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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郎自西天来(祝夜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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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空蹑太清。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财狼尽冠缨。

——李白

贺兰山脉,东起燕云王朝,绵延不绝不知何处。常年浓雾环绕,有言曾山中采药现仙人,作揖抬头不见。依山建城十二许,皆是依附于燕云王朝。

今日的凤栖城格外热闹,街上张灯结彩,家家户户贴窗纸。

“小二,今日是什么大喜事?也没到过年的时分啊。”酒馆有好事者问道。

小二三步并做二给客官添上酒水:“您啊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吧,今咱们凤栖城可真是有大事。这中边郡郡守带着儿子来咱们凤栖城提亲来了。”

“这谁家女儿这么大福气,能被中边郡郡守儿子看中了。”

“瞧您这话说的,要不是看在那是郡守儿子。我们凤栖城可谁都不会答应了,那要娶的可是咱凤栖城城主李月逢膝下独女,花阴宫大徒弟李遥香。整个燕云王朝,哪一个王家贵族公子不是挤破了脑袋想要见一面的人。排队的人可都排到西边去了。哼,娶了她可是攒了八辈子福气了。”小二一脸自豪的说道。

在座一些不知名气的客官皆是倒吸一口气,这郡守儿子可是大福气啊。

日央时分,有铁骑一百许,皆是黄金皮,自西城门而入。为首一人好不俊俏,手中一把清风琉璃扇,就连那马儿都威风十足,沿路开道官兵分列两旁,城内围观者不计其数。这一路人马径直朝着城主府而去。

早已得到消息的城主府,大门敞开,管家领着仆役丫鬟早在一旁拘谨等候。一刻之后,伴随着清脆马蹄声,一声管家的吆喝也喊开:贵客至。

府内随即走出一群人,居中者眉眼上挑,脸骨如刀削,不言而肃。正是凤栖城城主李月逢。

那骑骏马男儿连忙下马小跑,作揖叩拜:“小侄冯殊拜见李叔叔。”

“好侄儿快快请起,这一路奔波辛苦了。不必如此大礼,为叔和你父亲相识四十年,加上这一来就更加亲上加亲了。”李月逢说完扶起冯殊哈哈大笑起来。

冯殊跟着笑了笑,回头使了一个眼色,那跟着来的下人,立马领悟过来。随行而来的聘礼如数抬了过来,黄金马千金裘,珍珠名画数不胜数。

“听说这郡守大人和王朝内某位高官关系不浅,看来这是能落实了。”城主府外有人小声说道。

“我可是有小道消息,之所以李城主想要把女儿嫁到这郡守府,为的就是日后能到王朝能有一席之地了。”

“瞧给你们闲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郡守大人带来的聘礼足足给抬了一时辰才给搬完,李月逢没说进府,冯殊也不着急。这么多人看着,自己脸上也见光。

府外好事者也不嫌累,这一来是看看这郡守大人儿子的阔气,二来嘛当然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燕云王朝第一美人李遥香。这都等了这么久了,这也不见这李小姐出门来迎接未来的夫婿。

“这李小姐是不是不在府内了,这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见人。”

“就是就是,咱们这外人都看出来这李城主摆谱了,已经这么久了,也得让李小姐正式出来接客了吧。”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大爷您好,请问这里可是凤栖城城主李府?”人潮拥挤中有一人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排,拍了拍一位年上七十依旧好热闹的老头。

大爷扭头擦了擦眼看了一会儿,这人瞅着精神气十足,眉清目秀,莫不是眼神不好使。大爷指了指前面的门匾:“小伙子,这么大一个李府二字。你还问我这糟老头子,可笑呀。”

小伙嘿嘿笑了笑嘴上嘀咕道:“可算到地方了。”

“大家伙都围在这干嘛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有人到李府提亲来了,全城人都跑来看热闹。你这不也是?”边上一贩夫还拎着瓜果,目不斜视。

“提亲?谁来提亲啊?不应该是我来提亲吗?怎么成了别人来提亲了?”

