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笼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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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正的英雄！他拯救了暗岛那么多的孩子，却唯独囚禁了她！
午后天空有些阴沉，海风裹挟着浪花翻滚，似乎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站在落地窗里的安然享受着室内的风平浪静，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无论是风浪还是阳光。
她是被聂苍昊关在笼子里一只雀儿，偶尔他会回来喂喂她逗逗她，然后他就跟他的白月光一起展翅翱翔九天去了。
而她，一直被关在笼子里，这不公平！
安然以前就觉得不公平，可笑她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能慢慢变好。毕竟他承诺过会改正他的那些缺点。
现在她知晓了聂苍昊的过去，知晓了他与白绫相扶相持的患难与共，对自己的存在愈发产生了怀疑。
究竟是什么让她昏了头，居然萌生出了企图改变聂苍昊的想法；又是什么给了她足够的勇气，让她自信可以与他做正常的夫妻，过正常的家庭生活？
安然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得出了答案——一孕傻三年！
肯定是她怀孕的缘故，大脑受孕激素的影响，恋爱脑上头，竟然对聂苍昊那个疯批生出了不该有的幻想。
敲完了脑袋，她的手又轻轻抚向自己隆起的腹部，宝宝已经四个多月了。
她记起来了，就是为了腹中的宝宝，她才认真考虑跟聂苍昊重新开始。
安然不由苦笑，有些事情似乎冥冥中注定了结果。
她怀第一个宝宝的时候，卓佳萱一直在蹦哒；现在怀第二个宝宝，聂苍昊终于跟卓佳萱划清了界线，可是他的白月光又回来了。
安然深深知道白绫的杀伤力可不是卓佳萱可以相比的。
卓佳萱只是因为长相肖似白绫，就能得到聂苍昊无底线的偏爱和纵容；白绫本尊来了，恐怕聂苍昊的亲妈也得靠边站，更别提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就在安然万念俱灰的时候，盛曼茹打来了视频电话。
安然恹恹的转成了音频模式，因为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此时情绪低落的模样。
“安老师，你什么开始线上授课？包括我在内的广大学员都望眼欲穿地等着呢。”盛曼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亮欢快，充满了无穷的活力。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力量。每天被爱滋润的女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充盈着幸福和甜蜜。
安然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都干巴巴的：“这几天不太舒服，可能要请两天假。”
“你病了吗？”盛曼茹立刻问道：“我去看看你吧！”
“不用。”安然赶紧拒绝。“静养两天就好了。”
她现在需要独自舐舔伤口，过两天肯定能复原。她假装感受不到心底隐隐的钝痛，不肯承认自己被伤到了。
“你又跟聂少吵架了！”肯定句。
安然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粉饰太平，只是轻声地问道：“你说……男人真的可以把性和爱清楚地分开吗？”
她可以肯定，聂苍昊的爱给了白绫，他能给自己的只有性。
“不会吧，你这刺激受得不轻啊！”盛曼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析一下。”
安然再怎么伪装也无法掩饰语气里的低落，她苦笑：“他心爱的女人回来了！”
“啊，聂少要跟你离婚！”盛曼茹果然大惊，忙问道：“他把女人带回家了！”
“没有。”聂苍昊怎么可能跟她离婚呢？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他也不会把白绫带回来。因为家是囚禁自己的牢笼。白绫是陪聂苍昊一起在外面浪的，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她带回家关着。
估计这待遇只有安然能享受。
