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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本宫觉得,任平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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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阳侯一脸神秘,传音入耳:“前几日,乾清宫门前发生的事,你可听说了?”

“听说了。”

“可知道那件事的起因?”

“不就是春风堂前,镇北王世子出手废掉安平伯子的修为,引得安平伯不满,才有后面的乾清宫一事。

我已经打听过了,当时安平伯子喝的醉醺醺,实力大打折扣,镇北王世子取胜也是情理之中。”

临江侯说到这,一脸肯定的道:“在本侯看来,那镇北王世子实战能力再强,毕竟只是八品,最多与中庸的七品相提并论,怎么可能挤进前十。”

营阳侯闻言,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话怎讲?”临江侯眸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你可曾想过,为何镇北王世子和安平伯子等人一起受罚,安平伯子几人被鞭笞至死,镇北王世子却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修养个两三日,就好似没事人一样?”

营阳侯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这”

临江侯微微发愣。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也懒得去想,干脆问道:“老兄不妨把话讲明白些。”

营阳侯放下茶杯,缓缓开口:“这表明圣上对镇北王世子颇为偏爱,当然,仅仅行刑的时候放水,不足以说明这一点,本侯还有别的佐证,一是长公主的昏礼,二是对镇北王世子和云和公主的纵容,三是让镇魔司的那个萧容也参加夏苗。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细节也证实,圣上对镇北王世子的态度非同一般。

此次夏苗排名前十,能得到嘉奖,还会被委以重任,伱觉得镇北王世子有圣眷加身,有没有可能挤进前十?”

听见这话,临江侯更懵了。

营阳侯说的第一点,他还能听得明白。

后面说的什么云和公主,还有什么镇魔司的萧容.这些跟镇北王世子有什么关系?

营阳侯看出他的茫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打哑谜,详尽解释:“前几日那事发生之时,云和公主以自己的性命做要挟,请求圣上放过镇北王世子,要说他们之间没有猫腻,鬼都不信,你可听闻圣上因此勃然大怒?

那镇魔司的萧容,和镇北王世子相交莫逆,听说常安公主没嫁入任府之前,他俩好到睡一张床上,不用想也知道,这次夏苗,他必定会与镇北王世子结伴而行。

他是五品武夫,虽然受了重伤,实力仍旧不弱,只要稍微给镇北王世子放放水,镇北王世子再多拼一拼,挤进前十,完全有可能!”

“还有这种事?!”

临江侯一脸震惊。

“要不你以为,本侯银子多的没地方花,压一个八品武夫进入前十?”营阳侯得意的捋了捋胡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临江侯见他这样,对他的话又相信了几分,一阵懊恼。

早知道也该买一些镇北王世子的。

万一真叫营阳侯猜中了,依照长乐坊的赔率,那可是一大笔的银子啊!

想到这,他看向不远处那面巨大的铜镜,暗暗祈祷:“老天保佑,千万别叫镇北王世子挤进前十!”

不远处。

正前方架着一面巨大的铜镜。

铜镜里映照出一幅画面。

几百名身穿劲装的青年和少年,聚在一片林子里,三两成群,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此镜名为玄机镜,是钦天监根据妖族的问天镜新研制出的法器。

可以感应到一定范围内的灵气波动,呈现出相关的画面。

相较问天镜,这个玄机镜使用起来极为麻烦,先要配合阵法,圈定出一片区域,然后为它注入大量的灵气,才能发挥作用。

钦天监和锦衣卫忙活了大半个月,才勉强将猎场囊括进去。

“钦天监新研制的这个玄机镜还真是不错,我等坐在这里,便可看到猎场的景象……妙,实在是妙!”

“可惜使用太过麻烦,不然送到沙场,能有奇效。”

勋贵们看着铜镜呈现的画面,议论纷纷。

话题主要围绕第一次亮相的玄机镜展开。

聊完了玄机镜。

话题又转移到此次夏苗三甲和前十的人员。

在大家的眼中。

头名毫无疑问是安国公家的世子,白屏。

第二同样毫无疑问,是白屏在镇魔司的同僚,那个走到哪里都背着棺材的怪人。

第三到第五,无非就是定国公家的嫡次子徐允祯,成国公的庶子叫朱玉,还有那个镇魔司中身份不明的萧容。

这五人,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前五,没什么好议论的。

大家议论的焦点主要是剩下的人中,哪五个能进入前十。

之所以只议论前十,不议论前二十,前三十。

除了前十可以得到皇帝的嘉奖。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长乐坊开盘只押注前十。

此刻。

勋贵们面带笑容,议论纷纷。

“魏国公家的公子,半年前就是七品圆满,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六品,这次必定能得到圣上的嘉奖!”