小伙的一句话说完,边上好几个看热闹的就像看疯子似得看着他,也不说话。

小伙子指了指自己:“你们都看我作甚?我褚夜郎脸上有黄金还是有美人?”

其中一人笑呵呵的说道:“人要脸树要皮,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不要命的。就你?这穷酸样子,追人家李大小姐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够淹死你。”

褚夜郎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盯着这人:“你可别狗眼看人低。”

“我还真就狗眼看人低了,你有本事你出去抢啊,你未婚妻都被人家抢上门了,你还在这里和我打口水仗了。”

边上一群人也当做看了一个小伙,纷纷劝住这小伙别犯傻,人家也是心直口快,可别放在心上。

李月逢站在府前,抬头看了看天色,清了清嗓子:“今日我李府大喜事,有众位父老乡亲的捧场是我李某的荣幸。我已在临江阁吩咐了,今天李某请客,就当是回馈各位父老乡亲了。”

府前看热闹者一阵欢呼,各种祝福声此起不绝。

“大家也就不要拥挤在李某府前了,免得热多引起踩踏事件。今天是大喜事,可别到时候李某要上门赔罪可就不好了。”李月逢笑呵呵的说完,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欲势进府。

可就在这时候一声“慢着”响了起来。

这一声可谓炸雷,侵入人心。如果场中有高手,定可断定此人的修行不浅。

人生嘈杂,要走的乡亲父老皆是回头望。

“这不是刚才那小伙吗?”

“这人是不要命了吗?还真去了?”

“我看八成是疯了。”

褚夜郎自人群中走出,步入府前正中,轻挥衣袖,作揖深拜:“天穹山褚夜郎拜见岳父大人!”

如一声惊雷,在空中慢慢炸开,一声声裂响。

天穹山褚夜郎拜见岳父大人!

此时此刻,偌大的府前广场静若无声,这一声出来的太突然了。

褚夜郎清了清嗓子:“天穹山褚夜郎拜见岳父大人!”

众人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这人谁啊?”

“该不是疯子吧?有强迫妄想症?”

“我看啊,肯定是李小姐的狂热粉丝,这得知消息了,心里承受不了。哎,可怜啊!”

府前李月逢和冯殊对视一眼:“殊儿,派人处理一下。”

冯殊应诺一声,吩咐了一声下人。

有两三护卫朝着褚夜郎走了过来:“小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到这地方来撒野了?”

“和你们无关!”

“嘿,我说你还真是有病!”这两人作势就想给褚夜郎搂着扔出去,结果搀扶住用力的一刻,却像搂着了一块大石头,纹丝不动。

“李叔叔,西天天穹山,不语老和尚,您忘了吗?”褚夜郎望着李月逢走去的背影厉声说道。

李月逢听到这句话的一刻,浑身仿佛哆嗦了一下,但是却又没有停下。

褚夜郎轻哼一声,骤然惊起,身旁的两个护卫可就遭殃了,两人直接被甩飞出去。

褚夜郎作势便要冲进府中,却被更多的护卫围了过来。

“小伙子,命重要啊,咱没这福气就别强求啊。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方才七十岁的老大爷张着嘴巴露着一口黄牙,气喘吁吁的劝道。

“谢啦大爷,那您可得看好了,做人呐,最重要的得言而无信了,是他们不实在先,老和尚说了,不听话就得教训。”褚夜郎说完,浑身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不诚实的,老和尚可不太喜欢哟!”褚夜郎暗自嘀咕。

这一列护卫对付普通人可没太大问题,可对付世间修行者,那就是螳臂挡车了。褚夜郎呼吸加快,身晃虚影,一个箭步便到达一人身侧,一拳便将其猛击在地。身旁的伙伴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又被褚夜郎肘击晕倒在地。

这列护卫哪知此人如此难缠,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同伴,一时间竟然不敢向前。

就在褚夜郎想要步入府前门槛那一刻,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剑意自后背而来。好快,轻晃虚步躲开,紧接着褚夜郎手中赫然多出来一把刀。

不同于往常名刀,毫无锋芒,甚至有些许斑驳锈迹。

偷袭出剑那人望着褚夜郎:“一个刚刚踏入明心境的人,就敢在这里撒野?”

