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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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山下的密林里一入夜就很冷，山顶覆盖皑皑白雪，山腰往下的地方却没有。
几个黑影快速闪过半山腰，银色的月光打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犹如在他们的裹上一层薄纱。
他们根据情报员打探回来的消息得知：陌声被关在山顶的一间草屋里，里面还关着一个水妖，叫噗噗。另外，陌无殇此刻就在大本营里，天一亮就要见陌声。
“记住了，待会小心行事。”
“不要打草惊蛇，如果有异常，立马撤退。”
“如果不得已，打了起来，一定不要恋战，找准机会撤离。”
将军跑在最前头，对身后几个人说道，话音刚落，他一溜烟钻进道路一侧的树丛里，阿进紧随其后，也钻进了树丛，隐去踪迹。
几个人分散开来，也消失在黑夜里。
断崖上草屋里。屋外大雪纷飞，北风呼呼。
陌声睡得迷糊，紧闭的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他还没来不及睁眼，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架起来，抬着出了草屋。
黑暗里，噗噗吓得瑟瑟发抖，刚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一眨眼的功夫，几个黑衣人把陌声带走了。
“他应该活不了多久了，这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2…251个可怜人。”
“希望下辈子你能投胎去个好人家，别再受这种苦了。”
噗噗一个人在黑暗里嘟囔着，最后也只能默默为陌声祈祷。
“希望他们给你留个全尸吧。”
陌声只觉得外头寒风凛冽，打在他脸上无比的疼，他被人抬着，天黑乎乎的，给陌声一种随时都会压下来的可能。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陌声想要说话，但嘴却怎么也张不开，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底下的人不禁加快了前进的步伐，陌声想要挣扎下来，手脚被人死死扣住了，他一动，力道就越加重一些，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手脚已经被人捏碎了。
最后，他似乎被抬着进了一间很大的屋子，顶上还有一个很大很漂亮的吊灯。他被人往下轻轻一抛，只觉得被随意砸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手脚上的疼痛不再，嘴巴似乎也能说话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躺在地上继续装昏迷不醒。
“怎么，还要我扶你起来吗？”
一个沉重的男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带着一丝傲慢，陌声闭着眼，不动。
“你的心跳声早就出卖你了，再不起来的话，我只能让他们拖你出去了，喂外面的那群恶妖了。”
“我醒了，早就醒了。”
陌声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谁知一下子起猛了，脑子突突地，有些发昏，底下的脚步也跟着乱了起来。
“你…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弄到这里？”
落地窗前面，一个男人立在那里，背着手，正看着窗外。
见陌声从地上起来，他也没有要转头的意思，依旧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雪地。
男人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梳成大背头，脸上一小撮山羊胡，年纪看着也就比陌声大个十岁左右，从他的眼神里面，一直透着一股子狠戾的色彩，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一眼。
“你父亲没提过我的名字？”
“没。”陌声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是吗？他居然没跟你提过我。”
男子的语气似乎有些哀伤，又听得出带着一丝怒火。
“你就是陌无殇？你认识我父亲？”陌声问道。
“他是我的兄长。”
“啊，兄长？所以我的父亲是妖王屹川，那我不就是…”陌声刚想要感慨，就被陌无殇无情打断了。
“你想的倒美。”
“难道不是吗？”
陌无殇已经离开了窗边，在沙发上坐下，“原本我是想明天再见你的。”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早点解决才行，免得夜长梦多。”
陌声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脖子，“你不会是要杀我灭口吧？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我也没用。”
“你就这么点出息，这么怕死。”
“你是妖怪，你当然不怕死了。可我只是人，当然怕。”
“我的兄长，他叫做陌不离。几百年前已经被皇室除名，之后一直住在皇家别院。”
“世人只知妖王屹川和他的最小弟弟陌无殇，却不知被养在皇家别院的陌不离。”
“除名？为什么？”
“因为他身为妖族皇室，竟为区区人类说话，没有处死他已经是万幸。”陌无殇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怨恨。
“你…这么恨我父亲？所以你今天是想要在这里杀了我？”
在陌无殇还没有回答的间隙，陌声一把抓起桌上放着的水果刀，对陌无殇道：“赶紧放我走，我朋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陌无殇转过头，看着陌声，冷笑：“你这个样子，跟一只下水道的老鼠有什么区别呢？”
“别以为自己多高贵，在我眼里你还不如一只老鼠呢。”陌声虽然害怕，但还是回怼了陌无殇的话。
“你说什么？”陌无殇原本黑色的眼睛，一瞬间变为血红，正盯着陌声问道。
“你…别过来！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就在陌无殇转过来的瞬间，陌声好像看见了他周身张牙舞爪的黑色影子，再想看清却又不见了。
“你身体里流着一半我们妖族皇室的血，你自己选。”
“要么，流着你肮脏人类的血，要么，称为我们皇室一员。”
“疯子，你这个疯子。”
陌声手握着水果刀，眼睛死死盯着陌无殇，全身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忍不住地颤抖，他慢慢挪向门的方向，想要寻找机会夺门而出。
陌无殇冷冷地看着陌声，在他眼里，陌声这些举动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之所以让他选，只不过因为他身体里有一半是皇室的血，毁了可惜。
陌声手已经摸到了门的把手，他努力地掰着门把手，就差把门把手拧下来了。
“什么破门！”
陌声急了，抬腿狠狠踹了门一脚，门晃了晃，依旧稳稳地立着那里。
“放我出去！疯子！放我出去！”
陌声用力拍着门，“红线，将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陌声寄希望于门外的人能听到，能有人过来救他出去。
“我在这里……”
“红线…”
“将军…”
陌声跪倒在地，手无力地拍着门。
“你决定好了吗？”
陌声全身血液猛地凝固了，这个人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后的？
“去死吧！”
陌声把心一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搏一搏。手里的水果刀随即朝后面狠狠刺去，却被陌无殇死死扣住了手腕，只轻轻一扭，陌声最后的那一点希望也掉落在地。
“啊……我的手……”
陌无殇一把掐住陌声的脖子，将他按倒在地，“既然做不了决定，那我帮你好了。”
陌声脸涨得铁青，双手努力想去掰开陌无殇掐着他脖子的手，却发现对方力气实在太大，自己的举动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陌无殇捡起一旁掉落的水果刀，手起刀落，挑断了陌声的手筋和脚筋，鲜血顿时从他的手脚处涌出。
“啊啊啊啊………”
屋里回荡着陌声撕裂人心的惨叫，只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了，小子。”
陌无殇一脸满足地盯着陌声痛苦扭曲的脸，随手将满是鲜血的水果刀丢到一旁，又将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陌声的血，随意抹在了陌声衣服上，起身回到了沙发上。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满脸笑意地看着地上呼吸越来越弱的陌声。
“陌无殇，我一定要杀了你…”
陌声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越来越冷，温度似乎在一点点流失，意识也开始涣散起来，眼里只剩下天花板上吊灯的模糊影子。
“知道吗？那个肮脏的人类女人，是我杀的。”
“你真的以为…她是生病死的？她是被我毒死的。”
“每天让人在她吃的东西里，加一点点妖怪血，没想到她居然没挺过去。”
“看着她每天的身体像一块肉一样，被慢慢吞噬掉，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人类真是可笑啊。”
陌无殇刺耳的声音传进陌声耳朵里，让他觉得自己心脏似乎跳的更厉害了，马上就要跳出他的胸口。
“我…要杀了…你”
陌声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