“还好吧，问题没有我想的那么严重。”盛曼茹松了口气，叮嘱道：“你先沉住气，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跟他吵闹。你现在越跟他吵，就等于越把他往外面的女人怀里推。”
安然静静地听着，也懒得反驳。
她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霍言也有白月光吗？”
“他……当然没有了！”盛曼茹声音又开始甜得冒泡了，可耻地开始秀恩爱。“霍医生沉醉心理学和精神学领域的学术研究，数十年如一日保持禁欲风格。他说，我是他的初恋呢！”
安然：“……”
她决定不跟这个讨厌的女人说话了——她就是专门来给她补刀的！
帝都军区医院，医生办公室。
聂苍昊好不容易等白绫午休的时候，他才能腾出身来跟主治医生一起探讨她的病情。
然而医生向他展示了白绫的各种检查报告和化验单，情况简直触目惊心。
“还有一些检查需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出结果，我们就说说她目前已经检查出来的问题吧。”
“最严重的就是她的肺部问题。她大约五年前做过一次肺移植手术，手术算得上成功。只是国内的脏器移植医学水平所限，她没有逃过五年期的移植脏器衰竭。”
“情况不容乐观，必须要尽快再次安排肺移植手术。但是像她这种情况，二次肺移植风险系数太高了。需要保证最顶尖的医术和最尖端的医疗设备，国际医学器官移植科研室能够满足她二次肺移植的条件。只是一般人不可能预约得到……”
聂苍昊听得风中凌乱，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医生的喋喋不休：“等等，你是说她换过一次肺了？”
医生肯定地点点头：“对，她换过的肺已经开始衰竭，随时都可能停止工作。情况很危急，患者身边二十四小时不能间断护理，必须至少有一人盯着她的呼吸状况，以免发生意外。”
聂苍昊眯了眯眸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白绫并没有跟他说她换过一次肺，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没有跟他提起过。
“还有彩超显示她的子宫遭受过重创，似乎被弹片射穿，已经永久失去了生育能力。”医生又报告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聂苍昊眼角跳了跳，隐约猜得到这伤是怎么来的。
那次致命的大爆炸，导致许多同伴死伤。遍地断肢残躯，赤麟和白绫就是那次爆炸事故中落入海里，被暗流卷走了。
“墨瑰，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我跟着赤麟去探路，如果那条路真能走出去，我就用对讲机呼唤你……”
他试图阻止她，但她去意已决。
白绫头也不回地去探路了！他终于没有拦下她，因为他隐隐感觉她似乎并不想留下来。
她不相信他的判断！
而他也没有足够的自信一定能带着大家活下去，万一他错了呢！
生死关头，每个人在面对自己至爱之时，都没有那么自信了。
所以，赤麟打晕了蓝月，把她留给了墨瑰；所以，墨瑰沉默地看着白绫跟着赤麟头也不回地离开。
哪一条是生路？哪一条是死路？聂苍昊自己都不敢断定。
他没有打晕白绫，没有强行把她留在他的身边，眼睁睁看着她踏上了不归途。
“……另外就是重度脑震荡后遗症，虽然已经过长期的治疗和调养，可是眩晕感仍然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神经性头痛会持续影响她的睡眠。这个没有太有效的办法根治，建议采取中医针灸疗法缓解症状。”
医生的话又把聂苍昊从回忆拉回到现实，他蹙眉抚额，摸到了额际渗出的冷汗。
“最后说一说她面部骨折的问题。因为牙床部分粉碎性骨折，造成整体面部塌陷，这个修复手术很有难度。目前看，国际最高端的合金骨骼再造技术可以帮她还原本来面目。”
“这个骨骼再造手术尽量在国外专科研究院做，效果能够更完美一些。虽说一般人预约不上，不过聂少肯定有办法的。”
聂苍昊揉了揉眉心，先挑重点问题解决：“我这就为她联络预约换肺手术的事情，你把国际权威医院的名字写一下。”
医生纠正道：“不是医院，是科研室。操刀的不是普通医生，全部是世界级的医学家。”
平民百姓再有钱也不可能预约得到，但是凭着聂苍昊的财势和人脉，应该不成问题。
“白绫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这是他最担心的。
预约手术需要时间，他就怕她在等待期间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这个不好说。”医生考虑了一会儿，如实道：“多则半年，短则……可能晚上她睡过去就……”
聂苍昊瞳孔收缩，不可置信——假如没有手术机会，白绫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