此人正是冯殊带来的门客,今日大喜日子,却被这小子打搅了。冯殊说了,要么他死,要么你死。所以剑客选择的是对方死!所以一开始他就选择了偷袭!

“小子我看你是来错地方了,好不容易从三省踏入明心。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到这里来撒泼,后果你可知道?”

褚夜郎冷哼一声:“你不是我的对手。”

但凡世间修行者,三省以纳天地气运。三省便可明心,心生天地,自成万象。明三尺之意,便可通天地一念。继而往上与神明同行,上天入地,御剑而行,凝神千里之外,不在五行之内。最终叩问天命者,更是大道,永生无极。那传说中的九九归一更是万中无一。

而眼前的这小子仅仅只是刚踏过三省境,自己可是明心巅峰期。胡说八道什么,简直是口出厥词。持剑门客心想,使出了自己成名之招驾剑东来。

这招不难,却也不简单。集气运于剑锋,剑走偏激,于电光火石之间刺出。

“小子、受死!”

在场所有人只见有一剑自天上来,普通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尚且有一些修行者在现场一声惊呼:“架剑东来,东吴剑客梅宿清,想不到此人一直隐匿于郡守府,听说此人的赏金可是高达足足一万两黄金。”

尚有看清路数者心叹这小子不走运,竟然遇到了梅宿清。可紧接着后面的一幕令所有人咋舌。

褚夜郎盯着梅宿清不眨眼,在他的剑离自己只有一寸左右。他轻轻笑了笑,于原地跳起,以一个外人看来诡异的姿势,越过梅宿清的人身,右掌张开从后一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怒吼一声:“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所有人都傻眼了,梅宿清就这样被这人单手于空中抡起,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甚至连一声喘息都没有,直接晕死了过去。

褚夜郎没有继续理会,而是看着府中进去的李月逢说道:“想不到堂堂凤栖城李城主竟然如此厚脸皮。说不认账就不认账!”

城主府已经关上,也没有人出来在理会褚夜郎。

“小伙子你这是运气好,既然李城主没有找你麻烦,你就赶快走吧,别后面有人出来找你麻烦。城主已经放过你了,人家那郡守儿子可不是吃软饭的,今天是人多大喜事,不好找你。你呀赶紧走吧,人家定会秋后算账的。”七十岁的老大爷分析起事情倒是头头是道。

褚夜郎连道几声谢谢,也没有说什么。 离开城主府前,褚夜郎回头望了一眼那李府门匾,轻声道:老和尚啊老和尚,你呀还是有看走眼的时候。

府内李月逢和冯殊并肩而行:“这事侄儿别放在心上,今天可是大喜事。香儿应该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你暂且喝茶,我在派人去催促一番。”

“李叔叔,不着急不着急。”冯殊连连劝住。

李月逢呵呵一笑挥手让下人准备,自己走进了一旁的书房,紧接着出来一位管家,在李月逢耳旁不知说着什么。

李月逢听完面色冷凝,沉思一会轻声吩咐了管家几句。

入夜时分,李府后门,有一身影钻出,佝偻着身子,朝着夜色中走去。

戌时时分,李府灯亮如白昼,其宴厅更是载歌载舞。皆是为了迎接这远来的贵客,而特意安排。

而后门处,管家丁伯领着一人从夜色中回来。看神色那人一万个不情愿,像是别人欠了不少钱似得。到达侧房管家吩咐下人端茶上点心,便吩咐一声让等着便掩门而去。

此人正是褚夜郎,离开李府后他便找了一处旅馆住下,不料李府的大管家丁伯找上门,说是李月逢邀请自己上门。思索再三,得去会会这奸诈的老狐狸,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褚夜郎打量着这仅为侧室的房间,清香檀木,精雕窗花,渍渍称奇,这李城主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富的流油啊。

