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手机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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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壁灯。
盛曼茹和衣平躺在大床上,阖着眸子,丰满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已经处在深处睡眠之中。
霍言坐在床前的双人沙发里,继续耐心地给聂苍昊做着心理咨询:
“……安然想寻求关注,她怕被遗忘怕被抛弃,就会做出这种讨好他人的行为。也许你认为她把送给你的东西转送阿豪是对你不在乎的体现,事实则恰恰相反。”
“在她眼里你是自己人,所以她可不用跟你商量就把东西送给阿豪。阿豪是外人,所以才需要她讨好。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跟你是一体的,不再担心你抛弃她。但她认为阿豪会有弃她而去的可能。”
“安然这样的行为,恰是你长期坚持的功劳,她不惧怕你了。但是她这样的行为在夫妻关系中又属于越界行为,过度自我却不关注另一半的感受,可能是被你宠过头了。”
“她这事做得肯定不对,你也得表达出对她行为的不满和她这种行为对你的实质伤害。你跟她耐心沟通即可,不必大动肝火。”看书溂
“老婆得宠着,但也不能宠过头。你得亮出你的底线,让她明白哪些行为是不被你允许接受的,下次她就不会再逾越。”
“良好的沟通是夫妻感情排雷的最佳方案,其余无论冷战或者热战都可能伤害到你们好不容易融洽的夫妻关系……”
大约半个多小时的咨询,聂苍昊的火气全消了,甚至茅塞顿开:“在安然的心里,我已经比阿豪更让她信任。”
“可以这么说。”霍言好听的嗓音略有些嘶哑。
聂苍昊立刻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嗓子不太舒服?这么晚了还在陪我做咨询,辛苦你了。”
“无妨。”霍言勾起唇角,提醒道:“别让佳人独守空房等久了。”
“哈,”聂苍昊乐了,应声道:“你也快回房陪你的佳人吧,多谢热心排解,这笔人情我记下了。”
随着那边的电话挂断,霍言温柔的笑脸好像面具般僵住,随后渐渐皴裂,露出了疲惫痛苦的真面目。
手机滑落到了地板上,他甚至都没有力气也没有兴趣弯腰捡起来。
好长一段时间他眼神空洞呆滞,整个人都僵硬得像尊雕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纤长的睫毛如蝶般微微颤动,好像当机的电脑又重新开启了。
他一手撑着矮几,一手抓起几案上的红酒倾倒进高脚杯里。他的动作很鲁莽,跟他平时的儒雅从容完全不同。
红酒满溢出来,洒在了案面上,他却浑然不在乎,只管抓起酒杯就喝。
由于喝得太快太猛,殷红的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来,顺着好看的下颌流过性感的喉结,然后悉数钻进了他的衬衫里。
还有的红酒直接泼洒到他衬衫上面,将白色的衣服污得猩红如血,好像凶杀案现场似的。
直到一瓶红酒半喝半倒完全空了,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霍言剧烈喘息着,整个人都虚脱得几乎坐不稳了。
他痛苦地伏身在满是红酒残渍的几案上,任由自己身上的白衬衫被污得更厉害。
“我倒数十个数,你必须立刻振作起来!忘掉今晚的一切,迎接明天崭新的清晨。”他瘫伏在那里对自己下达命令,嘴唇微微翕动着:“十、九、八、七……”
“三、二、一!”霍言再坐起身的时候,整个人就完全恢复了冷静。
他脱掉了身上污脏不堪的白衬衫,当成抹布擦拭几案,再蹲伏下身擦拭地板。
搞完了卫生,他把裤子也脱掉,连同酒瓶、酒杯一起扔进了垃圾桶。他再将垃圾袋打包系好,放到了卧室外面。
他忙完了一切,再打开了窗子和换气扇,然后就去了浴室。
十几分钟之后,霍言一身清爽地从浴室里出来。他换好了衣服,拎起卧室门口的垃圾袋走出家门。
时值凌晨,外面空无一人,他快步将垃圾袋扔进了楼梯间的公用垃圾桶。
等到大约凌晨六点左右,就会有环卫工过来清理垃圾,那时盛曼茹应该还不会醒。
等她醒过来,一切痕迹都没有了。
霍言正准备返回家里,电梯门打开,对面的邻居搂着一个辣妹回来了。
“霍医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邻居打着酒嗝,热心地跟他打招呼,他怀里的辣妹也同时看向霍言。
霍言俊目闪过一抹暗芒,他不动声色地露出招牌微笑,颤动了一下眼睫:“没有,你们看错了。”
邻居和辣妹一时间僵住,眼瞳不约而同地黯淡下去,同时变得呆滞。
“什么都没有,看错了。”男子温润好听的声音逐渐空渺,好像风儿拂过耳畔。
等到两个人清醒过来,有些惊讶:他俩为何站在走廊里?
