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材师弟的白月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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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固执的将自己那点微末的情思再次放到了他的胸前。看着它钻进去的一刹那变成灰色慢慢干枯。如此反复,直到承影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的手扣在自己手中。目光清凌凌的,毫无波澜,「够了。」他的话音刚落,温情手中微弱纤细的情丝突然长大了许多。温情茫然的看着它,「师尊……」承影看着它,没有说话。「师尊,我想再试试。」这一次承影没有叫她继续。「温情,情丝……的确可以种。」「但它并不是正道所为。」温情仰头看向他,「请师尊明示。」承影伸手覆在她的眼上,温情便只听得到他的声音。「它是禁术,是歪魔邪道,不是你该知道的。」「弟子不明白,邪道正道,本该是用受用者区分,弟子心中,师尊的性命,胜过一切。」「而且,天剑派不能没有您。」温情说完,许久都没有听到承影的回应。耳边只有风声。「这世上没有谁会离不开谁,即便是我,温情,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什么,今日这番话,是我教给你的第一个道理。」「天剑派已经成长起来了,即便没有我,也不过是应对艰难些,你不必将我想得当真有那么重要。」「而且,你远比你自己想得要优秀,要更有实力,所以,承影……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你。」承影的声音有些冷,这是他惯有的音色,无论什么话,在他口中,总有些凉薄寒意。「师尊,弟子愚钝。」承影伸手拨弄她手指上四处张望的情丝,「你会明白的。」他不爱自身,所以他才强悍,不爱世俗,所以受缚,世上一切,原本都有定数。这是他这么多年才明白的道理。世人将他捧在了神坛,所以习惯了仰望,习惯了将希望托付给他。可是在没有他出现之前,这世界也并没有崩塌。温情执着的将手中的情丝捧到他面前,「师尊,弟子愚钝,弟子只知道,用尽一切办法帮助师尊度过难关。」承影松开她的手,「情丝的确可以种,但,那是我为你想的办法。」「为什么我可以种,而师尊不可以?」「因为情丝一旦种下,就种下了你们之间的因果。」承影看向她,眸子微暗,「温情,你明白吗?种下的,不只是情丝,还有因果。」「你会钟情于他,无论你从前心中如何,情丝种下的那一刻,就是你的弱点所在。」这种方式,也是从前剑修常做的事。他们修仙多年,早已经忘了情欲是何种滋味,实力与权力之下,情欲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会特意去诱骗修为低微的女修,骗取情丝之后,杀妻证道。这样的事,在天剑派统一修仙界之后,便强制制止了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可是他们既然产生了情欲,钟情于她们,又怎么会杀了他们?」承影的目光中有些许不可察的怜悯。「因为他们用了锁心咒。」「在他们得到情丝之后,便会有人
替他们施锁心咒,一刻钟内,所谓的情丝,毫无意义。」承影知道,温情即便听的认真,可她是想象不出这种场景的。这种割裂的,残忍的场面。一刻钟前,他还是情深义重的丈夫,一刻钟后,是.拿着剑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将剑送进她胸腔的人。温情的确不能够理解,可她听懂了。「所以,师尊也曾想过,为我种下情丝,助我一臂之力。」这的确是承影想过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三阴火和寒冰玉将他压制在这里,而修为却在日夜流失。即便他不觉得天剑派缺了自己有什么问题,但是不想让自己教导出的弟子同自己一般陨落。「不错,我本已经替你选好了人,不过,你却已经生了出来。」「他是谁?」温情摇摇头,「弟子不知。」这东西来得突然。为了这个东西,温情做过许多的努力,努力将自己扮成合格的温和的师姐。可她与天剑派所有的男弟子都接触过,那根情丝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这倒是出乎承影的意料。他低头思索半晌,突然伸手用指尖摁住了张望着他的情丝。看着那一层一层的金色光芒从他指尖慢慢钻进他的身体,继而出现了他的眉间。眼见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温情心中便有些紧张。承影料本以为是哪个新入门的弟子,没想到,这情丝来得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师尊?」承影回过神,看向她,到底是开了口,「趁它没有成形之前,你还有机会。」「什么?」「温情,你生的,不只是情丝。」不仅仅是微末的,狭隘的男女之情。是大爱。是关乎天剑派,关乎正道存亡的大爱。他没想到,自己这个根本开不了窍的弟子,生出来的,是这种情丝。见她面色已经有些茫然,承影没有说话,手中的剑就要砍上去,温情却是躲开了。「师尊,我不知道什么是大爱小爱,我只知道,我一定要救师尊。」「师尊放心,给您种下情丝后,弟子便会用您的承影剑自裁。」她说得极坦然。她同承影一般,貌似温和,实则凉薄。既不爱自身,无论生或死,于她而言,并不重要。她想要救师尊,既出于抚养之恩,也出于师徒之情,更因为天剑派不能少了承影。说着便上前用力将他摁住,承影剑见她这样,茫然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承影被她这样的动作闹得脸色一变,冷着脸呵斥承影剑,「还愣着做什么?」温情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师尊,冒犯了。」说完就将他一把推入了池中,反身将承影剑握在手里,「要想救师尊,就不要捣乱。」承影被她推下水,狼狈不已,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抬手要将承影剑唤回来,温情却将它丢入了自己的识海当中。「师尊,弟子一定会助您平安渡过难关。」承影体内有三阴火,身子又在寒冰玉脉里待了许久,根本使不出什么力气来。温情正是料到这一
