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帮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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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五个年轻人随着耿护院外出,其中就有李毅和张三。两日后他们到了城外的马帮漕口,马帮中自有帮众领他们熟悉槽口内外事务。李毅执了三日岗后,心中安定,觉得此次差事普普通通,应该没有风险。想到十日后的赏钱,他暗自得意。
第四日李毅手执腰刀,正在站岗,却不想张三紧张兮兮的找到他,张三道,“我跟同房间休息的镖师们打听了一下,这漕口情况不妙啊!”
“有什么问题?”李毅不解道。
“我房间里有位镖师的族弟,在江口水师当差。听说盘龙城附件的江州,有一伙人号称青帮。因与马帮争夺长江漕运之事,打出了火气,双方斗的不可开交!马帮只有两百人不到,那青帮在江州有三百帮众,两帮已经火拼数起,死了数人!这次马帮在外面起码聘请了五十位镖师。”张三道。
闻言李毅道,“这青帮也不敢如此猖狂,袭击漕口吧!”这两年李毅一直在盘龙城中,却是未接触到帮派,他只是听说过城中帮派为争夺地盘偶尔械斗一下。
“这谁知道呢!官府对帮派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说两帮背后都有官员撑腰!利益之争,历来都是血腥的。”张三道。他这几日听了同房镖师之间的闲聊,脑中已经对这些帮派已经有了认知。
“那我们来此只是执岗护院,抓些鸡鸣狗盗之辈,青帮来袭,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吧?”李毅又道。李毅想着届时自曝身份,想来这些帮派帮众会放他们离开。
“怕青帮那些帮众不那么想啊!我们身上都是穿着马帮的蓝色秀马服,还有听那人说,马帮帮主聚集一帮人守着马帮堂口,此处漕口则由副帮主铁鹰带着百十号人,还有一些镖师值守。”张三继续道。
李毅听得心头一紧,“你再去向其他人打听打听,要是此事为真,明早我们就离开此地!现在天色已晚,马帮定不会放我们离开这里。”
半响,张三回来道,“我跟其他的镖师打听了一下,确是有几位知道此事。他们是看上了马帮的十两银子,扬言青帮若是打过来,他们投降便是!最不济打断手脚,修养一年就是。”
听到这话,李毅叹道,“世间还有此等泼皮胆大之人!真是长了见识。”
他们两人自是不愿意趟这样的浑水,更不愿意受无妄之灾!待傍晚时分,李毅执岗结束,两人将漕口外围逛了个遍。漕口呈t字形,正对江边,左侧两百米外是一片芦苇荡,右侧为光秃秃的梯田,往后则是沟渠纵横的土路,通往盘龙城。
为了以防万一,两人亲自划着独木舟,又进入芦苇荡打探了一番!
李毅望着茂密的芦苇荡道,“这片芦苇荡狭长茂密,很是难防!若是遇事从此处逃脱,倒是有一线生机。”正在这时,岸上一位马帮帮众手持弓箭,大喊道,“你们两人在那里干什么呢?”
闻言张三拿起舟上的渔网大声道,“没事,我们捕点鱼吃!”
稍许待没有人关注他们两人,李毅悄悄将自己的独木舟藏在芦苇深处,然后他坐上张三独木舟,两人若无其事的回到漕口。许是知道此地不太平静,漕口附近也没有渔船外出打鱼,大大小小的船只,一排排停靠在江边!
待两人上了岸,张三嘟囔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希望今晚没有事情。”
两人心情忐忑的回到房间。夜里李毅正在舍房休息,迷迷糊糊听到外面大喊,“走水了,走水了!”他起身走出门外查看情况,只见天空乌云遮月,阴阴沉沉。李毅猛的一惊,接着他急忙爬上院墙,却见远处江边火光滔天,不时传来阵阵嘈杂声!
“糟糕出事了!”李毅暗道不妙,他赶紧回屋穿好衣服。此时漕口中的马帮帮众也纷纷被惊醒,屋院内外,到处人影攒动!
