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鸣鸿刀:要惩罚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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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转过身子,笑容温和:“小天师请讲。”
沐柔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沐府遭遇变故,我与秋儿姐姐无处可去,不知世子能否收留我们一些时日?”
说完,似是觉得不合适,又补了一句:“只要寻到别的去处,我们立刻便搬出去,还有房钱……”
话到嘴边,见任平生神色渐冷,又咽了回去。
任平生看着眼前这个五官精致,脸色苍白的少女,不冷不淡的问道:“沐姑娘今日是以沐府之人的身份同我说话,还是以天师府弟子的身份同我说话。”
沐柔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
任平生又道:“若是天师府的弟子,便不要谈什么房钱,有伤感情。
我还是方才那句话,即便只是天师府的寻常弟子,在京师遇见困难,本世子一样能帮则帮。”
顿了顿,继续道:“若是沐府之人,我与沐府之人并无交集,还请另寻去处。”
沐柔沉默了一会,忽然询问:“若不是天师府弟子,也不是沐府之人,只是落难后无家可归的两位路人,世子如何对待?”
任平生一本正经的道:“得看是什么样的路人,若是男子或是相貌平平的女子,走投无路求上门来,无非借他一些银子渡过难关。
若是如沐姑娘这般娇艳动人的美人,倒是可以考虑收拾出两间空房留她借住,就当赏心悦目。”
放在以前,有男子对她开这样的玩笑,纵然没有恶意,她也觉得厌烦。
但此刻,或许是身心疲惫,无心计较,又或许是走投无路,有求于人。
沐柔对任平生的玩笑话并不反感,反而觉得他很坦诚,不像一些伪君子,表面彬彬有礼,实则内心阴暗。
“那请世子将我与秋儿姐姐当作路人,我与秋儿姐姐不胜感激。”
沐柔轻声说着,清风撩起她鬓角的发梢,凌乱的贴在唇上,更显几分娇弱,仿佛一触即碎。
“把她当作路人?是不想让天师府承我的情,还是另有原因?”
任平生心中疑惑,脸上却露出笑容,半开玩笑道:“既然如此,房钱就依照一般的客栈来算,两人一百铜钱一晚,暂且记账。”
沐柔再次行礼:“多谢世子。”
她心里清楚。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看在天师府的面子上,镇北王世子都会收留自己。
但同时,她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还不起镇北王府的人情,因而想少欠一些人情。
任平生没再多说,唤来了一名侍卫,吩咐道:“腾出一处院子,让丫鬟们收拾一下,留给沐姑娘。”
“是!”侍卫行礼后离开。
一旁。
沐柔看着不远处的任平生,忽然想到什么,轻声询问:“世子前几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任平生想了想,如实相告:“沐姑娘可还记得《阴阳两仪心经》?”
沐柔轻轻点了点头。
提起《阴阳两仪心经》,全天下只怕无人比她更熟悉。
这一年,在师父的要求下,她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钻研这门功法上。
后来才知道,师父是想让她尝试以这门功法治疗顽疾。
她打心底厌恶此事,就一直没成。
话说回来。
一年时间,师父为了给她找一位合适的道侣,废了不少心思。
只可惜。
她自小厌恶男子,尤其是同龄男子,无论师父找到的道侣多么俊朗,只要想到要一起修炼《阴阳两仪心经》,就觉得恶心反胃。
“难道……他是师父为我找的道侣?”
一念至此,沐柔眉头微微蹙起,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不自在。
这个时候。
任平生再次开口:“《阴阳两仪心经》中有许多语句,用的都是道门术语,读来甚是晦涩,所以想请沐姑娘给此书添加一些注解,方便我这个粗鄙武夫研习。”
这么说。
他确实是要修炼这门功法。
而且,不出意外,是和我一起。
不然,师父为何愿意把这门功法送给他?