点,才对他动手。束缚住了师尊,温情才伸手将情丝慢慢送入他的胸前。「师尊,弟子需要以血为引,对吗?」即便被压制着,承影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来,面色冷凝,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光是这样的气势,就已经能逼得人转头就走了。可温情心中,只有一个任务。得不到回答,温情就猜中了答案。拔下发间的簪子就戳在.了自己的心口上,看着那滴血慢慢如同花瓣一般钻入情丝的体内。原本灰败的情丝慢慢露了有了生机。如同藤蔓一般,慢慢钻入了承影的胸腔之中。承影看着她,被束缚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温情……」他要说什么,说她混账,还是说她愚蠢。温情顾不上这些。看着情丝慢慢钻入了他的心口,却也只能停留片刻,过后依旧会灰败。那边的穆如风却并不好受。他只知道天剑派的秘境是能提升修为的,但是没想过会这样艰难与危险。「也不知云展师弟如何。」他尚且如此,云展的修为在这里,恐怕要吃苦头。还没等他想完,刚才被他击退的麒麟又甩甩头朝他奔来。燕理确认他没什么危险,这才去了云展那边。云展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到一个只看得见天空和水面的地方。明知前方无路可走,他的脚却不受使唤一般,直到走在冰凉而广阔的水面上,他才知道,这不是他以为的样子。此时除却镜子一般的水面,只剩上方一个小洞射下的一缕阳光。阳光并不刺眼,相反,还有些微弱。他走上前,仰头看向那抹阳光,试图寻找出去的地方。就在他抬眼的一刹那,脚下一空,便失重一般跌入冰凉的水中。燕理慢慢将他拉到自己面前,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哆嗦的身子。慢慢开口,「云展,你从何而来?」云展脑袋昏沉,明知这是陷阱,却如何也醒不过来,不受控制的去回应他。「从山下来。」「何方人士,所谓何来?」「青城人士,为修仙而来。」燕理围着他走了一圈,伸手在他眉心点了点,云展便彻底昏睡过去。他在睡梦中回看到了自己的过往。而燕理,则走到了水面上,挥了挥衣袖,便见一方天幕展现在他面前。那里放的是云展的过往。云展此刻脑中所思,心中思想,所有过往,都展现在天幕之中。燕理看着他从一个婴孩,慢慢长大,到最后一步一步手脚并用爬到了望凡台。「原来如此。」他生气归生气,却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所有挑选的人,都是温情所需要的人选。而云展,是悄悄混入了其中,可他却并不是直接上前,而是在观望。观望她在寻找什么样的人,在她询问的过程中找到共性,从而找出完美的答案。然后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样一个少年,却有这样的心机。燕理又看了看他的生平。看到他原本是一个修仙世家的小公子,却飞来横祸,导致自身修为
被毁。所以他才能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爬上望凡台。燕理想到温情的嘱托,便想到了她的情丝,心中百转千回,到底留下了他的性命。温情醒来的时候,承影正在打坐承影剑在一旁恹恹的,一把剑竟看出来几分委屈来。「醒了。」温情慢慢坐起身,「师尊。」承影睁开眼,之前毫无波澜的双眸中多出了一丝茫然。是的,茫然,他还没有适应这种情绪。温情强行给他种下了情丝,本想就此了结,渡他成功,承影却拦住了。眼下,他已经不受控.制的多了些许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的情绪。温情将自己的剑递到他面前,「师尊,请动手吧。」承影慢慢起身,走到她面前,「你何须叫我师尊?」「我让你即刻动手斩断情丝,你不肯。」「我让你不必强行种下情丝,你不听。」「既然已经有了这样大的胆子,又何须叫我师尊?」这话,从前的师尊从不会说。师尊在生气。看来是情丝已经成功种下了。承影看着她此时此刻还在失神,忽然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即刻动手,杀了我!」承影闭了闭眼,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可是那不属于他的情绪却在他的心中横冲直撞。这种带有明显弱点的,陌生的情绪,让承影很抵触。他不喜欢这种感受。温情却趁机将承影剑递到他手中,「师尊,动手吧。」承影咬着牙,心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混账!」好不容易将这股怒气压下去,承影才恢复之前的神色。可现在木已成舟,他现在杀了温情,才是最要紧的事。可偏偏他心中不想动手。身体想要动手,可是心中却并不情愿。承影拦住她要替他动手的动作,「找燕理。」「是斩情正道,不是杀人证道,素日所学,听到哪里去了?」「可是以师尊的修为,杀了我才是最好的法子。」「我自有道理,不必多言。」温情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开。承影看不见她了,这才摊开掌心。原本压制着他的三阴火此刻慢慢被他的修为压制下去。温情匆匆赶到云展那里时,燕理正准备去找她。「师兄如何?」温情简单的说了发生的事。直到听到她擅自动手种下了情丝之后脸色有些不好,「胡闹!」「弟子也是无奈之举,若不趁着师尊修为低微之时强行种下,师尊是不会肯的。」燕理揉了揉眉心,温情不是冲动的人能叫她擅自做主,恐怕当时师兄的情况已经是极差了。现在情丝已经种下,要么是师兄杀了温情,得证大道,要么,是师兄自己斩断情根。自然前面的法子最为妥当平稳,后面的法子稍有不慎,便容易生了心魔。「云展的事我已经检查过了,派去调查的弟子过几日就会回来目前看,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你既然因他生了情丝,应该尽早处置,原本我想着,他到底也是师兄的弟子,他方才没有动手,想必已经有了决
断,现在你要趁此机会,当断则断。」「师叔……」燕理拦住她的话,「师兄不杀你,那是你是是天剑派不可多得的弟子,天剑派短期内没有办法再培养出像你这样的弟子,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弟子而放弃你。」「其实……」「什么都不必说,云展即便是我的儿子,我也会这样叫你这样杀了他。」这的确是燕理做过的事情。他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得上天剑派,比得上苍生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