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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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龙的骨头，是你干的吗？你把在自己的故事中出现的龙杀掉了吗？”
明明全身冻透，却毫不抑止那涌上滚烫胸口的感情，优吉欧猛然地摇起头。双眼中，也缓缓地渗出了泪水。
“贝尔库利，是我所降生的名为卢利特的村子里，不论长幼，谁都知道的英雄。从央都长途跋涉至北边，在荒芜之地上开拓了村子，是我们的先祖大人。最高祭司强行把你带走，封印了记忆改造成最初的整合骑士。不仅是你，法娜提欧女士、艾尔多利耶先生，就连爱丽丝也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大家在被迫成为整合骑士之前，都和我们一样是人类。”
在至今为止的战斗中都没有一丝动摇的贝尔库利的双眼，像是想要远眺哪里一般而散开了焦点。从失去力量的嘴角边，流出了微弱得难以听清的声音。
“你的话不能这么简单就信以为真。不过我自己也对被从天界召唤而来的神的骑士这种说法，在很久之前就感到难以置信了。”
不知不觉间，贝尔库利的身体的力气已经被完全抽空了。刚毅的容貌，再次被厚厚的冰霜所覆盖。流在优吉欧的颊上的眼泪也在转瞬之间凝结，被包裹住脸的冰膜所吞噬消失。
就在这时。
“呵呵，这真是绝景啊，绝景。”
仿佛用叉子在铁皿上用力挂挠一般，刺耳的声音在大浴场中回响。
一个有着奇异外形的影子，正沿着通道摇摇晃晃地靠近。
虽然看上去像是人，但也太圆滚滚了。在涨得浑圆的胴体上，长着短得像是在开玩笑般的短小四肢。脖子完全不存在，在肩上直接架着一个同样圆乎乎的头。
穿着的衣服鲜艳得令人眼睛生疼。披着右边鲜红、左边深蓝的富有光泽的衣装，嘭嘭胀起的腹部上勉勉强强地别着纽扣。裤子也是左右异色，细致到连靴子也是如此。
圆圆的头上一根头发也没有，溜滑的头顶戴着一顶张出金色的角的帽子。虽与大图书馆的贤者卡迪纳尔的帽子外形颇为相似，然而恶趣味远在其之上。
穿着红蓝衣服的小丑，沿着大理石的通道蹦蹦跳跳地踏着步，猛地跳落到结冰的浴槽里。有着锐利靴头的左右两只靴子，咔嚓地将冰蔷薇踩碎。
刚准备从楼梯口里出来，看到优吉欧受了重伤想要去救优吉欧的悠看到这个奇怪的人出现，立马躲起来，躲在楼梯的暗处看着这个小丑，看着他向被困于冰中的优吉欧和贝尔库利走去。
“哦嚯，不行啊，骑士长殿下。该不会就这么精疲力尽了吧。那是对我们最高祭司殿下的叛逆哦。她醒来的话，肯定会生气的哦？”
随后，看起来早已失去意识的贝尔库利的嘴唇抖动，发出低沉的沙哑声。
“元老长丘德尔金像你那样的庸人，别对剑士的战斗说三道四。”
叽叽唏唏地散发出不像是人类的高亢笑声。
“以秽浊不堪的叛逆者为对手，应该将你那些天真的温柔体贴搁到一边，这我可是说过的哦！骑士长殿下，你没有使用时穿剑的【里】吧？明明只要你有那心，就可以一言不发地把那里的毛头小子给杀掉的！这根本可以说是对最高祭司大人的叛逆了！！”
“别啰嗦，我已经尽全力应战了。而且，你这混蛋才是算计我了。这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darkterritory的暗杀者，他要比你这种丑陋的肉团要好得多了。”
“真——烦——人啊！看我把你的头连根拔起哦！！”
突然把双眼睁得滚圆，矮子如皮球般跳了起来，用短小的双脚狠狠地踏在贝尔库利的头上。就这样在骑士长的头上左右摇晃着，扯着尖锐的声音继续叫唤道。
“说到底你们这群垃圾骑士连垃圾的任务都干不好才会弄出这种麻烦事。被三个小鬼揍成这样子，人家的肚皮都要笑破了。等殿下醒来之后，把那帮骑士一个一个，至少你和副骑士长已经决定要再处理了哦！”
“什么？你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啊啊够了，啰嗦、啰嗦。你就一边睡去吧。”
矮子边踩着贝尔库利的头，故作姿态地伸出右手的小指。用鲜红的舌头舔舔嘴唇，开始以刺耳的尖叫声咏唱术式。
“Systemcall!deepFreeze!IntegratorUnit，Id:ZeroZeroone!”
