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话锋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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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的笑。
崔敬林想要回嘴,却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还是拖着自己如同灌了铅的双腿,一步步的往山上爬去……
大胤国,荣穆十八年。
九月三十,午时一刻。
益州,青城山。
青城派,上清宫,天师府。
就在青城山最东方的“东君台”之上,立着由几根高大的圆木柱子搭成的支架,支架之中,有一根造型别致的高大铜柱。铜柱通体铸有云纹。
线条大气雄浑却又不失精美,寥寥数笔,就显示出了此钟绝非民间私坊所铸。而铭铸着水波纹与雷纹交织的五钮金钟,身着玄色道袍的司钟道人手扶一根挂在支架之上的铜头圆木。
站在金钟一旁,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上加劲,使圆木用力的撞响金钟。
“咚咚咚”的钟声浑厚洪亮,远远的传到了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的青城山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此时,在后山祖师洞禁地之外,两块三人高的巨石如同宫阙,屹立在祖师洞洞口两边。两块巨石上皆有篆刻。
右边巨石上刻着“祖师洞”三个大字,而左边的巨石上,则刻着“青城禁地,不得擅入”这八个朱红色的大字,远远看去,十分醒目。
那个黑黝黝的洞口犹如怪兽的血盆大口,让人见了不由得从脊梁骨处升起一股寒气。更可怕的是,那黑黝黝的洞口深处。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时不时从里面传来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诡异声响,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一位长须老道缓缓地踱着步子,他的身上,带着上清宫殿内瑞兽铜炉焚烧香料所带来的淡淡熏香。只见他须发皆白,头戴一顶束发金冠。
一柄雷纹金簪牢靠地束缚着他的白发。在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由官坊织女织就的深青色蜀锦为底料,以总共一丈来长的银线穿引其间。
用密针穿花手法绣以雷纹底纹而成的道袍。在他身上道袍的腰部,则系着一条镶着红玛瑙的锦带。而这条锦带之上,悬挂着一柄装饰精美的松纹长剑。
黄色的剑穗的垂下,随风摆动。在他的脚下,踩着一双细布打底,染做深色,若不注意,估计就以为是一双普通的布鞋。
但是,若是仔细观察,还是隐隐地可以看见鞋面上的深色花纹。
他虽然身着华丽,手握松纹长剑,转过身来,静静地、威严地站在巨石挡住的祖师洞门口,望着大殿门口侍立着的一众并不值守的在山弟子与已经赶回的外派弟子,面无表情,想必是素来如此。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位衣着更加华丽的宦官,在那位宦官身后,侍立着十几个穿着轻甲、腰挎长刀的护卫。
此时深不见底的祖师洞内,又传来了一阵如同妖魔的异声,如泣如诉,如歌如吼,令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那宦官听了,面色不由得大变,不由自主地慢慢向那持剑老道靠去。
那持剑老道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肚里不由得好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天使可是站的脚麻了,是否要歇息一下?”
那宦官老脸一红,幸得脸上白粉擦的够厚,倒也不太明显,犹强自镇定道:“歇息倒也罢了,咱家平日里见过若干阵仗,却从未见过如此世间奇观。莫非里面关押着什么鬼怪山魈不成?”
持剑老道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天使有所不知,此处乃我青城派禁地‘祖师洞’。历代掌门天师接掌门户以后,都会在此闭关修炼神功。当年,我‘文成祖师’助前朝高祖皇帝平定天下,舍弃高官厚禄,入山修道,以爵位为号,开宗立派,并创立神功,扬名于天下。而这祖师洞,便是当年文成祖师闭关创功之处。这祖师洞府玄奇精微、大巧若拙,其奥妙之处,实在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窥见。”
二人正说话间,只听得从背后传来一阵“轰轰隆隆”如同雷电轰鸣的巨响,雷声一个接着一个,众人不由得脸色都是一变。雷声未落,紧接着就是一阵幽远长啸。
那官好不容易恢复了脸色,听到异变再起,尤其是那啸声,如同山风海啸,简直要把耳朵都震聋了,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急忙用右手堵住耳朵,左手一把扯住持剑老道的袍袖,神色惊惶道:“元空长老……这……这…这是……”
被称为“元空长老”的持剑老道完全没有注意到那老宦官,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祖师洞,却发现,那黑黝黝地洞内隐隐可以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在逐渐走近。
啸声逐渐停歇,此时,元空长老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那种奇妙的心情,竟是这些年从未有过的。他不由得眉头微皱,仿佛想起了什么。
但是随即很快的舒展开来,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一众弟子运足真气喊道:“众弟子听令,恭迎掌门人出关!”
这几天,这些问题纷至沓来,一想起来,就搅得林冲头疼欲裂,却一直没法得到解答,让他觉得痛苦不堪。
在灌下一壶热米酒下肚之后,一股暖意从腹中伸展到四肢。
整个身子都觉得渐渐暖了起来。林冲这才感觉心里好了一些,但是胸中仍是有些烦闷,不想多打扰张大人与张子成,去看望了房国栋的伤势。
房国栋身着一身素色中衣,盖着被子,卧在塌上安静的睡着。只
见他脸色不似前几日苍白,渐渐有了红润之色,想必是身体已有所好转。林冲不便打扰,自己就收拾了仪容,告知了管家要出门走走,这才出门。
这几日,由于是初到人家家里,林冲不由得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他就一直闷在自己房中。
好在张大人一家都很和善,也理解他的心情,便很少去打扰他。
直到今日,要不是他实在烦闷,估计他也不会今日出门。
一年岁终、除夕将至,京城的大街小巷、各坊之间都是张灯结彩、装扮一新。
人人身上都穿上了新衣,就连保卫京城的“护国军”与“京畿营”的马匹,都换了新制的鞍辔与用黄铜新铸的銮铃,轻夹马腹,走在路上,“叮铃叮铃”的声音,甚是好听。
林冲不禁感叹,这样的景象,在荆州乡下,自然是看不到的。而京城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热闹,比乡里每月初一、十五的集市还要热闹的多。
信步徐行,随意闲逛,林冲只顾望着四周的楼台出神间,只听“咚”的一声,觉得额头疼痛。
呲牙咧嘴揉着痛处,忙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面前一位衣着兰色丝绸外衫、配饰华丽的年轻公子也是呲牙咧嘴,不停的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原来是一不留神撞了人,林冲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赶忙上前行礼,一连赔上了好几个不是。
那公子看起来倒很是友善,用一句玩笑话就将尴尬的局面缓和了过去。那公子问道:“莫非公子也是来西市采买最后一批年货的么?”