好一番苦等,哪里有客至而主还没到的说法。这期间褚夜郎纹丝不动的坐着,大管家丁伯也曾偷偷的来瞄了两眼。褚夜郎皆是没有道破。直到两个时辰后,一位身披貂裘,围着大红袍子的妇人敲门出现在房间内。

看这穿金戴银,头顶一支宝石钗更是奢华至极,看这架势在府内地位绝对不低。

褚夜郎起身依照规矩作揖:“见过夫人!”

妇人倒也不说话,左右走动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人,轻声开口:“你来自天穹山?”

“正是!”褚夜郎不多话,抬头和妇人直视。

“不语老和尚是你什么人?”

褚夜郎转念思索一番,轻声回道:“亦师亦友。”

“你想娶我们香儿?”妇人走到一旁坐下。

“不是我想,是有婚书在身,老和尚说了,得负责,我是来履行承诺。”褚夜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好一个责任!”妇人的声音加大了些许。

“那我告诉你,我们李家不需要这样的责任,也不需要你来履行承诺!”此时的妇人已经有几分怒色。

褚夜郎面带微笑:“想必您就是李夫人吧?婚书上可没有写您李夫人的名字。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说不承诺就不承诺了?难不成您要忤逆祖宗?”

字字加重语气,字字珠心。

“你、、、”李夫人气的拿起茶杯就想砸下来,好在被一边的丁伯抢住了。

“不管是您还是李城主来,我褚夜郎给出的话都是一样的。这婚约不是我立下的,可是祖宗立下的。老和尚说了,全凭我做主。本来我想着今天过来就算了,现在不好意思,我褚夜郎赖着了,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褚夜郎指着李夫人的鼻子说道。

“你你你、、、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就凭你?凭什么娶我们家香儿?今天你也看到了,冯殊已经上门提亲,且不说他,追香儿的从凤栖城都排到帝都了。你褚夜郎算什么东西?你也只会在这里和我一个妇人对骂,换成是那些人,得给你吓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此时的李夫人已经慢慢稳住心态,刚才的自己竟然失了分寸。

褚夜郎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也没有继续在说下去。

“还有我告诉你,姓褚的,我在怎么如何,遥香也是我女儿,你想娶她?想娶这天下人都想娶的女人?你也得过我这关,也得过天下人这关。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得看看自己长什么样。”李夫人说完转身便摔门而去。

徒留褚夜郎一人在房内,走出房门,对着这夜空暗自笑了笑。

而另外一边的冯殊正在客房内大发雷霆,一刀斩断了桌子:“都是废物废物,今天这么大的日子,是怎么让这么一个人混进来的。还光明正大的站了出来,还打伤了门客,悬赏金一万两?可笑。”

“我让你们查的事情都查的如何了?”

冯殊脚下跪着的梅宿清颤颤巍巍道:“具体什么背景不知道,这人的修行也有些奇怪,今天败就败在小瞧了对方。不过查清楚了此人叫褚夜郎,就住在西城的客栈。”

还不等梅宿清说完,冯殊上前就是给了梅宿清一耳光:“这就是你输了的原因?废物,要不是别人手下留情,你早就见阎王了。”

梅宿清连忙点头,不敢忤逆一句话。

“这次交代给你的事情,如果在办砸了,后果就不需要我说了吧?”冯殊扭过头,眼神异常凶狠。

“明白!”

