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生口的反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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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野猪人埃格姆·沙棘清晨苏醒之后，便披上了麻制衣裳，下了床。
但是外面的低温把他冻了回来，他走了回来，穿上了一件雪地犀牛皮制作的兽皮冬装。
还没到冬天呢，就这么冷，鬼天气！
不知道今天村长能不能带着村里的战士们打到点什么？
捕猎队向来是起得很早的，特别是最近温度一直下降，而村落的食物储备却不足的时候。
埃格姆暗骂着，走向了生口圈。
他是村落里的生口饲养员，负责外出采集，熬制生口食，以及饲养生口。
那里面是一群衣不蔽体的，眼中毫无希望的人类生口，在低温中他们瑟瑟发抖。
埃格姆将昨天采集到的沙果，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混合煮成的汤倒进了生口圈旁边的石槽里，用沾满了粘稠汤汁的汤勺敲起了生口圈的围栏。
他颇为享受地看着这些形销骨立的家伙走过来，用手从石槽中舀起那些不堪入目的恶心汤汁，然后麻木的灌进了嘴里。
他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埃格姆的父亲就是死在和这些家伙同族的战士手里的。
埃格姆小时候曾经感到疑惑，为什么他们不杀死这些家伙，而是饲养这些家伙。
而为什么饲养这些家伙，却又不把他们养肥呢？
沙棘氏族的长者告诉他，因为野蛮人是这片土地上最为坚韧的动物，他们能吃下许多野猪人不能消化的东西，然后成为他们的食物。
而当埃格姆问，为什么不把他们养肥时。
那位长者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埃格姆：
吃饱了的野蛮人是十分可怕的。
野蛮人不同于这片土地上其他的生物，他们出生时并没有多强大，他们的幼年孱弱而幼小，既没有尖利的爪子，也没有锐利的獠牙，力量也远远抵不过野猪人。
但是他们的中间，却会不断出现勇武得超出了其他魔物的超凡战士。
据说，在很久之前，几千年前，他们差一点就统一了整个砂怒荒野。
但据说也是那一年，南方的人类帝国北上，勾结一部分氏族里应外合，击溃了这个即将崛起的野蛮人氏族联盟，并且杀死了当时的氏族共主。
而也是那一年，在伟大的血羽之王的带领下，野猪人领袖卡尔加，豺狼人领袖霍格，狗头人领袖斯图米等等诸位英雄，趁着贫瘠之路的野蛮人氏族们元气大伤，彻底摧毁了当时贫瘠之地的氏族。
也是从那起，各个魔物种族都开始不约而同地袭击豢养起了野蛮人生口。
不过，就这些家伙？
还一统贫瘠之路？甚至是更广阔的砂怒荒野？
怎么可能！
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传说罢了。
埃格姆鄙夷地看着这些生口们大口吞咽着恶心的烂叶汤汁，不屑地往其中吐了一口唾沫。
野蛮人生口们丝毫没有停止进食，他们一个个长发纠结，眼睛只低垂着，看向石槽中的恶心汤肴。
埃格姆在生口栏外满意地看着其中的一个生口咽下了含着自己唾沫的饭菜，哈哈大笑了起来。
但旋即，他便感到一丝凉意从头顶到了脚底。
他抬起头来，看见天上飘起了白茫茫的雪片。
下雪了。
“埃格姆，给生口栏子围上吧，今年下雪早，冬食节要开始了，今晚上估计要杀几头生口。”
“哎呀，生口肉一年可难得吃上几回，这些裸猴子，长肉慢得很，又不肯下崽。”
埃格姆听着族人们的声音，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去，看向了生口栏内的生口们。
他的视线缓缓地从一个转到另一个。
雌生口要留着下崽，还是得吃雄生口，但是这些生口一个个都瘦不拉几的，哪一个身上肉多一点呢？
他正想着呢，生口群中，却有着一个有些瘦削的男生口主动地站了出来。
他直视着埃格姆的目光，迎了上去。
目光里没有畏惧，这让埃格姆有些恼怒。
一个生口，居然敢不害怕我？！
他打开生口栏，蛮横地用肚上的肥肉挤开了一个又一个低着头的生口。
但就在他即将抓到那个雄生口的时候，靠近生口栏门口的两个年轻的野蛮人，却突然冲了出去。
但是他们没有逃跑，而是迅速拉上了埃格姆没有拉起来的皮围子，挡住了生口栏与野猪人村落之间的视线。
埃格姆感受到了光线的减弱，他诧异的转过了头来。
他发现低着头的生口们此时都抬起了头。
他们的嘴上还带着恶心的绿色汤汁残余，但是他们眼中的麻木却转变为了愤怒。
埃格姆突然发现，他并不是孤身走入了生口栏，而是踏入了兽群之中。
背后突然有着剧痛传来，埃格姆惊诧地转过身去，发现是一个野蛮人生口小崽子，持着一快尖锐的石头插进了他的身体。
“啊！！！”
愤怒与痛苦之下，埃格姆挥舞着手臂将小崽子砸到了墙上。
他转身便要冲出去，但下一刻，剧烈的痛苦从身体各处传了过来。
无数块尖锐的石头插进了埃格姆的身体。
鲜血从臃肿的身体中流逝，意识与力气从埃格姆的身体中流逝，而下一刻他的身体便被周围的野蛮人迅速地切割了开来，切成了一块块的肉条，被传到了每一个野蛮人的手中。
忍着剧痛，埃格姆指着那个仍然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道：
“等族长们回来，你们也会死！”
“不这样，难道我们还能活吗？”
那个瘦削的野蛮人男人冷冷地问，而后他便吩咐起了周围的族人。
“快，把他身上的肉都切下来，多吃一点，我们接下来要赶很长时间的路。”
“你们几个，去吧栏杆拆下来，绑上石角！”
“你们几个，把皮围子从里面切一下，尽量分开，给大家每人切一块。”
“行动时间只有七百个呼吸，我们必须在被发现之前从生口栏逃进树林里。”
在这个野蛮人的指挥下，所有的野蛮人们迅速地行动着。
五百个呼吸后，当路过生口栏的野猪人再次向里面看去时。
剩下的，便只有埃格姆·沙棘残破的身体，满地的血迹，破碎的皮围子。
而这样惨烈的景象让这个野猪人浑身的脂肪都颤抖了起来。
“生口逃跑了！快来呀！”
他惊慌失措的向着村内奔去。
“埃格姆死啦！被生口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