沐柔心中无奈,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沉吟几秒后,微微颔首:“好。”
“这么简单就同意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任平生心中激动,忙不迭道:“沐姑娘进屋休息,我去取书。”
“他只说让我为他添加注释,却没说要同我修炼,等他提起此事,再拒绝也不迟……毕竟对他而言,《阴阳两仪心经》同谁修炼都是一样,他研习此门功法,倒也不算吃亏。”
一念至此,沐柔轻轻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莲步轻挪,回到了正堂。
两炷香后。
任平生带着《阴阳两仪心经》回到了正堂,本打算直接递给她,转念一想,樊恕说过,小天师抵触与同龄男子接触,自己递给她,只怕会引起反感。
“在小天师翻译双修功法的时候,得小心对待,不然她不用心翻译,练功的时候出现岔子就麻烦了。”
出于这一层顾虑,任平生看向那名小丫鬟,递出功法,语气温和:“劳烦秋儿姑娘。”
秋儿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世子是让自己转交此书。
“世子是知道小姐抵触与男子接触,才让我转交?世子好贴心啊!”
小丫鬟眸子亮晶晶的,只觉得世子简直就是一束光照进黑暗。
“多谢世子。”
她笑吟吟地走上前,接过功法,转交给沐柔。
明明是她帮忙,嘴上却还道谢。
任平生觉得好笑,却也没说什么,看向小天师,开口询问:“不知沐姑娘多久能注释完第一章?”
通过心法可知,《阴阳两仪心经》分为十章,每一章都详细描述了一种修炼的姿势。
修炼到一定程度后,方才能进行下一个姿势的修炼。
任平生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先解锁一个姿势先练着。
其余姿势,之后再说。
“注释第一章……他打算先行修炼?”
沐柔猜出他的想法,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要不要告诉他,我并未打算与他结为道侣,更不打算与他一同修炼。
坦率一些,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里还有外人,直接拒绝,是否有伤世子的颜面?”
纠结了一会,沐柔决定等两人独处的时候,再跟他表明心意,回道:“短则三日,长则七日。”
如果全神贯注投入其中,最多一日就能完成第一章的注解。
但沐府遭遇如此重大的变故,让她抛却杂念,一心注解,实在有点儿强人所难。
只能利用空闲时间去完成此事。
“七天,倒也不慢。”
任平生嘴角勾起笑容,拱了拱手:“多谢沐姑娘了。”
沐柔道:“举手之劳罢了。”
任平生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一名丫鬟前来禀告:“世子,院子都收拾好了。”
任平生微微颔首,吩咐道:“今后,沐姑娘的衣食住行和日常起居,你多照拂一些。”
“奴婢明白。”
任平生看向沐柔,不再多说,语气温和:“两位姑娘想必累了,不打扰两位休息,有什么问题,可以同她讲。”
说完,又叮嘱了丫鬟两句,转身离开。
走在回廊上,刚巧碰见打听消息回来的侍卫,于是问道:“沐府出了什么变故?”
侍卫道:“回世子,可靠消息,沐府主人,也就是前段时间自缢的户部官员沐英被查出贪赃枉法。
调入户部短短五年,就用各种手段贪墨了几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还不知去向,皇帝听后震怒,下令抄家,沐府连坐,听候发落。”
小小的郎中,竟然能贪墨几百万两银子?
任平生脸上露出一抹诧异。
随即,不由想到之前在沐府查案的时候,看起来不像是巨贪住的宅邸。
“难不成沐英在外面还有一个大别墅,冰箱里,床底下都塞满了银子,一文钱也不敢花?
如果真是如此,把赃款吐出,好歹还能留条小命,再不济也不至于牵连家人,又何必畏罪自缢。
这件事八成跟晋王有关……难不成这几百万两银子都落入到了晋王的手里?”
任平生结合之前调查的结果,做出猜想。
但几秒后,他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
“几百万两银子,即便是对朝廷而言,也是一笔数额极大的银子。
以他晋王的身份,想要什么没有,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贪墨钱财,万一某天东窗事发,岂不是得不偿失?”
任平生一时间搞不清楚晋王的动机,只能等待,看萧容雪那边能不能查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接下来的时间。
他不再纠结,迈步回到庭院,闭目养神,开始修炼《长生功》。
时至今日,他还一直保持一日三次《长生功》的习惯,雷打不动。
…………
月黑风高,冷风吹拂。
皇宫。
乾清宫的书房里。
昭武帝坐在龙椅上,捧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不远处。
一袭蟒袍的晋王,端端正正的站好,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一炷香后。
昭武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朕若是没记错,那个沐英是你举荐给吏部的吧?”