这两日除了中边郡郡守儿子来凤栖城定亲,另一件大事便是一年一度的天府院在城招生开始了。天府院,隶属于燕云王朝中央直属管理,设三元老,四教皇。每年招生对象只面向于明心境以上,各郡各府各城分派老师直接招生,不受其地方限制。

而招生制度也尤其简单,各个地方将会分设祭坛,筑“天地气象仪”。明心者,便可心生天地,自成万象。往后的修行往往取决于此时打牢的基础。天地又分十品,待天地磨合,便会更上一阶,抵达万象。

天地气象仪测出三品以上者便为优良,就会被天府院选为新生对象。所以说招生制度尤其的简单,但是却不能小瞧这些,很多明心者,这辈子就停留在这个境界,一辈子也没有什么领悟。往往与其自身努力没有多大关系,更多的却是天赋异禀者。

走在大街上的褚夜郎正在思考着在如何去李府找回场子,却看到了公告上的告示。

暗自念叨着“天府院”三字,褚夜郎陷入了沉思。

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上面愕然写着三个大字“推荐信”当初老和尚交代给自己的第二件事情便是去天府院。

褚夜郎打听一番,今日已经是报名截止日最后一天,找到报道处,便径直前去。

报道处寥寥无几人,更多的却是一些看客。

所谓的一年一度的天府院开放招生,正儿八经能上的人每个郡也不多。听说一年不如一年,今年的质量也让人很是堪忧。

负责登记的两人无所事事,神游太虚。被前来报道的褚夜郎一声怒吼醒了过来,吓出一声冷汗。

“报名!”

“够,够资格吗?”其中一名负责人冷眼说道。

“不是明心境以上就可以?”

负责人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姓名,年龄,籍贯。记住了,明日午时考核正式开始,错过时间一律取消资格!”

褚夜郎一一回答登记,也不在多说什么,径直走开。

今年的天府院考核与以往有些许不同,因为一代不如一代的原因,为多纳人才,燕云王朝今年特批周边小国皆可准许一国十人参与考核。所以这也是这一届的大看点,听说正是这一政策的开放,魔族已经安排人员潜入,所以对于考核人员的审核相当之严。

普通修行者皆以纳天地气运辅之修行,纯阳而正。而这世间还有一类人的存在,他们不纳气运,而是靠月之精华聚气,纯阴而邪,世间称之为魔族。

燕云王朝,永和十二年深秋,天府院招生考核正式开始。

王朝各地考点皆数启动。

凤栖城的考点安排在北门祭祖处。此时人潮涌动,大小商贩早已在此搭好帐篷,摆好酒水,各类瓜果花生齐全,吆喝声不断。

正中央的祭祖处早已修建好了“天地气象仪”标准高十八尺,需三位成年男性才能将其抱住。其上八尺处有一金色银盘闪烁发光。银盘分左右两区域,左边是柱状分十格子。右边则是一面圆形区域。只要有人调动周天气运,便可驱动天地气象仪,其左显示其天地几品,其右则表明这胸中万象。

左边显示的便是这人天赋几许,其右则是丘壑万象,常人无法识,只能自己领悟。

当年燕云王朝仅存的天圣无极道者黄柳斜,考核也只是天地八品,其中显现的气象图是一副春色风景图,而后这位天圣以一人之力,重伤之下力战魔族八大将领,借满城春色,借朝花夕拾,借寒食东风,黄柳斜,御风入无极,一举重创魔族,将其赶到了极苦之地。

褚夜郎被安排在了一系列考生之中,各个风采不一,有捏拳怯场者,有意气风发者,有傲视群雄者。

“兄弟,紧张不紧张?紧张的话来一粒九九舒神丸,十个铜板。”褚夜郎被人拍了拍肩膀,转头瞥了一眼这人,大胖子一个,一双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褚夜郎摆了摆手:“还是留着给你减肥吧!”

“兄弟,士可杀不可辱,说我胖可以,但是不能说我的药。你要是不信,你买一粒试试。”说话的胖子一脸坚信,举着药丸说道。

褚夜郎也不在理会,倒是这胖子又凑了过来:“兄弟,以后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相互照应,相互照应哈。对了,你感觉你会是几品?”

“不知道,没试过。”

“我感觉你能行,至少三品起步。”

褚夜郎也被这小子逗笑了:“就凭你这话,我买了!”说完便递了十个铜板过去。

“你觉得你是几品?”