“咕。”
贝尔库利低声地呻吟起来。紧接着，其躯体、头发、肌肤、就连衣物也眼看着开始染上暗淡的灰色。比起被冻结了的这种说法，看起来更像是整个变为了石质的雕像。
双眸完全失去了光芒，就连被冰冻住的身体各处都变为如泥的颜色后，被称为元老长丘德尔金的小丑，从骑士长贝尔库利的头上轻快地跳下。
“呵、呵、呵，实际上，已经不再需要你这种老头子了哟，一号。反正也找到了挺能用的棋子呢，对吧？”
突然，被猛烈的战栗袭击，悠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正站在他面前的桐人和瞎了一只眼睛的爱丽丝。
“啊，是桐人和爱丽丝啊。对了，快去看优吉欧和贝尔库利！”
悠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起剑拔腿就跑。
整个浴场被超大规模的寒冰冻结着，没有一丝的热度，反而有一些冰冷的感觉。哪怕是悠在冰块上面奔跑，冰面也没有丝毫破裂的迹象。
在隐隐看到一块雕塑般的冰块时，悠和跟在他身后的桐人和爱丽丝停下了快速前进的脚步。
“悠，发生了什么吗？”
“啊，在我昏迷之前，好像被什么人打中过头。但是在那之前，我看到了……”
“怎么可能！元老他不可能会这么做！叔父明明是最强的！”爱丽丝听到了悠的话，立马反驳道。
悠让开了他前面的路，让爱丽丝看的更清楚。
“不信的话，就看看吧，你的叔父已经被那个人变成石头了。”
“优吉欧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啊，那个人应该把优吉欧带走，想让优吉欧变成整合骑士。他现在应该会把优吉欧恢复伤势。说起来，骑士长为什么要放了优吉欧和我一条命，爱丽丝你知道原因吗？”
“叔父大人似乎对元老院的指令存有疑心。但是，他和过去的我一样相信，如果没有公理教会存在，人类世界的和平便无法维系，会马上陷入永恒的战乱中。虽然我不知道元老长到底有怎样的权限，但是因为这件事要遭受这种事情的话，我绝对无法接受！”
从爱丽丝左眼流下的泪滴，一滴滴的打在了跪在地上悲喊的她膝前的冰面上。而她甚至顾不得擦去泪水，只是将双手向前伸去，抱住了变成石头的贝尔库利。飞散在空中的泪花打在了骑士长的额头上，旋即被弹开。
悠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想不起来。
“好了，爱丽丝。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只有我们打倒了公理教会还有那个叫什么丘德尔金的元老，才有可能把你叔父救回来，你这样只会让他陷入困境。桐人，我们要快一点了，虽然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但是我必须要在优吉欧变成整合骑士前，救回他。你会帮我吧。”
“啊，毕竟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悠看了一眼任然在哭哭啼啼的爱丽丝，走到了那个发射着光芒的地方，是插在浴池底部的一把长剑。
看了看那华丽的外表，正是优吉欧的爱剑，青蔷薇之剑。
把自己的白剑取出，对着剑的正上方一用力。随着啪的一声，冰块被垂直分开。悠伸出双手慢慢的将青蔷薇剑从冰片中拔了出来，然后将自己的白剑和蓝剑左右交叉背在了后背。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啊，悠，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你也有吗。”
“爱丽丝，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要！为了北方天空下不知何处的妹妹，为了我还未曾谋面的家人，以及为数众多的无辜的人们，我要做我相信是正确的事。”
三人一步一步踏上了第九十五层【晓星望楼】。
门前，爱丽丝停下脚步，微微喘了口气。
“元老们虽然在使用武器的近身战斗能力上是一般民众的等级，然而神圣术的行使权限在我们整合骑士之上。就算现在空间神圣力极为稀薄，他们通过使用从蔷薇园收获到的触媒结晶，可以无限的释放出远距离的攻击术。”
“由我打头阵，桐人辅助，爱丽丝你随意吧。”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我有一种敌意？”
“不，并没有，我只是怕你会因为恐惧耽误我们。”
“嘛嘛，悠只是因为优吉欧的安危着急，爱丽丝你别在意。”
“说起来，桐人你为什么不把她？”
桐人听到友人的询问立马打断了悠想要说的话。
“我们先进去吧。这件事之后告诉你。”
三人推开了大门，走进了昏暗的通道中。
越往里走，隐隐约约的问道了一种令人不快的气味。和野兽或是鲜血的臭味不同，而是如同食物发馊的味道。
渐渐地，视野宽阔起来，地面是直径约为二十米的圆形，四周拔地而起的弧形墙壁少说也有大教堂的三层楼那么高，天花板潜藏在黑暗之中看不太分明。
用来照明的设施似乎一概没有设置，能够成为光源的，只有墙边各处昏暗的紫色闪光。此外还有什么球形东西等间距地排列着。
这时在距离我们相当近的地方，出现了新的光芒。那是发出淡紫色光的长方形板【西斯提亚之窗】。
位于后面的球体是人类的头。
“人头？”
“……！爱丽丝，这些你知道吗？”
在漏出微弱声音的俩人的后方，爱丽丝以低到极限的声音轻声说道“不，我从来都没有来到这里过。你们看还连着身体。不过，总觉得，像是从墙上长出来的一样。”
听到她的这句话，俩人拼命眯起眼睛。
圆形的头下面有着肩部，但能看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因为，整个身体都被收纳在墙上的方形箱子里面。
从这绝不算大的箱子的尺寸来看，里面的身体的四肢都被弯到了极限。
在这完全谈不上舒服的环境中，被困在箱子里的人们是什么样的感觉从箱子里露出的脸上，根本不存在称得上“表情”的东西。
深埋在没有一根头发、胡子或是眉毛的惨白脸上的玻璃球般的两个眼珠，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浮现的【西斯提亚之窗】。
窗口中逐次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每当一段文字过去，从箱中的人们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嘴唇中传来了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Systemcall displayRebellingIndex……”
听到这完全不像活人发出的声音，我的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这帮家伙是那个时候的？”
“是他们！”
“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啊。俩天前，还有八年前把你带走前都曾出现过。”
突然，“哔哔”的警报声响起，打断了正在交流的三人，三人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剑，防止出现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