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人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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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医院，特护病房。
聂苍昊醒过来，听到床前有女子的低泣声。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是白绫在哭，他又闭上了眼睛。
“墨瑰，你醒了！”白绫揩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地道：“我叫医生过来。”
聂苍昊只好再睁开眼睛，淡淡地道：“不用。”
“你又吐血，真要把我给吓死了。”白绫关切地凝视着他苍白的魅颜，更咽道：“你为什么总是吐血呢。年纪轻轻就落下这病根，以后可怎么好。”
“没事。”聂苍昊伸手抚额，头疼。
“我给你倒水。”白绫又擦了擦眼角，起身端来了一杯温水，杯子里放了根吸管。
聂苍昊摇摇头：“不渴。”
白绫睁着哭肿的眼睛，继续凝视着他，柔声道：“我知道这种时候你特别希望安然能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可是她……”
“别提她！”聂苍昊冷冷地道。
白绫眉头紧蹙，愧疚地道：“昨天我离开的时候，特别担心你们俩吵架，想留下劝一劝你们。可安然对我误解颇深……”
“不用。”聂苍昊将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似乎又想睡。
白绫又劝道：“都说夫妻没有隔夜仇，又不是天大的事儿，等安然消了气，你们就能和好了。”
聂苍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朱虹怎么样了，你还是去照顾她吧……”
“朱虹很不好！”白绫刚刚停下的泪水再次滚落，更咽着接道：“你和朱虹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可偏偏都遭遇意外，我真的很难受！”
“你去照顾她吧。”聂苍昊看到白绫的眼泪就觉得头疼……不对，应该是……好吧，其实就是头疼。
白绫见他眉头蹙得紧，就忙又擦去了泪水，安慰道：“朱虹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被打掉了两颗槽牙，断了半颗门牙，后期需要补牙。另外她嘴巴肿得厉害，医生说一个星期都不能正常开口说话了。”
这听起来是个好消息！聂苍昊甚至希望朱虹这辈子都别再开口说话，变哑巴最好。
但是白绫忧心难过得厉害，他只能象征性地安慰两句：“会治好的！龙峻一直在照顾她吧？”
“青龙倒是个细心的，幸亏有他陪着朱虹，我才能腾出时间和精力过来照顾你。”白绫欣慰地道。
聂苍昊：“……”
也许，他应该给龙峻安排点别的工作。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默。
白绫察觉出来聂苍昊并不欢迎自己在这里陪他，但她坚持没有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聂苍昊开口问道：“你跟陈露什么时候认识的？”
白绫似乎早就料到他有此一问，从容地答道：“说起来我跟陈露妹妹的相识是一段缘分。我和朱虹刚返回帝都，想去女装专柜选几件新款衣服，却跟陈露同时看上一条绝版裙子。”
“陈露妹妹忍痛割爱，把裙子让给了我。我们聊了几句，很是投缘，就成为了朋友。”
“再后来接触多了，我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原来陈露妹妹就是提供线索帮你找回安然的知情人，我们关系更好了呢！”
说到这里，她不禁再次黯然，轻叹口气，接道：“可我没想到因此连累了她挨打。她伤得也很严重，好在牙齿没有断落。只是养好脸上伤，也需要些时日了。”
聂苍昊睨着白绫，目光有些冷冽。
白绫忐忑地问道：“怎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当时派人把刀疤脸和陈露分别送去了两座城市，她怎么又回来了！还敢不知死活地到处乱讲那件事！”聂苍昊显然生疑了。
当初陈露举报安然的行踪，主要是为了图利。
聂苍昊找回安然之后，履行承诺，将十亿赏金平分给了刀疤脸和陈露。
他知道刀疤脸凶残贪婪，怕对方私吞了陈露的那份赏金，分别将他们俩送到不同的城市。
刀疤脸和陈露都发过毒誓保证不会向任何人透露阿豪一行人在船上的事情，也不会对任何人讲起这件事情。
谁能想到，时隔半年陈露又返回帝都，还那么凑巧地跟白绫成为了莫逆之交。
两人甚至熟悉信任到可以互相透露最绝密的信息。
聂苍昊对陈露并不了解，但他绝对了解白绫。
暗岛的影者从来不会轻信任何人，更不会轻易掏心掏肺，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旁人。
除非，白绫是有意为之。
在男子寒戾的目光注视下，白绫有些委屈。
“你在怀疑我吗？可是你忘了人都会变的啊！”
“当初在暗岛，你最喜欢的是我，现在你喜欢的是安然。”
“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女子，想结交一些聊得来的闺蜜女伴，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聊聊八卦新闻，这很正常啊！”
“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充满了戒心，那是过去的影者白绫。现在的我，就是个普通的女子，我不想再活得那么累了！”
“墨瑰，时至今日，我都没有资格放肆一回，做回真正的自己吗？”
聂苍昊哑然。
白绫抹去眼角的泪水，起身垂眸。“你可以对我的做法不满，但我希望你不要怀疑我！那样的话……太伤我的心了！”
说罢，她伤心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步行街，安然无恙乐器行。
店铺仍然闭门锁户，里面却飘起了饭菜的香气。
对于阿豪五兄弟来说，任何环境都不妨碍他们发挥影者的全能本领。
烹饪只是他们众多技能里微不足道的常规必备项。
阿豪说让安然一起吃外卖，不过是故意说给聂苍昊听的。
他怎么可能让她吃外卖呢。
看着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安然其实没什么胃口。
她强迫自己动筷子，尽管吃得很慢，但她坚持吃饭。
出去打探消息的小五和小七回来了，阿豪瞥了他们俩一眼，问道：“聂少什么情况？”
“聂少还住在昨天的特护病房，已经醒过来了，应该没有大碍。”
“我进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翻看了病历，主要病因是气怒攻心导致的吐血。”
“这个病没有特效疗法，只能慢慢调养，保持心态平和，尤其注意避免再次动怒。”
小七如实答道。
阿豪一时间沉默，安然也沉默。
小五和小七洗了手，也坐下一起吃饭。
吃过饭之后，小七又汇报了其他两件事情的调查结果：
“当初陈露被摔断腿丢进海里，按理说必死无疑。没想到船上的刀疤脸垂涎她的姿色，见我们离船之时没有带走她，船上也遍寻不到她，就猜到她被扔进海里了。”
“刀疤脸驾着小艇在附近海域搜寻，还真让他把陈露又捞了上来。”
“陈露被关刀疤脸关在底舱里充当泄欲工具，直到她实在忍受不了才把赏金的事情告诉了刀疤脸。”
“我们被聂少找回来之后，聂少履行承诺将十亿赏金平分给了刀疤脸和陈露，并且分别将他们二人送往不同的城市。”
“陈露在白绫返回帝都的前一个星期回到了帝都，两人在奢侈品店邂逅成为了朋友。此后两人经常一起逛街购物娱乐，看起来跟普通闺蜜没有任何不同。”
“刀疤脸失踪了！暂时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阿豪认真听着关于陈露的调查结果，一时间陷入沉思。
安然忍不住道：“陈露突然跑来找我，肯定受白绫的指使！她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白绫告诉她的！”
十一略有些忐忑地道：“陈露进店的时候我看到了！只是她戴着口罩，换了发型，我一时间没认出她。真是大意了！”
他觉得对方是个年轻女子，危险系数不高，还以为是进店的普通顾客。
哪里想得到，陈露竟能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