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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受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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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潇回头一望,仇锋已跑得远了,尽管他的身后还有十数个家丁在叫喊、在追赶,但她相信仇锋一定可以逃出生天。

只要他逃出王府去,追赶他的家丁门就不敢过于放肆。毕竟赵似的反迹未露,如果此时在城里惹出事端来只会对自己不利。

莫云潇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回过头来,自己的面前还有十多个目光炯炯的家丁正将自己围拢。

环儿被他们摁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成宇坐在角落里状若痴傻,还有蜷缩在桌下一丝不挂的珊瑚、面面相觑的楚员外和章惇。赵似的脸冷若冰霜,再也看不到从前的半分柔情。他直勾勾的望着莫云潇。

“把她放开。”莫云潇向环儿的方向歪了歪头,但话是对赵似说的。

赵似淡淡的一笑,轻轻的挪动着步子,说:“荷露,你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你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愿做我的王妃?”

莫云潇扭过脸去不再看他。

赵似来到她的身边来,轻轻的抬起手来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不要碰我!”莫云潇向后退了一步厉声呵斥道。

“赵似,你伪装了这许多年,不知有多少人都被你蒙骗了。”莫云潇眼珠一转,瞥到了正瑟瑟发抖的珊瑚。“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声音终于哽咽了:“你毁了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你杀人不见血,真不愧是‘花中龙’。”

“荷露,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让你成为皇后,享受无上荣光。这些难道你不知?”赵似的话还没说完,莫云潇就厉声打断了他:“你不要再装腔作势了!你只会为了你自己,你的眼里从未装下过别人。”

赵似低头苦笑,说:“既如此,那你可也不能怨我。如今我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莫云潇一声冷笑,说:“仇锋已经逃了,你猜他会不会去官家那里揭发你!”

赵似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他这一笑,莫云潇的心也瞬间忐忑了起来。

“你当我真的那么在乎仇锋?”赵似一边踱步一边说:“仇锋区区一个虞候,如何去见官家?他只有将本王的反迹写成札子递给开封府尹盛章,再由盛章递送进两府。呵呵,章相公就在这里你也看见了。他收到这札子真的会上呈官家吗?”

莫云潇眼睛一瞪,吃惊的目光望向了章惇。章惇冷傲的将她一瞥,又一展奴颜向赵似笑了,说:“本相听简王吩咐。”

赵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他走过来拍了拍章惇的肩膀,说:“章相公,只要你一心为本王做事,那么……”接着他又低声说:“你与仇锋罗织谎言的事,本王不会计较。”

章惇大吃一惊,瞪大了惊恐的眼睛望着他。赵似呵呵一笑,说:“章相公放心,日后我保你荣华富贵。”临走时他还不忘对楚员外说一句:“本王举事楚员外也出力不少,本王也保你荣华富贵。”

“哎呦,小的多谢大王厚恩了。”楚员外呵呵的笑着,但他的笑声中透露着一丝不安。

赵似又转回来,对莫云潇说:“至于荷露你,真是自误前程。本本分分的做本王的王妃不好吗?他日我鸩杀赵佶,在紫宸殿接受百官朝贺的时候,你也会在后宫接受诰命夫人们的拜贺。那是何等荣耀,可如今呢?你只是本王的阶下囚、掌中物。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莫云潇狠狠的瞪着他,说:“赵似,你的奸计不会得逞的。”

“莫非你能预知未来?”赵似不无戏谑的问道。

莫云潇忍不住笑了,说:“不错,我能预知未来。我知你定功败垂成。”

赵似哈哈大笑,说:“若果真如此,你今日就不会被我所擒。”他说完便吩咐左右说“还不快将王妃请下去!”