晋王回道:“回父皇的话,确实是儿臣举荐,五年前,儿臣奉父皇的旨意,前往江东赈济洪灾,见到当时任遂水知县的沐英。
一番接触后,发现此人清正廉明,是个能干之人,在他的治理下,遂水县的灾民在嘉州府是最少的,儿臣起了爱才之心,回京后就将他举荐给了楚阁老。
却没想到,短短五年的时间,他竟是猪油蒙了心,贪赃枉法,胆大包天,辜负圣恩,回想五年前的一幕幕,儿臣痛心疾首,追悔莫及……
无论如何说,当初是儿臣举荐的沐英,如今他贪墨巨款,给朝廷造成巨大损失,儿臣也有责任,请父皇重罚儿臣!”
“好了。”
昭武帝摆摆手,打断了他,不冷不淡的道:“人心善变,朕尚且看不穿人心,更何况是你。”
说到这,他放下书,看向晋王,语重心长道:“沐英此人,朕还算了解,在百官中算是有才之人,如今误入歧途,朕同伱一样感到痛心疾首。
若是这五年,他曾有过迷途知返的念头,未必会走到今日的绝路。”
晋王开口附和:“父皇所言甚是。”
昭武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知朕夜里召见你,所为何事?”
“儿臣不知。”
“朕想知道,你对镇北王如何看?”
听见这个问题,晋王微微一怔。
沉默几秒后,一脸正色道:“儿臣以为,镇北王是朝廷重臣,为朝廷把守国门二十余年,兢兢业业,未曾有丝毫懈怠,若是没有镇北王镇守北境,蛮族只怕早已入侵,朝廷离不开镇北王,北境也离不开镇北王,只是……”
说到这,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但说无妨。”昭武帝淡淡道。
晋王这才道:“镇北王是重臣,也是忠臣,但北境的有些人却未必如此……儿臣这两年听到一些关于北境百姓的传言,不知当不当讲。”
“朕说了,但说无妨,你如何想就如何说。”
“是,父皇。”
晋王抬眸看向昭武帝,表情严肃,一字一顿道:“坊间传言,北境百姓只知有镇北王,不知有昭武皇帝。”
话音落下。
书房中一片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昭武帝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回去吧。”
“儿臣告退。”
晋王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昏黄的烛光微微摇曳,映照昭武帝沧桑的脸庞忽明忽暗。
几息后。
他似乎做出决定,开口询问:“沐柔身在何处?”
身后。
空气中。
一道身影渐渐显现。
正是大太监王正。
“回圣上,沐姑娘晌午进了任府,之后一直没有出来。”
昭武帝脸色不太好看,没好气道:“这小子,朕还没出手,他就把人拐进了府里。”
王正道:“是沐姑娘自己去的。”
听见这话,昭武帝有点儿诧异:“朕还以为她会离开内城……罢了,如此倒也给朕省了些麻烦。
传朕旨意,三日后,锦衣卫若是追不回银子,沐府中人,一律问斩。”
“奴婢遵旨。”
…………
与此同时。
任府。
庭院里。
任平生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坐在石凳上休息,没一会就等到了散值回来的萧女侠,开口询问:“今日可有进展?”
萧容雪解下佩刀,坐在他的对面,回道:“你说的那个刀疤脸,我在晋王府附近见到了,是个六品武夫,他只要落单,我有把握绑了他。”
“很好。”
任平生微微颔首:“这样的话,如果实在查不下去,就把他绑了,说不准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些消息。”
“我也这么想的。”
萧女侠表示认同。
任平生拎起石桌上的茶壶,斟了杯茶,递给她,开口道:“沐府的变故你可听说了?”
