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血色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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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幕一把抓住万雄的胳膊:“这个莫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齐州数得着的修仙家族。”万雄说。
“哪个门派的白手套?”
“什么?”
“我是说,背后是哪一个门派?”苏子幕解释。
万雄愣了一愣:“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正道还是魔道?”
“正、正道吧?”万雄说的毫无底气。
二蛋恨声道:“正他.娘.的道!”
万雄神色黯然:“从没听说莫氏和魔道有什么瓜葛。”
老盔冷声道:“你都能听说,还不全天下都知道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吵什么!”
苏子幕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干脆不想了,沉下心来继续运转功法,期待着危急时刻能够临阵突破。
若他已经破开瓶颈,成为一个真正的修士,怎么着也要拼上一拼,可当初就觉得只差一点,刻苦修行一个多月,全身上下强化好几轮,最后那一脚还是没能踢出去!
没多一会儿,两支队伍合兵一处,俘虏也都并到一起看管。
继续向前行进半天,路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片荒地附近。
莫兴良取出一张灵符点燃,符纸砰地一声半空炸裂,飞散的火焰在空中凝聚成一个虚幻的门户。
苏子幕运足目力,却看不到门里究竟有什么,只隐约听到怒吼的风声和非人的惨嚎。
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几个俘虏突然逃走,跌跌撞撞,连滚带爬。
看守立刻追了上去,三两下打翻在地,头破血流。
猛然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机会,苏子幕运足力气,发出一声爹死娘嫁人的嘶吼:“想活命的,跑啊——”
凄厉的吼声远远传开,所有人都被这一嗓子惊呆了,然而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出现,仿佛是被他的吼声惊呆,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寒风吹过的阵阵凄凉。
苏子幕愣住了,他本以为自己一声怒吼,怎么也能跳出几个有血性的,哪成想是这么个结果。
难道所有人都没想过逃走?
几个守卫已经锁定他的位置,急匆匆地赶过来,苏子幕险些崩溃。
没办法,拼吧!
可就在下一秒,人群陡然爆发震天地呼喊,轰地一声,几百个俘虏同时冲了出去,如同一群脱缰的野狗,不管不顾埋头猛冲。
转瞬之间一片混乱,那几个打算找苏子幕麻烦的护卫,全都被逃跑的俘虏撞倒,接着不知道被多少只大脚丫子踩踏,等人群冲过去,就只剩下三个生无可恋,满脸大脚印子的倒霉蛋。
混乱之中,万雄狠狠推了苏子幕一把:“快跑!”
话音未落,苏子幕已经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拽着万雄踉踉跄跄,身不由己地跨步飞奔,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俘虏一乱,护卫也跟着炸了,拼了命地阻挡逃俘。
为了震慑俘虏,护卫全都下了死手,一旦被他们逮住,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结果就是众人更加恐惧,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拼了命地往外跑。
一时间,惨嚎声、叫骂声、怒吼声和根本分不是什么的声音混在一起,场面混乱到极点。
莫兴良脸色铁青,从怀里掏出个只有巴掌大的黑色小幡,幅上几个狰狞的鬼头,好似戏水的锦鲤,在漆黑的幡面上四处游走。
黑幡迎风一晃,变作两人多高,七只鬼头张开血盆大口,喷吐滚滚黑烟。
浓烟迅速扩散,所过之处,不论逃俘还是护卫,一个个头昏眼花,软软倒地。
就连鳞马,都在滚滚黑烟中哀声嘶鸣,最终无力倒下。
苏子幕忽然觉得手里一沉,回头看时,万雄已被一层黑雾包裹,双眼迷离全身无力,正被他拖着往前跑。
“别,别管我了!”万雄脸色青黑,眼窝深陷,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苏子幕来不及多想,猛然用力一拽,将万雄从黑雾中拔出来,扛在肩上发力狂奔。
黑烟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先是身后的逃俘没入烟雾,随后身边的难友一一倒下,就连跑在前面的,也都脚步虚浮,先后摔倒在地。
苏子幕也被烟雾罩住,心里不禁暗暗叫糟,可他并没有什么不对的感觉,依旧活蹦乱跳,毫无异常。
莫兴良一出手就制霸全场,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哪成想所有人都倒下了,却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上蹿下跳,跑得比兔子还快,那叫一个欢实。
那烟雾本就有迷惑的功效,铺开之后自然形成一处阵法,与鬼打墙有异曲同工之妙,苏子幕确实逃得挺快,实际上始终原地打转,根本就没跑出去的机会。
可莫兴良依旧觉得面上无光,气运丹田舌绽春雷:“小辈,哪里走!”抖手掷出一道黄光。
苏子幕只觉得脑后生风,砰地一声闷响,眼前像地震似的猛然一颤,登时头昏耳鸣眼冒金星,一个趔趄翻身栽倒。
万雄也摔了出去,连翻带滚好几个圈,撞散一辆马车才停下来。
莫兴良冷哼一声,迷魂幡无风自动,倒地的护卫身上飘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没多一会儿就一一醒来。
莫兴良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把人都带进去!”
护卫们面露苦涩,却不敢有任何怨言,麻利地将俘虏堆在车上,以最快速度送进那个虚幻的门户。
苏子幕醒来的时候,身边全是昏迷的陌生人,不分男女老少,层层叠叠堆在一起。
他用力抽出胳膊,拱开身上的陌生人,狼狈地从人堆里爬出来,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巨石垒成的大坑里,坑底到处都是暗红色的枯骨。
苏子幕生长在和平年代,哪见过这个?一股森冷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抬头再看,血色的结界罩住骨坑,几个护卫恰好将一辆车推到坑边,猛地向上一抬,二十几个昏迷的人翻滚着落入坑里,你压我我压你,肢体纠缠摞成一堆。
同样的人堆还有好些个,许多人的肢体怪异地扭曲着,甚至折断了脖子。
苏子幕心头狂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