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恩仇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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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峰上，苏凝雪正站在海棠树下发呆，突然一只蝴蝶飞了过来，苏凝雪会意，伸出了手，蝴蝶落在她的指尖，停留了片刻便又飞走了，而这一幕被不远处的九云看了个一清二楚，可是九云却没有发现那只蝴蝶的异处。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九云有些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疑神疑鬼了。

“既然来了，干嘛要躲着？”苏凝雪早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九云，却一直没点破，见九云在不远处看了那么久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便忍不住开口了。

九云打了个寒颤，原来苏凝雪早就发现了，只得尴尬地笑着上前行礼：“师父。”

“我看你在那边看了那么久，怎么，有什么事情吗？”苏凝雪问。

“没，没事。”九云摇了摇头，“我就是看见师父一直在沉思，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你这几日倒是很安静。”苏凝雪突然道。她最近发现暗处总有人盯着她，或许是常青峰所吩咐的，所以九云近日也很少出现在苏凝雪面前。殊不知苏凝雪早就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九云发现不了异状，苏凝雪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便一直没有点破。

“徒儿见师父这几日心情似乎不太好，便想着让师父清净一些，我正好也想偷偷懒。”九云不假思索地说道。

“你如何看出我心情不好？”苏凝雪狐疑，似乎抓住了九云话中的缺陷，反问道。

“我，”九云支支吾吾，心想着还是说漏嘴了，这话一出不就是等于告诉苏凝雪自己一直在暗中观察她吗，“我有时候想来找师父请教功课，每次都看见师父独自一人在这树下发呆，似有心事，便没有上前。”九云迅速理了一下思绪，编了个听上去毫无破绽的理由。苏凝雪听完也没有立即回话，抬头看了眼海棠树，片刻之后，“嗯”了一声：“是这样吗？”语气平淡，不带怀疑意味，似乎相信了九云的这番说辞，但是又似乎没有完全相信。九云长舒一口，稳定了心情，笑着回道：“徒儿不敢欺瞒师父。”

苏凝雪抬头看向天空，已是深秋时节，时常会有飞鸟飞过，传来一声声啼鸣。九云顺着苏凝雪的视线抬头看去，除了是不是飞过的鸟群，其他什么都看不到。苏凝雪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你先退下吧。”

“是。”九云越发觉得苏凝雪不对劲了，但是又不敢多问，他不能贸然行动，必须等常青峰回来，为了不让苏凝雪发现自己的异常之处，只得先离开。

待确认九云已经离开后，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苏凝雪身后：“这样，真的好吗？”

“重要吗？”苏凝雪一声反问，随即转过身看向紫衣女子，“阿紫，你，会帮我的对吗？”

“身为剑灵，本就该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阿紫坚定地说道。

“那如果，现在在你面前站着的，就只是人间的苏凝雪呢，你，还会帮她吗？”

意料之外的问题，问得阿紫突然一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者说，在阿紫心中，苏凝雪亦或是现在面前站着的人，本就是同一人。

见阿紫不回话，苏凝雪突然笑了：“你终究是你，一如从前。”

“主人......”阿紫内心突然泛起一股酸涩，她突然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我还有多长时间？”苏凝雪突然问。

“三天......”阿紫犹豫地回话，“主人，你......”

“我知道你想劝我。”苏凝雪打断了阿紫的话，“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断最后的执念，从今往后便只有凡人苏凝雪，三天时间足够了，唯有彻底斩断与天界的联系，属于苏凝雪的平凡天命才能回归正轨，你也可以重获自由。”

“可是自由于我而言并没有意义。”阿紫突然就后悔了，但是现在想要收手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苏凝雪突然一语，阿紫愣住了，“我一直欠你这一句道歉，你本该是上古神界受万人敬仰的神兵，却因为沾染浊气落入凡尘成为邪气。待我执念散去，你剑身所染邪气便可尽数散去，重获至圣之气，届时便可重归神界。”

“我既择你为主，便该承担一切，从你讲我带离枫山之时，我便不在属于神界了。”阿紫摇了摇头，“这一次我的选择依旧是与你并肩而战。”

“阿紫，”苏凝雪叹了口气，“多谢你。”

“何时行动？”

“今夜子时，百年前的恩怨，彻底做个了断。”苏凝雪握紧拳头转过身去看向海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