“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邻居醉醺醺地咕哝。
辣妹说:“哪有人?看错了吧。”
“唔,看错了。”邻居搂着辣妹继续迈向自己的居处,也没放在心上。
这么高档的大平层,安保很放心的,不可能有贼进得来。
霍言回到卧室,身心俱疲。
可是他看到床上熟睡的盛曼茹,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对着她扑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睡着的时候跟她亲热,却达到了癫狂的程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结束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又犯一个新错误——没用套!
盛曼茹心细如发,今晚两人发生关系瞒不过她了。
霍言伏在仍在熟睡的女子身上,懊悔又烦躁。
果然不能撒谎的!因为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的谎来圆一个谎。
他的喉结剧烈窜动着,实在不想继续这个危险的游戏,但他没有回头路。
“啪!”他打了个响指。
盛曼茹睁开惺忪的清眸,显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刚才你快乐吗?”霍言轻吮着她玉珠般的耳垂,在她的耳畔暧昧地询问她的感受。
盛曼茹懵懂地回忆着刚才跟他的欢\\爱,娇颜上慢慢浮起了娇羞的红晕。
霍言紧紧贴过来,凉薄的唇顺着她纤细的玉脖下滑,慢慢啃咬着她的锁骨。
他习惯在事后充分地抚慰她,让她持续感受到他的珍惜和不舍,从来不会如同别的男人一般发泄完倒头就睡。
盛曼茹迷迷糊糊,声音也含糊不清:“我们怎么开始的……”
霍言一惊:他知道她心思缜密,而自己今晚心神大乱,有很多地方可能处理得不是很严谨。
他必须得做到万无一失,所以只能再次催眠她:
“你洗完了澡,可能太累了,就先上床睡着了。然后,我又叫醒了你。”霍言的声音如同夏夜的风一般温柔,娓娓道来的同时重塑着盛曼茹的记忆。
盛曼茹眼眸快速眨动,再次陷入到被催眠的状态。
随着霍言的催眠,她在脑海里修改着自己走出浴室之后的记忆。
好像小学生写错了作业,用橡皮擦掉错误的,再填写上正确答案。
“洗完了澡,有点累,先上床睡着了,你又叫醒了我……”盛曼茹双颊再次染上了红晕,显然她回想起了两人亲热的画面。
其实那些都是她先前经历的,自动脑补到了今晚。
“还好,时间不是很晚,但还是累坏了你。”霍言看效果差不多了,就轻吻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脑补。
盛曼茹微微一颤,疲惫到了极点:“好累……”
“睡吧,剩下的都交给我。”霍言在她耳畔温柔地叮咛。
盛曼茹在催眠状态下瞬间进\\入到深度睡眠。
霍言抬起一只手挡在额前,感觉连拿遥控器关灯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喘息了一会儿,还是挣扎着起身给盛曼茹清理身体,一切按照程序化处理妥当,这才关了灯。
一头倒在枕上,疲倦到极点的他几乎也是瞬间进\\入到深度睡眠。
他,忘记设闹钟了。
第二天早晨,盛曼茹照例睡到了自然醒。
她是自由职业者,从来没有按时早起的习惯。
所以当她睁开眼睛发现霍言还在枕畔熟睡,不由十分惊讶。
“霍言!”她的第一反应是喊他的名字,同时伸手摸他的额头。
霍言有晨跑的习惯,他几乎每次都比她早醒。晨跑之后再去厨房做饭,等他吃过早餐去上班,盛曼茹才会醒过来。
盛曼茹早起后,只能看到他留在厨房的早餐。除了周末节假日,她早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人影。
所以她早晨醒过来看到霍言还在沉睡,第一反应就是他可能生病了。
她感觉他额头的温度正常,同时见他也睁开了眸子。
霍言绽露一个温柔的微笑,用略微沙哑的慵懒嗓音道:“早上好。”
