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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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略显干燥的风让苏恩自迷离状态悠悠转醒。
他上下眼皮沉重的紧，整个身体如同灌了铅一样疲乏。
“发生了什么……”
强打精神让视线扫过周围，苏恩的眉头很快皱了皱。
透过近前的窗子，他看到了人流稀疏的霍莫司市街道。
而他当前所栖身的位置，则是有着舒适座椅，陈列着数不尽书籍的图书馆二层。
“这里是……霍莫司市的图书馆……”
“我是来这里……查找有关奥古斯都三世资料的……吗？”
莫名的不协调感瞬间自苏恩心头闪过。
他眉头越皱越紧，当目光停留在正被他自己拿在手中的那本书籍后，苏恩终于自鼻端发出了一声轻哼。
“漏洞百出。”
将手中书籍放下，苏恩自座椅上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
他让双眸转向了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那个方向有一张空出的座椅，而一本开合的书籍，则正倒扣着放置在空荡荡的桌上。
视线再度偏转，这一次，苏恩望向了通往图书馆一层的实木台阶。
而不出所料的，那里同样空空如也，整间图书馆内，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塞西罗德。”
一声低语自苏恩口中发出。
随着一道突兀亮起的绯红色光华于他右臂浮现，那位身着华贵礼服的末代皇子立时自苏恩身畔显露身形。
“嗯……这真是相当拙劣的幻觉，比起那位守序者之中的女士，简直差了不止一倍。”
塞西罗德·奥古斯都同样表现出了轻蔑与不屑，他挪了两步，目光瞥到苏恩先前看的那本书籍后更是发出了一声嗤笑。
那本书的封面空荡无比，甚至连最基本的绘图和纹章都只是用如孩童简笔画似的简单线条勾勒。
只要不是有什么眼疾，几乎只需看上一眼便能发觉，这东西是假的。
“这就是那件旧物的能力？”
“制造一个拙劣的幻觉，并把人拉入其中？”
苏恩的话音方落，他与塞西罗德便同时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原本空无一人的实木楼梯处，此刻正有一个人用僵硬的步调缓慢向上移动着。
不……
与其说那是个人，倒不如说，那只是一个有着人形轮廓的奇怪事物。
它本应生有五官的面部只由模糊的色块点缀，左右手掌的手指粘连在一起，连头顶的发丝也仅是粘稠的一团。
“请问……是……冯因霍姆……先生吗？”
那人形生物径直踏上楼梯，并摇晃着好似半身不遂般的身体踱到了苏恩面前。
他开口的一瞬，甚至连嘴巴上的色块都没有半点起伏。
苏恩与塞西罗德的目光交汇，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强行压下的笑意。
此时此刻，苏恩忽的有了种奇怪的感觉。
面前的男人就像是他前半生玩电脑时，那些因网络或显存原因未能完全加载出来的游戏人物一样。
如果这就是让劳伦斯先生都警惕无比的旧物的全部力量……
那还真是有够好笑的。
“咳……是的，请问有什么事吗？”
暂时未能思考出如何自这片空间内脱离，苏恩决定暂时迎合着那奇怪的人形生物，将这段曾真实发生过得情景重演一遍。
“先生，这是……一……位……”
但就在此时，那人形轮廓的生物却诡异的开始颤抖起来。
他的话语仅说到一半，就像是失去了电力的机器般产生明显的卡顿。
而在数息之后，他竟保持着伸手入怀的动作完全停滞在了原地！
“这又是怎么回事？”
苏恩的笑意收敛了几分，他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继而再度让目光环视四周。
但他目光所及处，构造依旧简陋，景象依旧如先前所见一般无二。
忽然，昏沉与困倦又一次涌上心头。
头重脚轻之感让苏恩的思绪变缓，漆黑与混沌则再度取代了他视线所及处的一切！
眩晕与迷离久久萦绕于心头，直到……
直到他沉重的眼皮缓缓睁开。
“图书馆……”
是的，这里是霍莫司市图书馆。
“历史书……”
眉头微蹙，苏恩微眯双眼凝望向自己手中的书籍良久。
而这一次，那本书籍的封皮不再似先前那般由简笔画是的简陋线条构造——它与正常书籍只有少许区别，不论是图案还是纹章，都与苏恩记忆中的有至少七八成相似。
自座椅起身，苏恩用力甩了甩头。
“我刚刚……是和劳伦斯先生一起……”
“这里……是那只‘旧物’构造的幻觉……吗？”
目光向着近前延伸，苏恩的视线在下一秒定格了。
他看到不远处一张空荡荡的座椅与桌案上，正放着倒扣在桌面的书。
那书籍……是两本叠放在一起的。
“两本……为什么是两本……”
“等一等……我真的是第一次进入这由旧物塑造出的空间吗？”
“为什么……我感觉有什么刚刚发生的事情被遗忘了……”
思绪愈发纷乱，苏恩深深吸了口气，他蓦地捏紧右拳，自心底呼唤出了那个名字。
“塞西罗德！”
绯红色的暗影顷刻显现。
末代皇子与之前的苏恩一般环顾四周。
但当他的对目光落在苏恩身旁的一侧书架上时，却忽的发出了嘲讽般的笑。
那书架内堆满了书籍，而那些书籍竟无一例外，都与苏恩放置在桌案上的一模一样。
“真是相当拙劣的幻觉，太好识破了，比起那位守序者之中的女士，简直差了不止一倍……嗯？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苏恩没有收回盯着塞西罗德的视线，他略一沉吟，随即迟疑着发问。
“你有没有感觉……你说的那句话，有些熟悉？”
塞西罗德的表情一滞，他没有继续开口，而是与苏恩一般皱起了眉，陷入了沉默。
数息之后，脚步声忽的响起，两人同一时间望向楼梯所在方位。
他们随即便见，一位面容稍显模糊，但整体轮廓还算清晰的男性正缓慢的挪动步伐，并向着自己二人的方向走来。
“请问，是冯因霍姆先生吗？”
他的瓦伦泽尔通用语还算标准，除去语速稍慢外，几乎无可挑剔。
苏恩抿了抿嘴唇，他没有开口，只是稍稍点了下头。
“先生，这是一位女士……”
然后，那男人伸手入怀，但动作却至此戛然而止！
不可遏制的眩晕感又一次充斥了苏恩的全部感官。
他身子一歪，仿若被卷入了一只不断下沉的海底漩涡！
…………
日光自窗口洒落。
苏恩让疲乏的双眼努力睁开。
他将书籍放置一旁。
而后缓缓自座椅处起身。
当视线偏转至不远处的那只空荡桌椅处时。
他发现……
那里正堆叠着不可计数，密密麻麻，已几近一人之高的书籍。
“奇怪……我怎么睡着了。”
他按压着太阳穴两侧，略显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记得很清楚。
今天，是自己穿越来这世界的第三天。
他来图书馆的目的。
是为了查询有关奥古斯都三世大帝的那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