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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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医院。
无论多么精妙的掌仙术，那都是仅用作医疗急救的，非必要情况下医疗忍者都会建议患者通过药物辅佐，静心调养进行自然恢复，这样对人体而言才是最合适的。
人体是精密又脆弱的器材，医疗忍术是为了在非死即伤的忍术战场上和死神大爷抢生意开发出来的，它并不是治愈魔法之类的一道光芒下去就可以恢复如初，非得臭不要脸的跟科学测攀亲戚，讲什么细胞活性化、细胞分裂之类的术语。
人一生的细胞分裂次数是有限的，违反自然规律人为加速这一过程必然对身体带来隐患。
因此天天在被处理了要紧伤势之后，仍然像个破烂的洋娃娃一样被第一时间抱进了医院，接受专业的治疗。
当天天痛苦的张开眼时，已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身体稍微动弹下就感觉到全身疼痛，脑袋里也一团浆糊，喉咙干到像撕裂了一般。
啊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天天艰难的在床上偏过头，被床边坐在椅子上的黎真吓得心脏猛跳一下。
黎真背脊挺直双手环抱，没有任何气息流露，像是木头人一样，那双空洞无光的双眼永远让人找不到焦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哪里，虽然天天已经习惯了，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难道有睁眼睡觉这种课堂神技？
小姑娘艰难的在床上挪动身体，好奇的伸出贴了好几张白色愈合贴膏的左手臂，在黎真面前奋力晃了晃。
“你在玩什么呢。”
“疼疼疼疼……”
天天咧嘴将还在疼痛的手臂收回被窝，仅仅是这样一个试探的动作就仿佛消耗光了全部的力气。
咕噜~
腹鸣声令天天害羞的抓被子遮住脸，只留一双清澈美丽的大眼睛，虽然穿衣打扮不像同龄女孩子那样爱美，天天仍然是个拥有少女心的女孩子，会在意举止修养，而不是完全大大咧咧的假小子。
“我饿了。”
她用细蚊一般的声音说道。
黎真向一旁靠墙桌柜上的果盘伸手，用水果刀对着一颗红苹果跃跃欲试。
记得动漫中经常会看到的那种兔子苹果，是怎么削来着？
失败的苹果块被快速递向天天，并且不懂人心也不亚萨西的塞进她嘴里，似乎在掩饰黎某人的恼羞成怒。
天天瞪了黎真一眼，像小动物一样小口咀嚼着造型凄惨的苹果块，入口的甘甜令天天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舒展了眉头。
黎真继续作践着可怜的苹果，将它们一个个摆在盘中，在喂给天天吃下第三块后她舒一口气，从被窝里伸出缠着绷带的右臂遮盖在眼前。
“是我，输了么……”
“嗯。”
“啊啊，好讨厌的感觉。”
“嗯。”
“……我好不甘心。”
“嗯。”
泪水止不住的从脸庞滑落，迅速浸湿着枕头。
第一次，如此彻底的落败，对方还是一位和天天年纪相仿的女忍者，压倒性的将天天一直以来的努力、自信、力量、骄傲全部碾碎，那甚至称不上一场战斗。
年轻气盛又一帆风顺的人生更是加深了这份挫败感，令天天感到委屈与不甘心。
黎真想了想自己感到挫败的回忆，嗯，太多了，不想了，已经习惯了。
无论什么人，这一生都会遭遇许多失败，随着成长与时间，会习惯的。
这本该是由迈特凯来开解弟子的，可一方面阿凯来的时候天天还在昏睡，另一方面小李受到了致残级别的伤害，被断送了忍者生命，这对将小李视如己出的阿凯来说更是难以言表的打击。
至于现在，满意的将兔子苹果削的似模似样，黎真不顾天天的抵抗，戳着她气鼓鼓的脸颊。
化悲愤为食量吧少女。
“呜……!”
天天哭红的双眼狠狠盯着黎真，闷气像是被击散了般无奈屈服，啊呜啊呜张嘴将削成长方块的苹果尽数伏诛。
“削的真烂。”
“嗯。”
……
……
火影的居所，旁边的房间就是办公室，居所这里招待的自然是亲近之人，当然旗木卡卡西与三代目火影的关系可不只是上下级。
三代目火影猿飞日斩教导了自来也，传说中的三忍自来也收了波风水门为徒，卡卡西又是波风水门的学生。
卡卡西无论是实力还是思想都继承了最纯正的火之意志，别看他平时一副懒散的样子，必要时绝不含糊，能下得了黑手，能屈能伸，能文能武，肯担的起责任，又被同僚与村民爱戴，三代目一直将他视为下一任火影来培养。
看着取下面罩喝茶的卡卡西，三代目火影就有一种旗木佐云复生的感慨。
可惜，太可惜了。
如果佐云还活着的话，自己也不至于一把年纪了还不能退休，优秀的年轻人们总是先他这个糟老头子而去，徒留无尽伤感。
那时佐云无论实力还是声望都力压水门，遗憾的是发生了那件事情，佐云做出了问心无愧的选择，可也确实令火之国和隐村蒙受了巨大的损失，那份代价沉重到直接杀死了旗木佐云。
“确认了吗，卡卡西。”
“是的，三代目。”
卡卡西从忍具袋中取出一把不属于他自己的苦无，放在了茶几上。
是有关天天的事情，却也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
三代目与卡卡西都是身兼要职，一直到现在才腾出时间商量这件事。
三代目火影拿起苦无，端详着苦无握柄处的符文，这是卡卡西在谁也没有注意的空隙偷偷拿走的，属于天天的苦无。
飞雷神的印记是不会消失的。
苦无握柄处的印记既不是二代目火影，也不是四代目火影的飞雷神术式记号，而是一种粗浅又不安定的时空间印记。
通过暗部这三天来的调查，也排除了天天偷学禁术，或者通过其他非法渠道获得飞雷神之术的可能性。