“不多不少,刚好三品。”胖子说完伸出三个肉呼呼的手指示意道。

“这么准!”

“我家有这玩意,从小到大试到大,所以从小我就知道我能上天府院,所以对这我也不好奇。”

胖子这话说完,褚夜郎完全陷入了震惊,这“天地气象仪”不是只有天府院才会有的?你以为天府院是你家开的了?

褚夜郎也没在理会这胖子,从祭祖处后台走出来一人,一身青色长袍,颚骨高扩,想必就是今年凤栖城的主持官了。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滋当豪杰者,当行万里路,博览九天之学。今日天府院打开大门,面广招生。这只是大家走向大道的开始,望君共勉!我宣布招生考核正式开始!”主持官在中央处宣布,依照考生先后顺序,一一进行考核。

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凤栖城加油!”随后如海浪蔓延开来,大家异口同声的呼喊起来。毕竟天府院的招生可是王朝大事,哪郡哪城考上的人多,免不了沾光不少。

已经有考生陆续开始上去,但是左柱一点亮光都没有。直到十人之后,才出现第一个点亮“天地气象仪”者,但是也仅仅只为一品。台下看热闹的乡亲们好不着急,已经开始起哄了,更有人者唏嘘叹气,凤栖城今年又会沦为一个笑话了吗?

正在大家垂头丧气之刻,不知谁呼喊了一句:“三品,三品,快看,是三品!”

紧接着大家全部看了过去,一个大胖子,满脸堆笑。但是他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兴奋,他看向场中考生处的一个方位,正是褚夜郎站的地方,嘴中念念有道:“等你啊!”

“恭喜大梁学子白豆豆!”

场下一阵欢呼,虽说此人不是燕云王朝之人,但是大梁向来与燕云交好,此人又是在凤栖城考上,大家当然高兴不已。

考核顺利进行,此时也没有人唏嘘感慨,毕竟天赋难求。

一个时辰后,已经有八位学子顺利通过考核。

在过几人便轮到褚夜郎进行考核,此时正在张望的褚夜郎却被一阵尖叫声吓了一跳。

“五品,天啊,竟然是五品,我凤栖城竟然出了一个五品者!”

“四品已经不得了了,五品者要是学成之后,在燕云王朝少说也能谋个学士大官当啊!”

“这好像是西城丁铁匠家的儿子吧,他家真是烧了高香了。”

一阵唏嘘感叹之后,褚夜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一位考生,天穹山褚夜郎!”

“天穹山是在哪里?”

“没听过,不是咱们燕云王朝的地盘吧。”

褚夜郎在人群围观中走上了中央大台,要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褚夜郎心中像是一万个蚂蚁在打鼓,密密麻麻,滴滴答答。

“老和尚,这可比你念经还要难受啊!”

“用你的手放在天地气象仪的感知处即可。”考核官十分和蔼的说道。

褚夜郎点了点头,先前走了一步,他回头望了望西天之处,伸出了右手。感知到的那一刻,心像是猛烈抨击一般,大地似乎也有些颤抖。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

“哎,又是一个无天赋者,可惜落。”

“刚刚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大地似乎颤抖了一下。”

“品柱没有闪光,完了,下一位吧!”

褚夜郎依稀听到台下有人在说道,他抬起头盯着上方,确实没有一丝光亮。

紧接着他有些迷惑的看向了考核官。

“没有关系的,去天府院不止这一种方式。虽然你的天赋尚不可,但是你年纪轻轻便能上明心境,已经很不错了。好好努力,加油!”考核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考核没有通过。

“我,能在试一次吗?”褚夜郎望着考核官,伸向怀中的手停住了。那封推荐信老和尚说过可以直接进入天府院。

“小子,不行就是不行,别耽误下面人的时间了。”

“就是就是,天地气象仪还能不准吗?赶紧下去吧,没人怪你的。”

台上的考核官摆了摆手:“没事,你就在试一次过,你可以尝试转动气运试试,”

褚夜郎慢慢闭上眼睛,伸出右手缓缓的触摸过去,没有感觉,尝试转动气运。一瞬间,有万丈光芒在心田绽放,大地晃动的更加厉害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这、、、这天地气象仪是不是坏掉了!”

