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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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忍者学校的楼顶没有防护网。

毕竟就这么三层楼高，十几米高，哪怕把入学第一年的熊孩子从楼顶丢下去，头朝地也不过是重伤程度罢了。入学第二年的丢下去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第三年的已经被学校严令禁制为了图省事从楼上往下跳了。

这些练习时长将多达六年的忍者练习生可是相当的皮实。

虽然和小学六年制度相似，忍者学校却没有年级之分，他们一个班就是一期忍者学员，学习的年月会增长，其他形式上的东西则不变。

虽然没有防护网，楼顶的门还是锁住不让学生进出，忍者的世界相当注重规定，学生们没有谁有那个胆子破坏门锁。但绕过门锁，通过各种手段从外侧攀爬上去则被不安分的熊孩子们视作一种挑战。

能够在这座多是中忍甚至上忍工作走动的学校，从正面爬上去，同时还要注意不被满学校乱跑的学生发现打小报告，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教书匠们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当然若是手段拙劣的攀爬也就做好受惩罚的准备。

大多数学生对学猴子爬树没有兴趣，即使上去了其实也不能证明什么。只不过对将一群上级生从楼顶踹下去的黎真来说，这地方他很喜欢。

平静的就餐环境，黎真坐在房檐边悬空这一双腿，手捧着白米饭团就是一大口。

黎真想要平静的生活。

黎真，今年九岁（？），暂住在木叶忍村东北方的日向一族居住地，未婚，在木叶忍者技术学校就学，每天最晚八点之前都会回去。

不抽烟，不饮酒。

晚上十一点上床睡觉，每天一定要睡满八个小时，少一个小时都不行。因为不想起夜在日向大宅找厕所而迷路，睡前什么都不会喝。会依照本能打二十分钟王八拳，让身体放松下来才上床，这样通常就能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醒来就像小婴儿一样，不残留半点疲劳和压力。

他完整的记忆虽然未曾取回，可过去的经验与技能在不断复苏。又不知在云存档资料同步到肉身这个本地磁盘时出了什么岔子，他现在的状态并没有诞生全新的不同人格，却又对不断苏醒的经验和技能丝毫没有意外，理所当然那样接收并使用着。

记忆虽然未曾复苏，可构建黎真这一人物的本质却在影响着现在的他。

悠然的木叶忍村，一片平坦的建筑，一栋栋矮小建筑或许谈不上美感，也不富丽堂皇，却各有其特色。茂盛的植被随处可见，两条清澈的河流由西向东穿过村子，人与自然和谐的生活在一起。

安稳又平静的村子，黎真很喜欢这里。

这是遭受了无数苦难，在死境拼命挣扎的他，最终来到的地方。

“你又在吃那种没有营养的东西了。”

一口饭团不多不少咀嚼了二十次后咽下，清脆甜美的声音从黎真身后传来。

那里有亭亭玉立的丸子头少女，上身穿着白色短袖的武道服，下穿浅蓝色长裤。

少女一手托着午餐便当，不知何时出现在黎真背后，展现着不俗的身法。

“你是……”

“吾名天天！是以木叶第一忍具操纵者为目标之人，最终成为像……你每次见我都要玩这个梗么！？”

吐糟着的天天双手捧住便当，颇有把手中便当砸在黎真那张茫然面孔上的冲动，到底这种中二对话要来几次这家伙才能记住自己的名字！

“哦，抱歉。最近脑袋有些奇怪……”

黎真偏过头，晃了晃脑袋后又面向生机勃勃的木叶忍村，手里捧着饭团又是一口，一旁则坐着打开便当盒大咧咧干饭的天天。

人们从少年时代出发，不甘于平庸和安定，渴望刺激又丰富的冒险，但当经历了这些原本自己以为想要的故事之后，最终渴望的却又是回到原点，回到那平庸又安定的日常。

这真是讽刺的……然而并不是。

只有经历过那些故事的人才有资格说自己渴望平静，不甘于平庸却又未付出行动的人终其一生只有自怨自艾。

因此这只是作为人类这种愚蠢生物而言普通再普通不过的行径罢了。

黎真的悲剧在于他没得选，被迫去过上刀口舔血的生活，现在的他虽然没有记忆，却深受一种仿佛燃尽了一切，穷尽了生命最后成为白色灰烬的怠惰感所影响。

最终当经历了一切，想要安定下来的人会随着年龄增长，身体日渐衰退而平静接受这一切死去。可黎真再次获得了年轻的肉体与活力，迟早会因为太过怠惰而厌恶了怠惰，又有着可以瞎折腾的年轻体魄，搞事情的心死灰复燃，周而复始，又是一度相似的轮回。

不过至少现在，黎真想要平静的生活。

为了保持这份平静，他在考虑要不要把身旁这个耽误了吃饭时间，现在不顾形象礼仪吭哧吭哧干饭的小姑娘踹下去。

之前那群上级生就是因为太吵了的缘故被黎真踹下去的。

两人并没有鬼混在一起，上次的事件结束后彼此相遇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一如既往那样，现在不过是天天也喜欢在楼顶吃饭罢了。

将最后的饭团塞进嘴里，黎真拍了拍手起身，最终还是没有给天天一脚。毕竟那群嘴里满是污言秽语的不良和一位声音轻灵悦耳的小姑娘，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不管怎么说，无法战胜孤独的黎真，一个人待久了那感觉是真的不好受。可每当感觉自己到了极限，需要与人交流时，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觉得自己又行了，一个人感觉棒棒哒。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无聊世界，为了排解孤独，二周目的黎真喜欢上了看书。

啊，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正经的书。他一周目的时候就喜欢看小说，在被日式动漫文化洗脑之前，他最早是被中式武侠修仙小说所俘虏的。

只不过这一爱好受到文字所限，那些蝌蚪一样的日文，还随着作者本人的字迹习惯更难让黎真辨认了，这其中有一本《自来也豪杰物语》，那可真是相当的……粪作。

“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下午的忍者对练就要开始了。”

就在黎真陷入莫名的惆怅之时，他身体向前一倾，被早已干饭完毕的天天从背后毫无杀气波动的踹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