“看谁敢动!”莫云潇一声断喝,家丁门果然都不敢动了。他狠狠的瞪了赵似一眼,说:“我自己走。”

她先不紧不慢的来到珊瑚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扶起来,再喝令擒拿住环儿的家丁退下。那两个家丁果然听令,匆匆退下了。她两手分别拉着珊瑚和环儿的手离开了王府的大堂。

望着她三人远去的背影,赵似的眼神愈发阴冷了。楚员外迎上来说:“既然此女掣肘王爷,不如就地做了,落一干净。”

赵似摇摇头,说:“此女与赵佶交往甚密,不可轻易做掉。”他说完又吩咐身后的章惇:“章相公,将莫云潇一家好好看管,勿再出纰漏。只待赵佶一死,就全部杀掉。”

“是。”章惇的脊背已透出了冷汗来。

赵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听闻莫云潇的两个女弟也是花容月貌之姿,传言可实?”

章惇还没说话,楚员外就抢着说:“不错不错,那两个丫头虽比不上莫云潇,但也娇俏得很。事成之后,大王何不……”

赵似与他对视一眼,二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除了救下环儿一命之外,莫云潇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都失败了。为此,她已懊丧了好多天。她被关在曾经住过的屋子里,对她来说,此时唯一的慰藉就是环儿和珊瑚也一同被关在这里。

只是,环儿终日以泪洗面,哭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哭,一双眼睛似核桃般肿大,鼻子也是红红的。

比环儿情况更糟的是珊瑚。她并不哭泣,只是呆呆的坐着,时而傻笑时而喃喃自语。

她的面容犹如枯槁,双目呆滞无神。有时她自言自语时,莫云潇也会凑过来听听,每次听到的都是“王爷恩典,小的无以为报”这样的话。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莫云潇都有五内俱焚之感。莫云潇所痛恨的,不只是赵似玩弄这些姑娘的感情,而是他摧毁她们的自尊,给她们洗脑,让她们觉得自己惨遭蹂躏是一种幸运,是一种福报。

由此看来,之前那十多个歌姬与珊瑚都是这样。她们之所以疯癫完全是拜赵似所赐,是他在精神上将这些姑娘完全脔割的结果。

“不行,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莫云潇一把拉过环儿的手,望着她的婆娑泪眼,说:“环儿,你该看清楚简王的真面目了吧。他是个恶魔,是个刽子手,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罗刹。他不仅害了你和成宇,也害了珊瑚和那么多无辜的姑娘,咱们一定要讨回公道的。”

环儿抽噎了一声,将手从莫云潇的手中抽了回来,说:“不必了,我们已成阶下囚,自身尚且难保,还怎么讨回公道。”

莫云潇眼珠一转,便在环儿耳边说了几句。环儿瞪大了眼睛,显得极为惊恐。“怎么样?干不干?”莫云潇问道。环儿咬着嘴唇重重的点了下头。

这天晚上,值守在此的家丁忽然听到环儿的大声叫喊:“来人呐!王妃悬梁啦……”

家丁们果然着了急,纷纷闯入房间里来,只见莫云潇的身子正悬在半空,一条白练牢牢的锁住她的咽喉,另一头挂在房梁上。

众人急忙将她救了下来,一边掐人中一边质问环儿:“为何不早报!”

“我……我睡着了,这才发现。”环儿也是十分慌乱,急得眼泪直流。

众人对视一眼,彼此耳语:“不会有诈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此女死在此处,咱兄弟没好果子吃。”、“可这一时也救不过来,怕是……”、“只有抬出去找大夫了。”

于是几人议定,其中一人背起莫云潇就出去了,除了一人跟随之外,其余的人都留下来看着环儿和珊瑚。

“要不要去告诉王爷?”、“你疯了!告诉王爷,咱们少不了吃一顿鞭子。再说,王爷正在厅中议事,咱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唉,真是,何人又来王府了?”、“听说是官家。”

听到“官家”二字,莫云潇的眼睛立即睁开了。另一个家丁还没说话,她的两腿一夹,背着自己的这人只“哎呦”了一声,立即摔倒在地。他还没来得及起身,莫云潇一记手刀正中脖颈,阻住了大动脉的血流,大脑骤然缺氧,便晕了过去。