“定波侯,听说你家的大郎半个月前在家中悟道,将两门功法融会贯通,一夜踏入七品圆满,这一次前十必定有你家大郎的席位。”

“那小子离前十还差得远,倒是你家的二郎,这次机会更大。”

靠近高台的位置,身穿华丽长裙的柳云梦,听着四周的议论,忽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看好任平生。

他明明实力很强,几天前还一拳把那个什么狗屁安平伯子打得半死。

就算未必稳进前十,也不至于被这般冷落吧?

“难道他们不知道,任平生得到了道尊的金丹,已经今非昔比,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虎父犬子的万年九品。”

想到这,柳云梦忽然觉得,就算没人看好任平生,自己也要为他造势。

想了想,提高声调,用清脆悦耳的声音道:“本宫倒是觉得,镇北王世子任平生不错,前几日只用了一拳,就将一个七品武夫打个半死,如此实力,未必不能进入前十。”

此话一出。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勋贵们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柳云梦,沉默几秒后,收回目光,继续议论刚才的话题。

没一个人接她的话茬。

柳云梦见到这一幕,袖口中的小拳头握了握,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气的不行。

一个个的,都是什么眼神,好像本宫跟任平生有什么似的。

只准你们互相吹捧,不准本宫夸一夸任平生?

这是什么道理!

到时候。

任平生要进了前十,看你们还是这副表情嘛。

哼!

柳云梦不满的撅撅嘴,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看向玄机镜。

猎场边缘。

微雨初歇,天色仍显昏暗。

任平生手握断刀,目光望向远离人群,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的俊朗青年,表情有点儿奇怪,忍不住问道:“那是何人?”

身旁。

萧容雪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那道身影,嘴角抽动了一下,回道:“白屏。”

任平生面露恍然。

原来他就是白屏。

确实有点儿不太正常。

几百人里,就他一个没穿劲装,穿的是一尘不染,做工精致的长袍,脸上还涂着淡淡的胭脂。

夏苗即将开始。

别人都是尽可能的节省体力。

他呢?

站得笔直不说,还灵气外放,阻挡落下的细雨。

这也就罢了。

最让任平生无语的是,他从来到这里开始,一直都是负手而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要不是他胸口有细微的起伏,任平生还以为那是一尊雕塑。

还记得之前听萧容雪说,他跟一个失心疯较劲,说人家有取死之道。

当时以为他是个木的感情的冷血杀手。

现在看来,更像是话本看多的中二少年,时时刻刻想着凹造型,摆姿势,凸显自己的异于寻常的逼格。

“话说回来,他倒是有点儿像人前显圣的三师兄……不如试试看,往那个方向引导。”

看着一动不动,负手而立,昂首望天的白屏。

任平生忽然想到当初看过的某部里的人物,眉梢上挑,来了兴趣。

“说起来,我该喊他一声舅舅,你等着,我上去打个招呼。”

任平生随口一说,迈步走向白屏。

萧容雪微微一怔,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没好气道:“马上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攀什么亲戚。”

任平生笑了笑:“就聊两句。”

萧容雪看见他的笑容,总觉得他憋了什么坏心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确实该打个招呼,快去快回。”

“嗯。”

任平生应了一声,迈步走向一袭长袍的白屏。

即将走到白屏的跟前,正准备开口攀谈,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见白屏身形一闪。

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五步之外,仍旧是原先的姿势,负手而立,昂首望天,没有丝毫变化。

“.”

任平生嘴角抽动一下。

心想,这是什么操作?

不想别人靠近?

难不成我前进几步,你就后退几步?

任平生想了想,再次向前。

走了两步,就听耳畔响起一道冷冷的声音。

“何事?”

这是传音入耳?