与此同时,天地变色,九天气旋涌动,天际不远处黑潮涌动,紧跟着像是硬生生撕扯开来,光明重现,一瞬间金光万丈。而燕云王朝帝都四大祭坛皆是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又像是从天堂而落。

整个凤栖城广场寂静的可怕,鸦雀无声。

“满、、、满阶!十品!”考核官颤颤巍巍的盯着褚夜郎说道,像是看见了鬼神一般。

而与此同时,天地气象仪的万象境显现一片黑暗,这种事情在王朝从来没有发生过。

“天穹山褚夜郎,满阶十品!”

在考核官公布出来后,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大事的人们,已经开始发疯,有人将瓜果扔向天空,有人大白天点篝火,有人已经拿来锣鼓开始敲响,更过分的是已经响起了鞭炮声。

“老二老二,这人是在我手里登记报名的,是我是我,是在我手里登记的。”说这话的人正是当时褚夜郎报考时,打瞌睡的那人,已经口齿不清,拉着身旁一人疯狂的甩头。

祭祖处后台一个胖子盯着褚夜郎,手中的苹果滑落下来:“我滴个乖乖,十品!这是什么概念,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十品之人吧。这人,是什么来头?”

永和十二年深秋,天府院在凤栖城北门考核处。由于出现不可控因素,历史上第一次延迟了考核,由于满阶十品的出现,考核官不得已暂停考核,还有一百余名考生放到了第二日。此事事关重大,必先禀告天府院,禀告王朝。

城北书院,隶属于天府院在凤栖城办事处。考核官孙天白刚从书房出来,他刚刚寄出去了一份天信。天信,燕云王朝一般出现大事者,才会用作来的沟通工具。以自身气运燃烧,通过天网传达。

此时的孙天白有些紧张,他盯着褚夜郎不知从何开口,他不知道褚夜郎心里是如何想法,这样的人才,天府院一定要纳入囊中,倘若因为自己的失误,错失人才,天府院绝不会善罢甘休。

孙天白给褚夜郎添上了一杯新茶,在大殿上走来走去,不时的搓着手心:“那个还不知道你姓名了。”

“呸呸呸,不对不对,天穹山褚夜郎,你瞧我这记性。”

褚夜郎被孙天白弄的一脸迷糊:“那个,考官,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说。”

“没事没事,你坐你坐。”

褚夜郎一脸纳闷:“考官,十品很厉害吗?”

“那何止是厉害啊!”孙天白直接跳了起来,想到身份也按捺坐了下去:“我跟你说,整个大陆不论是我们燕云王朝,或者是别的国家,据我所知,只出现过一位!”

“谁啊?”

孙天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仿佛已经从历史中抹去了痕迹。但是你知道吗,就连咱们天府院三大元老,当初也只是六七品。无极道者黄柳斜也只是八品,十品,我从来没有遇见,而且这个十品就在我眼前,而且就是在我手中诞生的。”

孙天白气喘吁吁的说完一串话,忙不迭的喝了一口茶水。

褚夜郎听完孙天白一席话,倒是没有太多感叹,他只是答应了老和尚,要办这第二件事。

燕云王朝帝都一间不知名的客栈。

“是那个人出来了吗?”

“不像!”

“有点意思。”两位年上七十的老头,就着秋酿,碰了一杯。

北方极苦之地,魔族部落,本就是大雪飘摇的一日。但却天降大火,将魔族屯积过冬的粮食烧了不少,这将是魔族最难过的一个冬日。

凤栖城城主府,李月逢手中捏着一纸书信,站外书房内盯着窗外,所有所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转身对着管家问道:“小姐回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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