李毅见四周乱遭遭的,他来不及去寻张三,赶紧翻出围墙,想乘机溜走。然而他还未走多远,便听到喊杀声震天,更有金戈铁枪,刀斧棍棒的碰撞声!李毅放眼望去,漕口外围火光明暗交错,稀稀散散的火把分布在漕口四周数百米处,其中漕口正门处,喊杀声最为激烈。
“青帮应该是还未攻入漕口内。”李毅心道,他缓缓往后退去,隐于黑暗角落之中先观察情况。
片刻后李毅看到不远处,手举火把的五位青衣帮众,正在围攻三位蓝衣镖师。这五人一看便是青帮普通帮众,他们手中刀剑无章,虽然一脸戾气,却奈何不了那三位镖师。
只见镖师中的一位壮汉抱拳道,“我等只是马帮请的护院,诸位当头可否放过一马?”
“放下武器,跟我们回船,我们堂主自有定夺!”一位尖嘴猴腮的青衣帮众回道。
听到这话,那壮汉回道,“那就得罪了!”那壮汉手持长枪,舞得翼翼生风,接着枪尖向下,一个腕花拨开边上青衣帮众的长刀,三人急欲向盘龙城方向逃离。说时迟那时快,后面一位青衣帮众手持长刀忽然劈向壮汉肩膀,另外一位青衣帮众持长剑刺向其腰间。
“好胆!”壮汉一枪将长刀扫开,又一记快若闪电的回马枪,直接将刺向他腰间的青衣帮众,捅了个透心凉!见此血腥的情景,李毅只感觉心头一阵恶寒,浑身发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杀人!
场面陷入了安静之中,那壮汉拔出长枪,掩护着两位同伴撤离。另外三位青衣帮众见他们不好惹,未敢再上前,而另一位偷袭壮汉的青衣帮众,则是呆立在一旁,腿脚发软。
待壮汉三人走远,一位青衣帮众道,“我去通知堂主,你们三人远远跟着就行。”又过了片刻,随着众人离去,四周没有了声音。
李毅深吸一口气,摸黑跑过去查看情况,却见地上的青衣帮众已经没有了呼吸。李毅也顾不得害怕,他慌忙将此人青衣脱下,却见这人青衣下面还套着一件兽皮甲!
“那壮汉好生厉害,兽皮甲竟然被捅了个窟窿!”李毅心道,他套上兽皮甲,又披上青衣。这青衣上还附着大片血迹,阵阵血腥味四溢。说来也是奇怪,人在突发事件之时,大都惊慌失措,但若是提前有了计划部署,就像做事有了目标,头脑异常冷静!
李毅匍匐着,缓缓向漕口西侧方向前进,此刻他只觉得时间异常难熬!行进百米左右,李毅向外望去,却见有数十位青衣大汉,手持火把守在槽口和河岸之间。其中一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养神,另外九人四处巡视。
李毅内心焦急,却不敢轻举妄动。此刻若是李毅被他们发现,就他那不入流的翻子拳,搞不好一个照面就没了性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嗖!嗖!”不远处传来打斗声。隐约间李毅看见一伙蓝衣帮众,满身是血的往这边冲来。待青帮众人上前,李毅借着火光,看见一位蓝衣锦袍的中年人被一群人护在中间。
坐在石头上养神的大汉,忽然站起身道,“帮主算的不错,就知道你们要向这边突围,我虎堂这次要立功了。”说完大汉提起斩马刀,大啸一声冲向蓝衣众人。双方随即大战起来!蓝衣众人且战且走,待冲出五十米开外,地上已经留下七八具尸体。
眼见时机到了,李毅起身飞奔,冲向岸边的芦苇荡。突然身后传来风声,他侧头望去,不远处一位蓝衣汉子疾步如飞,越过他冲向河边。见状李毅鬼使神差的叫了一声,“休跑了副帮主铁鹰!”
