临出门前,他忽然停下,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问了一句
“其实……真的有必要要这么做吗?你……和他们不是很熟悉吗?”
听到黑衣男子的这句话,摩德瑞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声音变得无比的冷酷坚决:
“没有关系的,为了接下来的行动,这些都是妨碍,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计划,总之我们的计划必须成功!”
虽然摩德瑞这么说,但在十分了解其秉性的黑衣男子眼里,摩德瑞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的却全是哀伤的表情,也许是为了坚定摩德瑞的信心,黑衣男子轻声说了这样一句话:
“好了,别想了,不管怎样,我都会永远会陪在你身边的……”
说完不顾摩德瑞再说什么,黑衣男子就提着金属箱子径直走出了摩德瑞的舱室,回自己的舱室休息去了。
对于黑衣男子的话,摩德瑞并没有更多的表示。他沉默的看着黑衣男子离开,起身拿起桌上的镜子仔细的端详着,此时镜子里摩德瑞的右眼瞳孔渐渐变红,再次浮现了Geass的印记:
“既然骰子已经掷出,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去等待命运的裁决吧!鲁鲁修现在我真的很想知道一旦你知道了我的计划,你还会有什么办法阻挡我?”
许久,摩德瑞放下了镜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粉色布熊挂件,看着这份熟悉的礼物,摩德瑞仿佛又看到了亲人的容貌依稀还在眼前,亲人的笑声宛如还在耳边,甚至空气里似乎还弥漫着熟悉的气息,但所有亲人的生命却已远离,甚至一瞬间化作了尘土,只剩下这个玩偶和一腔浓浓的思念!
窗外的海上,不知不觉下起了雨。雨,纷纷扬扬,不停的飘过午夜的窗台。一会儿,粗大的雨点儿落下来了,打在舷窗的玻璃上叭叭直响。
“鲁鲁修我和你只见不是利益之争,诚实的说,我甚至有点喜欢你。但是你的新世界为什么不给你很多的朋友,甚至你的血亲留哪怕一丝的活路呢?我真切的记着当时我对人生的绝望,对逝去亲人的无限怀恋,看着妹妹被人愈抬愈远,那种永无再见的绝望与彻心的冰凉的感觉让我对生命的体验是残酷是无奈是悲哀愤恨,因此我必须做点什么。“
“亲爱的妹妹,年事有寿而尽,生命无所不在。妹妹我们好不容易相见却成了最终的永别,但你对亲人和朋友的真挚情感,对人生的积极追求,对生活的执着信念,与天地永恒,与枝叶长青。也许只有天堂里才能真正容纳你的灵魂,因为只有那里没有痛楚惶恐和欺骗,妹妹在我摩德瑞的心中的份量是最重的,我会思念你,直到永远!”一想到这些摩德瑞的眼眶湿润了,泪如雨下。
窗外的雨更大了,雨水顺着房檐流下来,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汇合成一条条小溪,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溪水袅袅飘去,斜打在街面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噼噼啪啪的雨声响在布列塔尼亚号的雨棚上,让摩德瑞本就烦乱的思绪,让这雨落得更无条理。无奈睡不好的他只能披衣踱到窗口,见布列塔尼亚号已经开出了公海,远处霓虹都市的灯光已经渐行渐远,在淅淅沥沥的雨里发着落寞而温柔的光。
看着这一幕,阴冷的寒意反而再次浸上了摩德瑞的心头,驱散了刚刚占据心头的温暖:“不知道,在这样的雨夜,又将有多少的生命,带着美好或遗憾,会在某一终点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