任平生微微发愣,抬眸看向前方。

白屏就站在几步之外,维持原先的姿势。

瞬间。

任平生明白了。

他是怕自己开口说话,影响逼格,这才传音入耳。

“有那味了.就是这逼格还差了点,该背对世人才对。”

任平生这么想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首先自我介绍:“在下镇北王世子任平生,我娘是安国公的嫡长女,说起来,我该叫你一声舅舅。”

话音落下。

白屏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由被打扰的气恼变成好奇。

“何事?”

又是传音入耳。

语气温和了许多,不像之前一样冰冷。

任平生回忆那部的情节,眨了眨眼,开口道:“我方才见你身着白袍,于细雨中负手而立,昂首望天,遗世独立,心中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不由想到一句诗,正应和眼下的情景。”

说到这,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用低沉的语气缓缓道:“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白屏细细的品味了两遍,眼眸中迸发亮光,目光灼灼的看着任平生,宛若找到了人生知己。

好诗!

好诗啊!

任平生看见他的眼神,眉梢上挑,继续道:“这句诗与你天作之合,等会不妨吟诵,给在场诸位一点小小的震撼。”

听见这话,白屏脑中不由浮现一副画面。

小雨淅淅沥沥,一袭精致长袍的自己,远离凡尘,仰望天空,吟诵: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这不就是想象中绝世高人的风范?

一念至此。

白屏心中更加激动,眼眸发亮,看着任平生,脱口而出:“多谢!”

这一次,没再传音入耳。

任平生笑容温和:“客气.我还有些事,告辞。”

说完,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此刻。

白屏脑中只有那两句诗,没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诵。

不远处。

萧容雪注意到白屏的神色变化,心中诧异。

“竟然能在白屏犯病的时候影响到他,真是奇了。”

在她的眼里。

白屏的所作所为就是犯病。

不一会,见任平生回来,她忍不住问道:“你跟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

任平生笑了笑,如实相告:“就是教了他一句诗。”

诗?

萧容雪一脸茫然,又问:“什么诗?”

任平生眉梢上挑:“等会你就知道了。”

不知为何。

萧容雪总觉得他的笑容贱贱的,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

不过。

如果被坑的对象是白屏,那就没事了。

这家伙在衙门的时候,总是做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事,她早就看他不爽了。

沉默了一会。

萧容雪似乎想到了什么,伸手指向另一边,问道:“要不你再去跟他聊几句?”

任平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看见一个三四十岁,头发灰白,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地上,身后背着一副横过来的棺材,和刚才的白屏一样,面无表情。

只是。

任平生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深深的落寞,和白屏装出来的老成完全不同。

“有机会吧。”

任平生不想跟这种故事很多的人有太多接触,随口敷衍了一句。

萧容雪也没有多说,只是看了一眼最前方,身穿蟒袍的镇妖使,低声道:“应该快开始了。”

任平生点点头,问道:“听说这一次,那两只五品的妖族也放出来了?”

萧容雪道:“没错。”

任平生道:“留给你们对付的?”

萧容雪道:“猎场之中,没有谁该对付谁,九品武夫一样可能碰见五品的妖族。”

“说的不错。”

任平生认可的点点头,沉默几秒后,压低声音,正色道:“我还是觉得,锁妖塔的事没那么简单。”

萧容雪转头看了她一眼:“我也是这样想。”

任平生道:“等会夏苗开始以后,先不要出发,留在这里观察半个时辰,要是没问题,再去猎杀妖族。”

顿了顿,又道:“我们有二十四个时辰,不差这半个时辰。”

萧容雪思索几秒后,点点头:“听你的。”

时间流逝,转眼间已是一炷香后。

身穿蟒服的锁妖使环视一周,突然提高声调,开始宣读规则。

规则很简单。

击杀一名妖族,斩去头颅,用以积分。

五品妖族,积一百分。

六品妖族,积三十分。

七品妖族,积五分。

八品妖族,积三分。

九品妖族,积一分。

时间为两天两夜,也就是二十四个时辰。

积分越多,排名越高。

可以结伴而行,但不能互相争抢首级,更不能互相攻击。

至于如何知道有没有人违反规则。

夏苗结束后,三品大儒,左都御史许汝贤会来询问他们是否违反规则。

如果有人撒谎,他一眼便能分辨。

锁妖使宣读完规则,再次提高声调,大喝道:

“既入猎场,生死自负夏苗开始!”