萧容雪端起茶水,一饮而尽,点点头:“那沐英贪墨了五百万两银子……五百万两,两朝近百年,未曾有过此等巨贪,听说昭武帝气的不轻,当着几名重臣的面,说什么,要是追不回这笔银子,就将沐英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任平生心中一沉。
“沐柔要是听到这个消息,只怕会跟皇帝拼命,就算没拼命,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思再翻译《阴阳两仪心经》。
得想办法救下沐府,就当是完成小天师的好感度任务,将来完成老天师的嘱托也方便一些。”
一念至此,任平生做出决定,看向萧容雪,正色道:“你这几天多盯一盯晋王府那个刀疤脸,要是有机会就绑了他,我有用。”
相比沐英把银子藏在别墅的冰箱里,任平生更相信,这些银子被送给了晋王。
尽管他不明白晋王要这么多的银子有何意义。
当然,不管是不是送给了晋王,刀疤脸都要绑,毕竟这是他现在掌握的沐英死因的唯一线索。
“好,我记住了。”
萧容雪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想了想,又问:“今日还继续吗?”
继续?
任平生一怔,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思索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稳固金丹。
“不必了,等哪天有需要了,我再找你。”
萧容雪:“……”
这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听着怪怪的。
“嗯,我回屋休息了。”
萧容雪轻轻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回屋。
任平生目送她进屋,也拿起断刀,回到卧房。
褪去外衣,简单的洗漱一下,就躺到床上。
昨晚和萧女侠稳固金丹,一夜未曾休息,一早又起床修炼,本想着晌午补个觉,没想到又遇见了沐柔。
忙到现在,才得空睡觉。
因而。
刚躺到床榻上,疲倦感就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没一会就沉沉的睡去。
窗外。
风呜呜的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随着时间流逝,乌云散去,皎洁的月光洒在床头。
鸣鸿刀轻轻飘起,来到床头,刀刃面向入睡的任平生。
几息后。
淡淡的白光笼罩整个刀身。
一名红发少女凭空出现,就这么赤足踩在地上,脚趾颗颗娇嫩丰盈,玉足小巧的一只手就能将其牢牢握住。
视线向上,两条长腿纤细笔直,在月光映照下,泛着一层犹如玉质的光泽。
再往上。
白皙的小腹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没有一丝赘肉,光滑的如同一块美玉,连肚脐都是干干净净的。
绝美的脸庞,精致的好似下凡的仙女,红中带粉的秀发披散及腰,盖住浑圆臀围,纤细蜂腰。
一双美眸望着任平生的脸庞,眼前不由浮现,昨夜他和那名绝色女子相对而坐,手牵着手的画面。
主人……好像不干净呢。
少女俏脸冰冷如霜,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想把主人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砍掉。
但是。
想到清晨,主人温柔的安抚自己。
心中的躁动又压了回去,阴郁的眸子多出了一抹温柔。
“主人不乖……要惩罚主人。”
抱着这样的念头。
红发少女赤着玉足,走到床头,躺到了他的身旁。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少女一双星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任平生,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呼吸也越发急促。
“主人睡得好沉,惩罚主人,不会被发现吧。”
一念至此,她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惩罚主人。
“从哪里开始呢……”
少女思索几秒,目光定格在任平生的手上。
“主人的手……碰了那个女人……就从它开始。”
抱着这样的念头。
她伸出纤细柔嫩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抱在怀中。
时间流逝。
望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儿。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眸子湿漉漉的,带着一抹迷离,呼吸凌乱。
一炷香后。
红发少女离开了床榻。
白光笼罩,少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柄断刀。
它飘荡回桌上,轻轻的落在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唯有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幽香,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虚幻。
…………
翌日。
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任府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清晨。
床榻上。
任平生睁开双眼,撑起身子,不知为何,左臂有点儿酸痛。
奇怪。
明明练刀用的右臂。
怎么右臂没什么感觉,反而是左臂阵阵酸痛?
任平生心中疑惑,却也并未多想,如往常一般开始签到。
【签到成功,力量+1】
还是属性点。
任平生已经习惯,起床更衣,拿起断刀,准备去屋外练刀。
握住刀柄的那一刻。
他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怎么刀柄湿漉漉的,像是被人泼了茶水?
“难道是今日雾气太大?”
任平生这么想着,握着断刀,离开了屋子。
一如既往,磨练《龙吟日月斩》。
清晨的修炼结束后。
本想去陪常安聊聊天,走到门口,遇见小绿茶,听她说,常安这几日身体不适,要静心修养,就又回了屋子。
不管常安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给她独处的空间,总归没错。
毕竟,她的心理疾病还未治愈。
回到庭院,继续修炼。
一连两日,皆是如此。
第三日的清晨。
任平生签到结束,如往常般走出屋子,正打算修炼,就听到院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
一名丫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焦急,语气急促:“世子,沐姑娘要去皇宫找皇帝,奴婢和秋儿姑娘劝不住她,您要不要去看看?”