剩下的便是……
“真是令人生畏的天赋。”
三代目火影感慨道，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总是会有这样那样多的感慨，想当初二代目大人为了战胜宿敌宇智波泉奈，研究了各式各样的忍术，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战胜拥有写轮眼的泉奈，甚至被那双写轮眼见识过一次的忍术就无法再生效第二次，辛辛苦苦修炼而成的忍术也会被对方轻易拷贝走。
机会只有一次，必须要一击制敌，并且是宇智波泉奈从未见过的全新忍术。
于是二代目大人另辟蹊径，开发出了飞雷神之术。
四代目在二代目的基础上又进行了优化，做到了比前人更进一步的神速。
现在，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也做到了这一点，虽然还如此拙劣，甚至是偶然又巧合，充满错误性，一步走错就会身首异处的乱来。
三代目火影放下苦无，沉思许久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
“这是？”
虽然已有了猜测，卡卡西还是问道，否则人类之间都像黎真那副谁也不爱搭理的鬼样子，文明与交流就无法进行下去。
“本来我是想找阿凯商量的，毕竟是阿凯的弟子他最了解，但阿凯为了小李的事情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和判断力。”
“没有这回事，三代目，阿凯在执行任务时完全一心一意，不会被私情所扰。”
“你是指完成任务后不计伤势与疲劳也要立刻赶到小李身旁？”
“……”
“我已经放了阿凯的假，卡卡西，你作为水门的弟子，是了解飞雷神之术的，你觉得天天那个孩子……能驾驭得了这份力量吗？”
卡卡西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答道。
“恐怕，是做不到的。”
S级忍术，飞雷神。
忍术的等级不等于威力，而是学习的难易度，S级既是最高的学习难度，也可称之为“奥义级”。即使付出再多的天赋和努力，也不是绝对能学会的超级忍术。通常需要一些特定条件或特殊能力才能掌握，但与“血继限界”又有所不同。
那虽然是阿凯的弟子，可她在比赛中的表现被卡卡西尽收眼底，身为上忍，有必要了解有潜力的下忍以便作为今后执行任务的部下。
木叶收藏了不计其数的奇绝忍术，并不是藏着掖着不让大家学，而是这类忍术几乎难以学成，空耗了光阴。天天这孩子的确具备学会飞雷神的特定条件，那是连卡卡西，甚至木叶这么多精英忍者都不具备的才能。
可飞雷神之术，是特别的。
飞雷神之术并不强大，真正强大的，是老师波风水门。
自二代目火影之后，只有他一人学会了飞雷神之术。这不单单是需要极为重要的时空间忍术天赋，更重要的是波风水门那超人的反射神经，只有他才能驾驭飞雷神，而不是把自己的脑袋送到敌人刀口下。
那术法造就的瞬间移动，要在电光石火的战斗中瞬间判断空间的方位，自己的方位，敌人的方位，并且及时应对突发状况。
卡卡西曾在神无毗桥之战中发动了千鸟，全身细胞活性化增强威力和速度的情况下攻击敌人，因速度太快自己看不清敌人而险些被斩杀，可水门老师仍然抢先一步从敌人刀下救了他一命。
没有任何血继限界的水门老师，其反应速度与观察力甚至还要在写轮眼之上。
天天虽然很优秀，可现在并不具备那样的反应能力。
“不过，未来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
跟三代目火影分析了自己的想法后，卡卡西话音一转，伸手摩挲着自己遮挡左眼的护额。
千鸟带来的身体强化令卡卡西速度快到自己也看不清，获得了写轮眼后这一忍术才得以完成，谁知道以后这些新生代忍者会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
更何况天天拥有这样万中无一的天赋，比起她自己瞎琢磨把自己整丢了，还是让她正统学习飞雷神之术比较好，不指望能达到二代目，四代目那样的高度，但也至少会强于不知火玄间他们三个吧？
“嗯。”
三代目火影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
“卡卡西，这是飞雷神之术的基础卷，若天天愿意修习便拜托你交给她吧。”
“是……不过三代目，虽然天天使出了飞雷神很令人惊讶，但也不至于现在就交给她吧，是否有些草率？”
忍者等级，所立下的功劳是获取进阶忍术知识的关键，如果没有师承传授忍术，平时哪怕一位忍者再怎么有天赋，擅长某方面的忍术，村子也不会为他破坏规矩直接传授高级忍术，这还关系到忠诚方面的考量，万一背叛了村子，今日这份被赠与的力量就会变成明日伤害村子的助力。
天天毕竟只是一名下忍，父母还不在村子里，无论是功劳还是忠诚度方面都需要时间来积累才是，怎么说也得要她成为中忍后再……
三代目火影起身走向窗边，入目的是晴朗之空与名为村子的家。
“没关系，卡卡西。大蛇丸出没的消息令我有些不安，这次风之国积极的联合我们举办中忍考试，虽然我很想相信是多年来的同盟与外交政策取得了成果，可，还是要早做打算以防不测，疾风的事情也是……”
三代目火影望着街头嬉戏的孩童，木叶的新生代忍者都是三代目看着长大的，都是好孩子，都是他的孩子，这份和平恐怕维持不了多久了，人的野心，大蛇丸的野心，晓的野心，乱世又将开启了吗？
至少在自己咽气之前，为木叶再遮挡些风雨，让孩子们再多获得一些能够在乱世活下去的力量。
初代大人，二代大人，四代目，那个时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