话音落下。

几百名勋贵子弟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猎场,猎杀妖族。

没走几步。

忽然听到天地间传来清冷而悠扬的声音。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

众人听到这嚣张狂妄到了极致的两句诗,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看见安国公世子站在远处,身穿一袭一尘不染的白袍,负手而立,昂首望天,如雕塑般一动不动,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又联想刚才那两句诗,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念头:“靠!好想打他!”

有人忍不住吐槽:“就算他天赋异禀,年纪不大就是五品,离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也还差得远吧。”

“别说是他,就算是武圣,道尊,也未必敢说能手握日月摘星辰。”

“当年镇北王、长公主,何等惊艳绝伦,也没见像他一样嚣张。”

这句诗本身没什么问题。

换做任何一个超凡修士来念,大家都会觉得高山仰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但一个五品的青年念出来,就给人嚣张轻浮之感,一言难尽。

“.”

萧容雪听到这两句诗,和众人的感觉差不多,嘴角抽动。

张了张嘴,想要吐槽,转头却看见任平生脸色涨红,一副憋着笑的模样。

瞬间。

她意识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更加古怪:“这句诗,是你教他的?”

任平生轻轻咬了一下舌尖,强忍着不笑出声,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还真是他教的。

也是。

这首诗念出来虽然很欠揍。

但气势磅礴,确实不是白屏能作出来的。

“不是你,你为什么要笑?”萧容雪斜睨他一眼,问道。

“我想到开心的事。”任平生憋着笑,回道。

“.”

萧容雪眼角抽动了一下,懒得再跟他废话,取出绣春刀,用衣袖擦拭起来,随口道:“半个时辰后喊我。”

与此同时。

高台附近。

勋贵们在玄机镜中目睹这一幕,一脸疑惑。

猎场里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为何盯着安国公世子,一副要上去揍他一顿的样子?

正疑惑呢。

就听高台上传来皇帝的声音。

“问问孙同兴,发生了何事。”

孙同兴是锁妖使的名字。

“是,陛下。”

大太监王正应了一声,转头给另一名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名太监立刻会意,腾空而起,飞身而去。

仅仅片刻就去而复返,禀告道:“回禀圣上,没什么大事,就是安国公世子念了句诗。”

“哦?他还会作诗?”

昭武帝对这个白屏似乎很了解,听到作诗,略显诧异,摆摆手道:“什么诗,念来听听。”

台下。

皇亲国戚和勋贵们也都露出好奇之色,侧耳倾听。

唯独安国公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脸色有点儿不太好看,低着头,一个劲的夹菜。

“回圣上,安国公世子念的是.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话音落下。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整个高台鸦雀无声。

昭武帝脸色有点儿古怪,沉默许久后,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陛下。”

太监应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四周安静了片刻,又渐渐恢复到原先的气氛。

众人默契的没有提起这句诗。

直到一炷香后。

终于有人憋不住,看向安国公,挑了挑眉头:“没想到你家这位竟然还会作诗,作的不错,志向高远,很有气势。”

说话的是定国公。

也只有国公敢这样调侃国公。

“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定波侯听见定国公的话,想到那两句诗,以及玄机镜中呈现的画面,嘴里的酒一不小心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这一咳嗽。

带着四周好几个勋贵跟着咳嗽起来。

“咳咳咳哈.咳咳哈哈哈.”

有个勋贵实在憋不住,直接笑出了鹅叫。

安国公老脸微红,置若罔闻,一个劲儿的吃菜。

皇亲贵胄中。

唯有柳云梦眸子亮晶晶的,低声念诵了一遍:“手握日月摘星辰希望有天任平生也能像这句诗里说的一样摘下星辰,送给我。”

高台上。

昭武帝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望向玄机镜。

皇亲贵胄们笑了一会,也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玄机镜上,想要看看这一批人里谁能抢占先机。

看了没一会。

他们的表情又发生变化。

有疑惑,也有茫然。

“镇北王世子和镇魔司的那三个,怎么不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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