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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下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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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还未入喉,却听宽老板又呵呵道:“听说有属下问过彭老板,我们的身份现在是属于黑道还是白道……”

彭老板的酒差一点喷出来,这是他和小的们在酒席上的闲谈,宽老板竟然知道!

“彭老板下次可以告诉他,我们不属于黑道,也不属于白道,我们是——无影道,在白道上让他人见不到我们的踪迹,在黑道上,让我们见不到——异类之人。”

彭狩昌完全明白了宽老板的意思,看来是自己的态度招来了这样一个教训。

只是,这个例子却让人后背发凉。

一直以来,他不是没有察觉紫元舫的规模可能远超自己所知,但是,他也仍认为在代国这一地界上,自己还是可以完全做主的。

没有想到,他们竟在自己的身边……

再看宽老板那温厚的神情有增无减,他知道这是对方给足了自己面子。

想到自己平日对舫内之事的盘算……

不过,他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震动之色一瞬即逝,脸上已现出恰到好处的谦逊与真诚:“宽老板说的是,属下要向旗君和宽老板多多学习,还请您多多指点啊。”

宽老板亲切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是啊,我们都要共同勉励小心从事,毕竟这样的买卖不能干一辈子,到时功成身退,我们都还要做有身份有地位的好人。”

被震慑自己的人怀柔以对,彭狩昌差一点儿就要感动了。

宽老板又与他共饮一杯,浅尝了一口菜肴:“这京江醋鱼配上春熙酒真是人间美味啊……”。

“正是,我特意让后厨选了一条刚刚打捞上来的江鱼烹制而成。”彭狩昌缓缓跟随。

“彭老板有心了……”宽老板又起一筷,似随口一问,“那第二拔人呢?”语气如原来一般谦和,就像刚才从来没有说过那些离题的话。

彭狩昌压下心头的颤动,语气不由自主地恭谨了不少:“第二拔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向守卫亮了腰牌,没有受到阻拦,悄无声息地进了宅子,近一个时辰后方出……根据行|事风格判断,很可能是东直班的人。”

宽老板微微颔首,语气悠闲:“嗯,那是因为他们牵头的人来了。”

彭狩昌吃了一惊,东直班的代国班令不是雷镔吗?

宽老板也不解释,容他推测了一两个瞬间。

室内无声,街上传来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喧闹声有些扰心,好像其中又有车马驶来,带着由远及近的响铃。

“今日天气不错,”宽老板转向窗外,“此处望去,心旷神怡啊。”

彭狩昌眨眨眼,马上起身走到窗前。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各式各样的楼宇林立。

他看了看自己的探子所在位置,没有异常。

但是他突然想到,宽老板如此放心地敞窗畅谈,怎么可能不事先安排妥当?

蛇目扫视,在他视线范围内,却未发现其他异样之人。

他不禁心中又是一凛。

这样的结果只告诉自己一个道理——在不知真正实力的人面前,最明智的做法便是老老实实。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宽老板为什么选中这里?

面上却真似心旷神怡地道:“今日天气果然不错……”

旋即,一辆华丽的二马骈车已映入他的眼帘,停在了对面宝津楼的门口。

车上首先下来一位一身劲装的年轻人,不是特别魁武,但是举手投足间可以清晰地看出衣着之下健硕的身材。

宽老板的声音响起,徐徐入耳:“侍卫名叫展肃,是个话不多的耿直忠厚之人,因为主人的喜好,他平时做得最多的就是在主人打猎的时候帮着捡一捡猎物,贵公子圈儿里总爱叫他‘阿黄’。”

彭狩昌思量了一下,他不知道展肃是谁,但是代国贵公子身边的侍卫他没有不识得的……原来是从代地之外而来。

宽老板如此着重介绍,看来今日的主角,也即是现在指挥东直班的头儿便在这车上了。

“那个老仆,名叫姚安。”宽老板的声音又响起,车上已颤巍巍的走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老头儿。

彭狩昌一眼看出这是一名内侍。

难道来人是大汉皇族?

“他负责来人的饮食起居,除了贪吃贪睡又好酒,没有其他特点,但是他却曾是大汉皇后身边的人。”

皇后身边的人派到这位身边,彭狩昌不禁轻声一语:“负责监视?”

“不……恰恰相反,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宠爱。”

彭狩昌大吃一惊,这个提示比任何明示都直接——梁王刘武!

车上最后下来的年轻人已经映入他的眼帘。

彭狩昌虽未看清他的五官,但只觉得他的样貌异常俊美,像阳光一样明亮刺眼。

待他们一行人进入酒楼,他坐回原位,仍无法确信,不由得向宽老板求证一遍:“梁王来此办案?难道此次我们的任务是——监视梁王刘武?!”

宽老板温和地点点头。

彭狩昌思忖了一下:“那……这是他的真面目吗?他来到代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如果他现在是乔装,那么追踪的时候就要特别小心地加以识别了。

宽老板悠悠地道:“几年以前,他从楼兰商人处购得一个西域面具,桃花胶所制,贴在脸上不会损伤肌肤,世上独一无二,出门时总是带在身边……不过,此时却真是他原本的面目,只有与他相识的诸侯和官员,才有资格见到他戴上面具的模样。”

这么做也没有错,毕竟在这偏远之地,连他彭狩昌都不认识,那么在普通人面前他更不用刻意掩饰了。

“不过,戴上面具又能有何用呢?他的身材与声音在相识之人面前一样会让他被认出来,如果有些不识实务之人……”

“天下人都知道,这梁王虽没有太子地位,却比太子更得宠爱,就算被发现违制入境又如何?皇帝会重罚他吗?而梁王的面具已经是与人方便,替他人找好了借口,若有人明知如此,还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摆上台面说清楚,那便不是不识时务,而是直接表明另有所图了。”

“嗯,是啊,梁王……谁没有事会招惹他呢……”说完,彭狩昌又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不正在招惹他吗,“不过,并没有听说梁王有何查案的才能……”

宽老板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办不办案不要紧,只是他若一句话放了李遵诚,对我们的影响就大了……别看我们布下这么大的财货暗网,李遵诚若是得到这么一位可以翻云覆雨的大人物支持,他的一个行动,就足以撼动我们全盘……到时,彭老板力争的这一方买卖就不会再有顺意的日子了。”

彭狩昌信服地点点头:“嗯……”

但他的思绪却未停。

如果只是影响了财货之事,宽老板怎么会如此大费口舌地提前敲打自己呢?

大战之前,他都没有做过这么谨警细致之事。

是怕自己得意忘形?还是怕这一监视任务自己不够上心,漏掉重要信息?

感觉宽老板并没有说实话,但彭狩昌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能深究的事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凝思。

一个小奴走进来在宽老板耳边一阵低语。

宽老板笑着看向彭狩昌道:“雷镔从宝津楼内窗进了梁王雅室……接下来,便要看彭老板你如何尽这地主之仪了。”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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