与此同时李毅不要命的狂奔,眼看就要到了芦苇荡边。只听“嗖”的一声,黑暗中窜出来一位青衣壮汉,紧追那蓝衣汉子而去!随后李毅耳边飘来一道陌生而又清晰的询问之音,“暗号?”
闻声李毅寒毛炸开,大惊失色,这一瞬间他脑中变得呆滞!脱口而出道,“青楼丽春院。”
“啪”的一声,李毅只感觉到了背后一阵热浪袭来,接着他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待李毅缓过神,他只感觉背心被黄牛撞了似的,他口中鲜血直流,疼的他龇牙咧嘴,浑身动弹不得。
半刻钟后,李毅恢复了知觉,随后他缓缓站起身,吃力的前行。寻到一处水边后,李毅慢慢走入水中,然后游向芦苇荡深处。
待李毅寻到独木舟后,他又等了片刻,见张三迟迟没有赶来,他便撑着木杆划向远方。断断续续的划了一个时辰,李毅气喘吁吁的上了岸,此刻他已是虚弱无比。
“这里距离槽口,已有五里开外了,那些人应该追不到这么远。”李毅脱去兽皮甲,长长舒了一口气道。只见兽皮甲外的青衣炸裂,露出一个烧焦的大口子。
“那人不知道是谁,武功如此厉害,差点让我小命不保!也不知道张三怎么样了。”李毅心道。这一晚真是一波三折,李毅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他寻到一处柴火垛子,躺在上面,沉沉睡去。
第二日卯时,天刚微微亮,四周的鸡鸣声将李毅惊醒!他起身准备沿着小道,赶回盘龙城。刚行不远,他看见河边躺着一位蓝衣人,血染了一地。
李毅见四周无人,便走上前去查看,他惊异的发现此人正是马帮副帮主铁鹰!这几日在马帮执岗,李毅见过此人,真是太凑巧了!
李毅蹲下身,发现铁鹰已经没有了呼吸。李毅知道此地不易久留,正待离开,却看见铁鹰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瓷瓶。李毅拿过瓷瓶,只见上面刻着“精元丹”三个字!他打开瓷瓶,发现里面有两颗如珍珠般大小的药丸,随即李毅收好瓷瓶,快速离去。
待李毅行了一个时辰后,他思索此时带着瓷瓶回去可能不安全,随后李毅寻到一处大树下。踌躇片刻后,他将身上的蓝衣撕下一角,将小瓷瓶包好埋在了树下。
接着李毅起身继续赶往福远镖局。大约第二日下午时分,饥肠辘辘的李毅回到镖局,他换了身干净衣服后沉沉睡去!
傍晚时候,李毅被一阵焦急的呼喊声唤醒,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见屋里站着镖主王五和耿护院。李毅慌忙起身道,“镖主好,耿护院好!”
耿护院面有忧色道,“听官衙传来消息,马帮漕口发生了火灾,马帮损失惨重。我们又托人打听,得知前天晚上青帮袭击了马帮漕口,听说副帮主铁鹰被杀,马帮死了几十余人!聘请的镖师也是逃的逃,抓的被抓,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见两人望着自己,李毅老实交待道,“前晚乘着夜黑,我捡了青帮的青衣,逃到了芦苇荡,然后跳到水里划独木舟离开了...”他省略了其中一些细节和他捡了小瓷瓶的事情!
