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虚以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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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的是谁?那个头上有刺青,叫尤金的家伙吗?”维文特发怒,他突然把奥薇拉到自己的怀里,两个人顺势倒在了床上,维文特用腿抵住了奥薇,使她不得动弹。
柔软的金发铺撒了一床,奥薇的心跳得特别厉害,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大脑却在疯狂运转,刚才那句话她没过脑子,没想到出说来让维文特反应这么大,突然就发疯了,那张凶狠发红的脸,让她一下又想到了那次白石湖暗杀普尔曼。
维文特真的不是一个吟游诗人,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贵族,他擅长刺杀,身手非常矫健,不在尤金之下。
为了自身安全,也为了以后能顺利出去,奥薇必须得先让维文特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然她怕维文特发起疯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监禁已经很糟糕了,还有那玩具一样的锁链,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奥薇不想再被锁一次,她必须要创造出对自己有利的局面。
“你觉得呢?”眼泪从奥薇的眼角滑落,她反问维文特,偏过头不再看他。
曾经奥薇因为任务,应聘过斯蒂奇大剧院的女演员,她的演技不错,还被一些剧作家赏识,她演出还有还有爱的样子,那就是还有爱。
即便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往,烟消云散。
奥薇的话音落下,接着耳边就感受到了交缠的热气,维文特的嘴唇贴着奥薇的耳朵,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维文特反复说着,他为自己刚才的行径道歉,他不该怀疑的,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奥薇虽然别过头,但是维文特扶着她的脸,让她对着自己,奥薇挣扎了一下:“别这样,维文……”
她的话被吞下,一只略带着冰凉的手在解她背后的衣服带子。
察觉到维文特的意图,奥薇真的开始挣扎了,可她又不敢挣扎得太厉害,毕竟从单纯的力量上来说,她一定是不及维文特的,更何况她自己人在屋檐下,必须要低头,在不惹怒维文特的前提下,做出不那么激烈,但有效的抗拒。
“别这样…别这样……”奥薇左右摇晃着脑袋,躲避着维文特的吻,金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她的皮肤上,眼泪一颗一颗地滑落,她捂住脸,身体微微蜷缩起来。
不能去推维文特,就只能把自己缩成一个茧。
她哭着说:“你已经结婚了,不管你爱不爱卢斯文,你都是她的丈夫,你不能背叛她,我也不能,否则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我会永远感到羞耻和愧疚,一辈子都无法安宁。”
这番哭诉成功让维文特停下了手,他改为拥抱,将奥薇紧紧揽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都怪我,你本来不应该承受这些糟糕的情绪。”
奥薇没有停,眼泪濡湿了维文特的衬衣,让他慌了神,手足无措。
“别哭了,我们可以补偿她,金钱、荣誉、地位,还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她的,你也一直可以是她的朋友。”维文特说,“她最近怀孕了,你留下来,可以照顾她,同时也可以弥补她。”
奥薇僵住了。
卢斯文怀孕了?
妻子怀孕了,丈夫却还在想着和旧爱重修于好?
还想着让情人去照顾自己的妻子?
奥薇真不能理解男人的脑回路,震惊之余,她也抓住了机会。
于是她佯装生气,拿过了床上的羽毛枕头,打在了维文特,一边打一边生气地说:“你在出什么馊主意?你要让我把自己搞崩溃吗?”
“出去,出去!”奥薇一边打一边赶,终于是把人赶到了门外,她锁上房门,虽然这没有什么用,不过目前,可以保证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奥薇直接靠着门坐到了地毯上面,脱离了维文特之后,思绪得以回笼,她擦了一下眼泪,闭上眼睛思考自己目前的处境。
太糟糕了——
获得独立空间后,奥薇满脑子都是这种感觉,尤其再想到卢斯文怀孕,她更加觉得糟透了。
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个样子,奥薇扯着自己的头发,这个花心滥情又被权势熏心的人,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和他谈过恋爱。
现在虽然把人打发走了,但奥薇仍然没有什么安全感,她提着心,进到了这个房间里的浴室里,她又锁了一道门,这样她才勉强安心一点。
她现在回想之前的场景,这个房间没有锁门也没有守卫,除了那个锁链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把人困在房间里的东西。
就这么笃定自己无法离开这里吗?
小手段是什么?
是魔法吗?
那魔法又是怎么施展的呢?
为了搞清楚这些,奥薇在又做了几次尝试,她在零点以后,所有人睡意正浓的时候,离开房间,避开了守卫,从围墙翻了出去。
奥薇确信自己翻出了围墙,离开了庄园,但她还是回到了那回到了那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还是那张床,连位置都没有变过。
与此同时,与卢斯文同床共枕的维文特忽然感到手指上传来灼痛,他眉头一皱,卢斯文也惊醒,她动了一下胳膊,有种被烫到的感觉。
因为睡眠,这种灼痛的感觉来得迟钝,但越来越重,卢斯文甚至坐起来,抱着胳膊查看。
维文特无法再装睡,他也坐了起来,点燃烛台问:“亲爱的,怎么了?”