盛曼茹松了口气,嗔道:“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昨晚十一点多,聂少跟她老婆吵架,就打过来电话诉苦。我怕影响你休息,就去书房陪他聊了半个多小时。没想到回来一直没睡着,夜里走了困,早晨就起晚了。”霍言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他仍然担心盛曼茹生疑。毕竟他一向自律,偶尔的失眠也不至于让他睡过头。
但是盛曼茹并没有疑心什么,她只是心疼地责怪他:“你也真是的!大半夜接什么电话?手机不会静音么!就算听到也装作听不到,把你当成二十四小时热线电话了!你啊,就是凡事替别人着想得太多,把自己活得这么累。”
一番话,说得霍言眼圈微微红了。
他动容地看着她,心口暖暖的,被人疼爱的幸福感包裹着他。
盛曼茹却是余怒未消,哼道:“等我再见到安然,非得让她好好管教她老公不可。以后他们两口子再吵架,她老公再睡不着,就让他打知心姐姐的午夜热线电话,别总来骚扰你。”
一番话说得霍言忍俊不禁:“他们两口子昨晚刚吵架,你这是不让他们和好了。”
“管他们呢!你是替别人考虑得太多,就不多为自己想想。”盛曼茹越说越心疼他,“谁还没心情不好身体乏累的时候,就算知心姐姐也是三班轮替。霍言,你得学会适当拒绝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霍言枕着自己的胳膊,慢悠悠地转移了话题:“好久没好好陪你了,今天我想休假。”
“昨天你不是还陪我的么……”盛曼茹想起他的“病”,清眸不由黯然。
主要是昨天下午老妈就几次打电话催问霍言的检查结果,她敷衍了过去,可今天该怎么跟老妈说呢。
霍言觉察到了她的沉重,就默默地起身穿衣,轻声地道:“我去做早饭。”
盛曼茹不忍看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就喊住他:“霍言!”
霍言停住脚步,转身侧眸。
盛曼茹看着他,一颗心似乎被融化掉了,软得一塌糊涂。
她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不是你的错,请你从现在开始停止自责。”
人生总得有一些缺憾才算真实,否则她都担心自己太幸福惹来老天的嫉妒。
“我想通了……”她凝视着他的俊目,声音轻柔而坚定:“我们去抱养一个孩子!”
她不可能做试管婴儿!不可能生下一个陌生男人的孩子!
如果非要给她和霍言找一个平衡点,抱养孩子无疑是最适合他俩的选择。
霍言闻言顿时欣喜不已,他又折了回来,轻轻抱住盛曼茹,给了她一个缱绻绵长的吻。
“我去厨房简单弄点吃的,你洗漱完就出去一起吃饭。”他叮嘱了一句,身心轻松地走了出去。
盛曼茹抻了个懒腰,起身穿起睡衣,就去了洗手间。
洗漱的时候,她一般习惯先洗手。
每次洗手,她都会打上洗手液,把每一根指头都搓洗得干干净净。因为洗干净了手,接下来的洗脸程序才会更干净彻底。
跟往常一样,她一边搓洗一边低头检查。
突然她搓洗的动作停滞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的指缝里用签字笔写了四个字“手机录音”。
尽管字迹很潦草,但她仍认出是自己的笔迹。
霍言做了两份三明治,热了两杯牛奶,端上了餐桌。
但他却一直没等到盛曼茹出来。
眼皮跳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忙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卧室。
盛曼茹没在卧室里,洗手间磨砂玻璃门后面隐约看到了有个模糊的影子闪动。
霍言瞳孔剧烈收缩,快步走了过去。
靠近洗手间,他隐约听到盛曼茹似乎在低声跟谁打电话。
霍言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磨砂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