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父亲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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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恩见加西亚没有再说话，一副默认的样子，嘴角勾起微笑，事情仿佛就这样下了定论。加西亚不会反驳费恩，即使他心中觉得这个定论似乎并不太准确，但是加西亚非常清楚费恩的性格，不喜欢有人和他顶嘴，不喜欢有人反驳他和他说过的话，加西亚本身还是要依附于费恩生活的人，他需要经常去费恩经营的酒馆里拿一些免费的酒来喝，所以并不想和费恩发生一些冲突和矛盾。费恩叫来了服务生结账。结完账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家餐厅，费恩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加西亚落后他半步，随意的从路边的一棵树上扯了一片树叶，叼在嘴巴里面。.落日黄昏之下，两个人在一条岔路前分开，费恩去往小巷中自己的酒馆，加西亚和阿西克奥薇同一个方向，他们都住在鲁斯兰美院，不同的是阿西克和奥薇住的是公寓，而加西亚住的是鲁斯兰美院中一个不知道废弃了多少年的旧仓库，那历史起码得有三十年以上，一直都没有工人维护过。其实加西亚、阿西克、还有费恩他们三个人都是出身于鲁斯兰美院，只不过加西亚是在读的学生，而费恩和阿西克两个人早就已经毕业了，并且谁也没有完成自己当出来的鲁斯兰美院的理想。阿西克在和奥薇谈了鲁斯兰美院的学生们，并把这些学生划分成了不同类别的人，按照阿西克的划分，他把自己是划分成了没有夭折的天才，因为负担不起绘画所需要的材料，所以走上了成为混混骗子的道路。费恩就是阿西克口中所说的在艺术上天资平凡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他在鲁斯兰学习的是雕塑，他喜欢雕塑，但是他却没有一双灵巧的双手，雕出来的作品和路边的废木头没有什么两样，都没有什么价值，最后他开了一间酒馆，偶尔去骗几只金羊。加西亚是他们当中最穷困潦倒的那个，他们一起策划过骗局，宰一些金羊，分得了一些钱，这些钱他并没有用来改善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变得体面一点，而是全部都花在了女人、酒还有绘画上面。虽然加西亚的画从来都没有卖出去过，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创作的热情，从来没有熄灭过，他还包养了一个妓女，以至于他手上几乎没有什么余钱，他在自己破烂的仓库里，与美丽的妓女喝酒调情，旁边的画架上摆着他未完成的作品，他虽然并不满意现在这样的生活，但是他却没有改变现状的方法。现在加西亚只希望他能在奥薇这只金羊身上多分到一些钱，否则他包养的妓女看不到钱，可是随时就会离他而去的。此时奥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别人口中的金羊，不过今天晚餐的时候，阿西克说漏嘴了一点，这一点，让奥薇的心中起了一丝波澜。奥薇当时就察觉到了，身为佣兵的她比平常人拥有更敏锐的触觉，她

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之后，就一直开始思考饭桌上阿西克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们帝都来的人，花钱都是这么大方的吗？”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重点在于他为什么会认为奥薇是帝都来的人呢？奥薇对于自己在来西黎林之前的经历，几乎可以说是只字未提，出于佣兵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奥薇并不想公布自己的职业，对于过往的经历也进行了刻意的隐瞒，她在什么地方提到过自己与英菲尼特有关系呢？难道是因为自己说话的口音？这应该不会，奥薇发音是比较偏向于标准的。想了一会儿，完全找不到根源出自于哪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奥薇就抛在了脑后，暂且没有去管。这件事情在后续找到了源头，此时已经距离奥薇第一次来到西黎林的鲁斯兰美院，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了。最开始那些看新鲜而蜂拥而至的人都已经散去了。除了最开始的4000金币，鲁斯兰美院又通过古德货币行收到了奥薇的第二笔慈善捐款，一共2000金币。与金额庞大的慈善捐款相比较，奥薇她个人就相对低调很多，她的日常生活都可以用平凡两个字来形容，她和每个来到鲁斯兰美院的普通学生一样，将全部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了绘画当中。只不过奥薇有可能在绘画当中的确没有什么天赋，就当她尝试去画一个花瓶，画一朵花或者是画某一个动物的时候，呈现在画面上的永远都不是一个花瓶，一朵花或者动物的模样，而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颜色。不过由于奥薇向鲁斯兰美院捐赠了1万金币的善款，所以给奥薇教课的老师都收到过院方的提醒，要注意言辞和授课方式，不能像对其他普通的学生那样随意的抨击或者是批评奥薇，要给予爱和鼓励，不能打击奥薇的绘画热情。不过奥薇的心中是有一点底数的，她知道自己的绘画是什么样的水平，经常在做绘画练习，这两三个月下来她也完成了不少的画，虽然她感觉自己画的并没有多好，但是这毕竟都是出自于自己的笔下，倾注了自己的热情和心血在里面。所以每一幅画奥薇都留了下来，放在做绘画练习的教室里面。而和同学们的关系，不能说是亲近，由于奥薇慈善家的身份，以及学院的特殊对待，让奥薇和其他的学生之间出现了一条鸿沟，她并不能够融入到学生的群体当中，和其他同学成为好友，不过她也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所以与同学相处的并不热络，但阿西克却和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种关系是经过刻意维护的，奥薇自己也能够发现阿西克的刻意交好，不过她并没有拒绝这种刻意的交好，毕竟她在这里也是需要朋友的。随着奥薇的画越来越多，教室里面几乎已经放不下了，毕竟这个间教室还有其他的学生的作品，大