“我的胳膊好痛,你看这里,奇怪的像是被火灼伤了一样。”卢斯文白皙的胳膊上有了一个红点。
维文特眼中的眸光闪了一下,露出关心的神色,伸手抚慰自己的妻子:“应该是虫子,仆人偷懒了,她们没有把床铺整理干净。”
“虫子?”卢斯文被吓了一跳,她一点也没有怀疑自己丈夫的话,拉开被子不想盖了,她甚至想换个床。
于是庄园的主卧里传来了摇铃的声音,仆人们被惊醒,半夜睡着的管家匆匆穿上衣服,来处理床褥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虫子,他看到了主人脸上明显不悦的神情,准备好了迎接主人的斥责和骂声,但是他没有遭受这些预想当中的事情,反而接受到了另外一条指令:“增加庄园的守卫。”
床铺上出现虫子和增加庄园的守卫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需要处理的不是庄园里那些偷奸耍滑不认真工作的佣人吗?
不过他不敢反驳庄园里的主人,他看着被女仆拥簇着的女主人,以及转动手上戒指,脸上露出不悦神情的男主人,这个精于人情世故的管家低头不敢说话。
但是卢斯文问了:“怎么突然要增加守卫?”
她如水的眸子里,简简单单。
维文特回应说:“那些不认真的仆人需要更多的人去监管,才不敢放松懈怠。”
“这样啊。”卢斯文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管那些仆人,妈妈明明有教过我的,但是我就是学不会,我这个女主人真是失职。”
维文特说:“别这么说,你怀孕了,不能多操劳,这些事情就交给我,别忧心,也别自责。”
说着,维文特让仆人送来了药膏给卢斯文处理红肿,他自己则让仆人送了酒和冰桶过来。
“这么晚喝酒?”卢斯文不解。
维文特:“感觉睡不着了,来杯加百列,让今晚显得不那么漫长。”
卢斯文打了一个哈欠,怀了孕的她,精神显然不振,容易困倦容易疲惫,在仆人的照顾下,她换了一间房,躺在了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而维文特在一边,昏暗的卧室里只亮了一盏小的烛台,他倒了一杯加百列后,就将整个右手浸入到了冰桶里,喉咙里发出短短的叹息。
经过这样的一夜,庄园第二天还是如往常一样。
但是厨房里接收到了指令,早餐要按照主人的标准,多准备一些,佣人当中,也做了一些调动。
昨天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佣,她弄丢了自己仅有的黑裙子,因为这是庄园里女佣统一的样式衣裙,而不得不找管家再次申领,其实不是她弄丢的,而是昨天发生了意外,不知道是谁打晕了她,把她拖到了一个无人的房间里面,脱了她的衣服和裙子。
这件事情她想起来都感觉到后怕,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遭到了侵犯,可她不敢声张,她害怕这会成为自己人生当中抹不掉的污点,如果还被别人知道,那些平素就看不起自己,喜欢嘲笑自己的人一定用更加恶劣的态度对待她。
所以她默不作声地找到管家,申领衣裙,她原本以为古板严肃的管家会就弄丢衣裙的事情呵斥自己,却没想到,管家并没有说什么,还和颜悦色地恭喜她,以后可以不用再做那些繁琐的杂物了。
主人亲自指名她,让她去服侍一位贵客。
在换上了新的黑白女仆裙后,她被带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这个房间里的客人就是她需要贴身服侍的人。
她敲了一下门,奥薇在里面听到,说了一声:“请进。”
于是,一个穿着黑白女仆裙的年轻女佣走了进来:“您好,尊贵的客人,我是女佣温妮·贝亚特,您可以直接叫我温妮。”
奥薇一眼就认出,这昨天被她打晕脱了衣服的女佣,现在她身上还穿着那身裙子。
女佣也看到了奥薇身上的衣服,诧异她怎么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自己要服侍的贵客其实也是一个女佣吗?
忐忑紧张之下,忽然她想起来管家之前在叮嘱自己要好好服侍的时候,那脸上怪异的表情,再结合眼前的情景,她的脑子顿时有了奇怪的联想。
以至于她没有发现,奥薇身上穿着的,就是从她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客人没有说话,她低着头,紧张得冷汗直流。
奥薇看着这个女佣,眉头皱着。
维文特让这个女佣来服侍自己是故意的吗?提醒自己?警告自己?
可是看着这个女佣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她没有为难她,和她打招呼:“你好,温妮。”
声音很和气,温妮松了一口气下来,她开始服侍这个贵客用早餐,并且就在早餐期间,源源不断的华丽衣裙、珠宝首饰、鲜花、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器具被送来。
送来的人还特地和温妮说:“早餐后,请务必让贵客换上衣柜里那条酒红色的裙子,这是主人的吩咐。”
让奥薇在早餐后,换上酒红色的裙子,是温妮今天的第一个任务。
“还有,有一件事情管家让我特别提醒你,如果以后遇到夫人,不要向夫人提起贵客,除非贵客自己要求。”
这是温妮今天收到的特别叮嘱。
所以,贵客其实就是男主人的情人。
——温妮的猜想被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