府上的侍卫和丫鬟,都是来自北境,他们心里只有殿下,没有陛下。
称呼昭武帝,更习惯直呼皇帝。
“沐柔要去找皇帝?她之前不是去过一次?”
任平生道:“她在哪儿?”
丫鬟道:“到了府门口,秋儿姑娘拦着她呢,但沐姑娘执意要去,秋儿姑娘估计拦不了多久。”
“知道了。”
任平生微微颔首,放下断刀,大步流星走出庭院。
丫鬟紧随其后。
他走后。
庭院里。
断刀腾空而起,刀刃直冲院门,刀身微微颤动,好一会才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回到原先的位置。
回廊上。
任平生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回事?”
丫鬟跟在后面,喘了口气,回道:“沐姑娘听说皇帝下了旨意,要把沐府的人秋后问斩,就要去找皇帝讨个公道。”
找皇帝讨个公道……怎么?那五百万两银子不是沐英贪墨的?
不用想也知道,三法司既然有底气把罪名安在沐英的头上,说明他们一定掌握了有力的证据。
就算进了皇宫,沐柔也是没理之人。
如果是老天师来,就算没理,皇帝也会让三分。
毕竟,龙虎山虽然和朝廷没什么关系,但终究是在大周的境内,老天师又是超凡境的强者。
但你一个小天师,在皇帝的心里,分量就要差了不少。
要真是做了什么触怒皇帝的事情,该关地牢,一样不会手软。
任平生一阵胡思乱想,快步走到了府门前。
抬眸望去,小丫鬟秋儿正抱着沐柔的胳膊,哭着道:“小姐您不能去,去了以后,万一出现意外,到时就连给夫人收尸的人都没了。”
劝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任平生眼角抽动一下,快步走到沐柔的跟前,开口道:“沐姑娘请留步。”
沐柔抬眸看向任平生,娇花般的脸庞露出坚定之色,轻声道:“我意已决,世子不必再劝。”
声音很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但流露出的决绝,却让人无法忽视。
“我来不是劝沐姑娘留下,是想问沐姑娘要不要马车,乘车去宫中,速度更快。”
任平生一脸平静的开口。
话音落下。
包括沐柔在内,三人皆是一怔。
“世子……”
秋儿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说,面露焦急,唤了一声。
任平生置若罔闻,继续道:“沐姑娘越快到皇宫,本世子就越快摆脱一个麻烦。”
“……”
沐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发愣。
任平生道:“原先沐姑娘留在府上,本世子还要想着怎样救下沐府众人,怎样讨好沐姑娘,以便沐姑娘能安心翻译《阴阳两仪心经》。
如今沐姑娘去了皇宫,到时老天师就得从龙虎山赶来为你求情。
到时候,本世子直接拿着话本去请教老天师,以我爹和老天师的交情,老天师必定不会拒绝我。
而且,老天师对《阴阳两仪心经》的感悟远胜于你,本世子也不必担心翻译出岔子,修炼的时候会有麻烦。”
话音落下。
沐柔睫毛颤了颤,却并未改口。
任平生见状,懒得多说,唤来一名侍卫,吩咐道:“去寻一辆马车,送沐姑娘去皇宫。”
“是!”
侍卫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走。
这下子,秋儿真的慌了:“世子,沐姑娘去了一定会被抓的。”
任平生淡淡道:“她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反正她又死不了,无非就是连累老天师跑来京师欠个人情。”
话音落下。
沐柔终于不再沉默,轻声道:“伯父是被冤枉的。”
任平生没好气道:“跟我说什么,去跟皇帝说去,看他理不理你。”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凶她,沐柔睫毛轻颤,越发执拗,轻轻点点头:“好,我听世子的。”
说完,迈步走向府门。
“玩过了?”
任平生见状,立刻换了副面孔,上前一步,拽住沐柔纤瘦的手臂:“沐姑娘留步!”
沐柔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任平生,脸庞没什么表情,声音清冷:“沐府的事与世子无关,世子不必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