家的作品都混在一起，越堆越多。针对于这种情况，鲁斯兰美院的教室是定期清理的，让学生把自己的作品带回去，或者是学院自己清理，学院的清理方式就比较干脆利落，如果学生没有把自己的作品带回去，那么这些作品就会被视为没有人要的丢弃物，既然是丢弃物，那就直接扔到杂物堆里面去，或者一把火烧掉。但是奥薇并不知道这个规矩，她和那些同学并没有那么亲近，并且她的画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漂亮，有价值去保留下来，所以就没有人告诉过她，当她有一天到教室里，看到教室里面空荡荡的，自己之前的那些画全都不见了。奥薇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教室里面被小偷光临了，这些画很值钱吗？为什么小偷要来偷？这些画里面大部分都是奥薇的画，想到这一点，奥薇觉得小偷的行为变相的证明了她的画其实是有价值的。不过随后，授课老师进入教室，把真实的原因告诉了奥薇之后，奥薇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自语说道：“我刚才是在白日做梦吗，怎么会有小偷能看得上我的画。”奥薇觉得自己和父亲一样，在绘画上面都没有天赋，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奥薇发现了自己和父亲的相似点，突然又高兴了起来，她决定去杂物堆的地方找一找，说不定这些画没有被烧掉，她哼着小调走向存放杂物的库房。奥薇的脚步又轻又快，飘扬的裙摆像舞动的精灵一样。没有人会惦记她那没有价值的画，她的那些画堆在库房里，和那些灰尘一起，冬季的时候，工人会把那些画当柴一样烧掉，烧锅炉，或者扔进壁炉取暖都可以。库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入眼一堆绿色的酒瓶子，最里面堆着大量的杂物，一直堆到了仓库的顶上，右边靠墙还有一排斗柜，一方角落还有一张床，这间仓库里除了床那边稍微干净一点，其他地方都蒙上了一堆厚厚的灰尘。奥薇自己的画很好找，就在斗柜旁边，而奥薇除了找到了自己的画，她还发现了意外的惊喜。奥薇在这里找到了署名艾撒克·阿西莫夫的画，画在一个斗柜的顶上，奥薇在拿自己的画时，无意间抬头看的时候，看到了斗柜上画框的一角，正好看到了艾撒克·阿西莫夫的署名。左右杂物间也没有人，奥薇也没有顾及女士该有的模样，像猴子一样灵活的跳起来，把斗柜顶上的画拿了下来，连带着扬起来的灰尘扑了奥薇一脸。此时奥薇顾不得自己的狼狈，连忙低头去看自己手上的画，厚厚的灰尘蒙住了画面，奥薇用手拂去，她一看，笑了，说了一句：“画的真丑。”画上是一个戴着礼帽的男人，鼻子眼睛嘴巴的位置又是奇奇怪怪的极不协调，皮肤的颜色并不柔和，而是鲜艳的红色绿色蓝色，奥薇又说了一句：“真丑，他当初是怎么通过鲁斯兰美院

的入院考核的？”虽然这么说，但奥薇还是珍而重之的把画收到一边，继续在杂物间里扒拉着。“你好？”背后传来问候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并不太友好，奥薇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头去看，她的背后站着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男人的外在看起来有些邋遢，正是骗子团伙中的加西亚，他就是住在鲁斯兰美院的破烂仓库里面。奥薇的头发散落了一绺下来，她摆了一下头，和这个突然出现在身后的男人打招呼：“你好。”奥薇与他对视，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和声音一样，也不太友善，像是看小偷一样，对方手里抱着的纸袋里装着面包还有火腿，另外一只手中提着两瓶酒，这两瓶酒的瓶子和奥薇进门时看到的酒瓶是一种，这间仓库里还有摆的有一张床，这些种种都表明，奥薇可能真的不请自来，入侵了眼前这个人的家。“不好意思，可能冒犯到你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奥薇，是鲁斯兰美院的学生。”奥薇连忙解释，表明自己的来意，“我听老师说，教师里被清走的画都会被扔到这里，我的画可能也在里面，所以我来找一下。”加西亚当然知道奥薇的身份，这可是他们盯了很久的金羊，他没想到奥薇会出现在这里。针对奥薇的骗局已经按照费恩的计划，已经开始铺展了，虽然加西亚感觉费恩的计划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是为了不妨碍到费恩费恩计划，他现在最好不要和奥薇产生过多的交集，他凶着一张脸：“赶快离开！”奥薇又连说了几声抱歉，她的画差不多都找到了，只是数量有点多，她可能一次性拿不完，只好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找我的画，现在马上离开，我先把我的画搬走，稍微等一下。”加西亚眼皮低垂，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径自朝床的那边走，留下一句：“赶紧搬，搬完离开，真是什么垃圾都往这里扔！”这句话说的难听，奥薇也有些不悦，不过的确是她擅自闯入，也就没说什么，分了三次，把她的画全部搬到了仓库的门外，当然她也没有忘记刚才在斗柜上找到的父亲的作品。加西亚坐在床边，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长棍面包，一片火腿，配一口面包，他的嘴巴一直在不停的咀嚼着，眼睛也没有闲着，他一直盯着奥薇的，看到了她画的每一幅画，也看到了那副上面画着奇怪男人的画，这幅画明显和其他的画都不一样，从他的眼光来看，这幅画上的男人虽然五官组合奇怪，看起来不协调丑陋，但是用色大胆，下笔的技法非常成熟。加西亚歪了一下头，看清这幅画上右下角的署名——艾撒克·阿西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