林冲听罢微微一愣,抬头向四周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位于京城西部的官方市场——“西市”。
与后世不同,大胤在城市规划方面,实行的是“坊市制度”,即宫城之外、都城之内,达官贵人、平民百姓所住的各个生活区域,便称之为“坊”。
而相对的“市”,则是由大胤官府专门设立机构来管控时间、空间进行交易的官方市场。东西各一个,合称为“两市”。
二人缓缓前行,一路上随口攀谈。他们都是少年心性,又都是满腹诗书,攀谈之间竟十分投机,所言所想,大有相同之处。两人不由得大起知己之感。
林冲拱手自报姓名道:“在下姓秦,名旭,字子阳,荆州人士。敢问兄台高姓大名?哪里人士?”
那华服公子听罢,哈哈一笑,说道:“秦兄客气了,在下姓陆,名文鸿,草字英章,柳叶人士。”
“胭脂?”林冲面露疑惑之色。
沈泉看着林冲,不禁朝陆文鸿赞许地点了点头:“陆兄果然好见识!秦兄有所不知,你别看此物只有小小一盒。就是这小小一盒,就值千金之数。”
“千金?就这么一盒就有千金?”林冲张大了嘴,显得是难以置信。
沈泉道:“是,胭脂只有北狄的焉支山与燕地才有出产。此物不仅产量稀少,而且从燕地千里迢迢运来中原,就是从燕地到中原的一路上,最是艰辛,霜冻路滑,少不了运输折损,再加上遇到些拦路的劫匪、占山的草寇,损失就更大了。往往运十成货物出门,能够平安运到中原也只有六七成了……”
意下甚是可惜这些货物。
林冲不解道:“这我就不明白了,自从咱们大胤武皇帝一统天下,这几十年间便再无战事。又何来劫匪草寇一说啊?”
沈泉垂下眼眸,撇了林冲一眼,干笑两声,便住了口不再发一言。
陆文鸿见状,清咳两声,忙接过话头:“沈兄啊,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沈兄不吝赐教。”
沈泉听了,心下如释重负,忙笑道:“陆兄客气了,小弟一定知无不言。”
林冲见二人故意岔开话头,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不再追问下去,竖起耳朵听二人说话。
陆文鸿问道:“在下身在建邺之时,发现远在建邺的胭脂的价钱,要比京城便宜一些,但是也便宜不到哪儿去。这按理说建邺地处柳叶,纵有四通八达的水路,以水路运货要比陆路运到京城要方便快捷不少。可是毕竟不比京城更靠近燕地一些,那么,为何京城的胭脂要比柳叶贵出这么多呢?”
沈泉听罢,面上表情似笑非笑:“陆兄,秦兄,咱们往前走走吧,边走边说。”
待走的远了,沈泉这才开口缓缓道:“小弟打个比方吧。这天下的货物啊,一共有十成,除去路上因为天灾人祸的折损,便剩下了六七成。而其他地方呢,也需要进货,不仅仅是京城、建邺和辣椒这些大城市需要,哪个不需要货物,这样左一分右一匀,能卖到的就更少了,估计撑死也只有一两成了。”
林冲犹豫了半天,见陆文鸿没有问的意思,这才问道:“沈兄啊,为何柳叶的胭脂数量比京城少,反而比京城便宜啊?”
沈泉故作神秘地道:“嘿嘿,这就是京城的好处了……还好这里是京城,朝中有御史大夫,京城东西两市各有‘市监’,不能贵的太离谱。否则,若是不讲明面上的规矩,胭脂的价格恐怕比其他地方要贵上一倍也不止啦。”
“而且,京城有多少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他们的夫人姬妾想要牢牢拴住自己的夫君,不能不梳妆吧。否则,拿什么向夫君邀宠啊?哈哈哈,以往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只要胭脂价钱看涨,燕地的大商巨贾就开始囤积存货,然后看着行情缓缓卖出,自然结结实实的大赚一笔。她们怕下一年胭脂的存货减少,自己买不到。就都至少提前一年将其提前预定了。你们想想,能到咱们普通老百姓面前的还能有多少。可不就是千金之价么。不过嘛……”
沈泉得意的一笑:“这些仅有的胭脂,早都被我拿下啦。他们要是再要送来新的胭脂,至少也得等到一年之后了。在此期间,我可就能大赚一笔了。”
讲到这里,沈泉虽然年轻,说到底,却也是个商人。一提到赚钱,脸上就难免漏出一丝的得意来。
“你们看,从幽州来的燕地胡商带来了皮草、胭脂和烈马,从益州来的蜀地商队运来了茶叶、美酒、花椒和蜀锦,而从荆州之地来的商队,则会带来生鲜干货、珊瑚明珠。以东珠倒西珍,将南锦易北,只要不出差错,一路上周转买卖,可就有万金之利啊。”
“不过……”沈
泉话锋一转,又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