王五查看了他背上的伤势道,“那人武功确实厉害,内劲外放!你身上的伤需要静养一个月,却不知道镖局另外四人情况如何?哎!这次生意接得却是有些走眼。”
两人听完李毅的讲述后没有再说什么,嘱咐李毅好好休息后便离开了房间。休息一日后,李毅上街买了金疮药,有气无力的趴在床上,让伍元帮着涂抹好。
赵球坐在床边,望着李毅背后的伤痕道,“你这淤青,我滴个天!你胆子倒是挺大啊,还好这次我没有去马帮。”说完赵球就去摸李毅背后的淤青处,赵球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却是没有变。
“哼,别瞎按!还不是跑路的时候被一个王八羔子来了一下,幸好我运气不错。”躺在床上的李毅愤愤道。
“我听说,去马帮的四个人,死了一个!其他三个还被青帮关着呢,这两日帮主就会过去领人。”赵球又道。“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李毅道。
“瞧你说的,我好歹也是本地人,多多少少有点亲戚!”赵球道。看李毅一副没有精神,不愿搭理人的样子,赵球识趣的回了他的房间。三日后,耿护院找到李毅,给了他十两银子。
“这是马帮给的报酬,轻伤的一人十两,重伤的一人二十两,残的死的一人五十两!”耿护院道。
“我们被俘的人放了吗?”李毅道。
“这两天应该就会放了,听说官衙居中调停,马帮已经服软,漕运归了青帮。两边各罚了数百两银子,青帮这下在荆州名头大震。”耿护院道。
“张三没有事情吧?”李毅道。
“他没事,只是腿骨折了!镖局这边还得给死者家里报丧,镖主虽然气愤,却是没有办法,马帮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而且赔银一分不少,青帮自不用说!你先养伤,待伤好后再给你安排事情。”耿护院道。说完耿护院急急忙忙离去。
生活仿佛又恢复了平静。两天之后,张三被赵球与伍元二两人抬着,进了丙四房!
李毅见到这般状况后大笑,张三怒道,“李毅,你个鳖孙跑的真是快!我还没有跑多远,就被他们抓了。报了姓名,求饶半天!还是被打折了腿。青帮这群混账玩意确是可恶。”
说完张三转向赵球道,“我说你轻点放,没有看见我腿上打着石膏吗?”“看见了,又没有瘸,你嚎个啥劲头。”赵球道。
李毅拿出一两银子道,“伍哥,劳烦你去买点酒菜,今天我请客,大家庆贺一下!”
伍元接过银子,喜笑颜开道,“好勒!这种事情以后多找我,我很喜欢,特别喜欢!”说完伍元出了房间去购买酒菜,一旁赵球坏嘻嘻的道,“张三,这次挨鞭子了吗?”听到这话,张三气的破口大骂!
李毅坐在一边也看不下去了,他开口道,“我说,赵球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待到伍元买回酒菜,四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伍元道,“张三,我这大年纪还没有见过牢房呢,你给我讲讲牢房里面是什么样的。”
“那破地方,去过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里面阴暗潮湿,虫鼠屎尿到处是,臭死了!你要是在里面待上两天,这辈子都不会想进去了。”张三心有余悸道。
李毅似想起了什么,插话道,“我上次夜里看见一位长枪壮汉,功夫了得,一枪扎死一位青帮帮众。”
“那人我也听说了,是万通镖局的铁枪秦悍!以前可是在大唐边境当值的军士,退军后,回来当的镖师。”张三啃着鸭腿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毅道。
“那守牢门的两个小喽啰整天谈论,我能听不到吗?我还听说,那铁鹰功夫也了得,听说与青帮副帮主青狂战了百十回合,最后铁鹰服了爆体丹才逃脱。”张三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球把酒给张三倒上,好奇道,“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你说叨说叨!”
“嘿嘿,那振远镖局的谢文远号称长风剑客,亲自去青帮要人!副帮主青狂好生招待完,立马将镇远镖局的镖师放了。我们镖主去了,青帮也给面子,给我找了大夫治伤。”张三道。
“那谢文远是何人,怎么这么厉害?”伍元道。“听那两喽啰讲,他是都督府的人,拜入程都督的弟子门下,青帮自然不敢招惹!”张三道。
“都督府的名声这么厉害!”李毅惊奇道。
“那是自然,李毅你是不知道,盘龙城中都督府的弟子开设的产业,那些官员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别看我们镖局年年打点城门口那些衙役,但是遇到都督府的马车,个个谄媚的跟没有骨头似的。”赵球面露羡慕神色道。
“谁让我们出生如此,又没有文采天赋呢。”伍元叹气道。闻言李毅则陷入了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