另一人大吃一惊,转身就要逃跑,莫云潇焉能让他逃脱?只是三步疾追,在他身后又是一记手刀,于是他也晕了过去。

这时正有一个侍女经过,目睹了这一切不禁失声惊叫。莫云潇忙又赶上去,将她按在墙角,捂住她的嘴巴说:“我不会伤你,但你不可乱叫,否则一刀杀了,明不明白!”侍女惊慌失措,只有点头。

而此时,在简王府的大厅内,赵佶正与赵似推杯换盏,看上去气氛也十分融洽。

“皇兄政务繁忙,还惦记着兄弟的婚礼,真是叫人惶恐。”赵似含笑说道:“其实只要皇兄能在婚礼当天驾幸,某夫妇就已感激涕零了,实在不必如此费周章。”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赵佶吃了一口菜,便张目四望,说:“怎么不见我那弟媳呢?”

赵似有些尴尬,忙说:“真是不巧,弟妻她偶感风寒,正卧床静养呢。”

“哦?有无大碍?”赵佶忙站起身来,说:“既然身子抱恙,愚兄自然要去看看。”

他说着就要走,赵似慌忙将他拦住,赔笑说道:“皇兄万金之躯,怎好去看她?弟妻只是小恙,无碍无碍。婚礼当日,皇兄定能见着。”

“不可不可,愚兄不知便罢,既然知道了,就该去看看,这也是礼数。似弟放心,愚兄只在帷幔外与她说两句话,不会伤了礼法。”

赵佶将赵似推了开来就要往内宅走,侍女们也慌了,急忙上前将他拦住。赵佶一呆,随即怒火陡生,说:“怎么?朕要去看看弟媳的病情都不可以吗?尔等如此拦驾,莫不是要造反?”

此言一出,众人都慌了。侍女们纷纷跪了下来,口称“该死”。赵似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转过头给侍候在一旁的成宇使了个眼色,成宇立即会意。

“既然皇兄坚持,那去看看也无妨。”赵似陪着笑脸说:“只不过最近疫病多发,请皇兄饮下一盅解毒汤再去。”

赵佶的面色立即和缓了下来。他又重新落座,说:“难得似弟想的周到,也罢,饮一盅就饮一盅吧。”

于是,从屏风后走出来一个婀娜的侍女,两手捧着一个托盘,盘上放着一盅汤药缓缓走来。

侍候在旁的成宇瞪着眼睛看着,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汗水涔涔而下。赵佶从侍女的手中接过了汤药正要饮下,忽然见到成宇这副模样,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赵似回头将他一望也才发觉他的神情异常,于是厉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见到官家竟如此失态,还不滚下去!”

成宇看了看怒气勃发的赵似,又看了看一脸迷惑的赵佶,忽然大声喊道:“官家!这药喝不得呀!”

话音未落,那捧药的侍女也将赵佶手中的小盅一扬,汤药随即向赵似泼去,泼得他满衣襟都是。

赵似骤然吃这一惊,急忙站了起来,喝道:“你是什么人!”

侍女将俏脸一扬,喝道:“要你命的人!”

这时候大家才都看清楚了,原来这个作侍女打扮的不是别人正是莫云潇。

赵似愤怒而震惊,赵佶却喜出望外,同样站起身子来握住了她的手,说:“荷露,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岂有此理!来人!将这二人乱棍打死!”赵似刚一开口,成宇便发一声喊,纵身将他扑倒在地。

“你这腌臜泼才,放开我!”赵似奋力挣扎着,嘴里还骂不绝口。成宇将他紧紧抱着,同样大声嘶吼道:“你们快走!不然都得死!”

几个家丁立即冲过来将成宇拎了起来,只在须臾之间便将他制服。赵似恼羞成怒,夺过一把刀来,发疯似的砍在了成宇的脖子上。“腌臜泼才,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冒犯本王!”

成宇倒在了血泊之中,莫云潇和赵佶都是大吃一惊。赵佶厉声道:“赵似!你要造反吗?”

赵似拎着血淋淋的刀转过身来,说:“不错,本王就是反了。本王要亲自砍下你的脑袋,祭奠我阿兄的在天之灵!”

“简王你失心疯了吧!”莫云潇也扬声抗辩:“先皇帝是病逝,与官家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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