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爱情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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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梁浅做任何事情,一天之内,她的婚讯已传遍整个圈子。
梁明义下葬不到三个月,女儿就打算风风光光的举办婚礼?而且事先在媒体上刮出的风声,都可以让人料想到,这俨然会办成一场豪华的世纪婚礼。
这样的一桩婚事,不轰动全城都难。又会有多少人背地里笑她这么做绝对是疯了?
即使知道于事无补,梁姨还是忍不住要劝她:“二小姐,对外取消婚约吧。那个混蛋不值得你嫁。”
“嫁!为什么不嫁?他虽然用卑鄙手段夺了我家业,可我毕竟马上就要成为裴太太了,他的财产不就是我的财产么?”
梁浅说得字字咬牙切齿,嘴上却仍有微笑。
“把自己的婚姻拿来做牵制他的筹码,值得吗?梁浅,别为了家里的事情把自己的幸福赔掉。”
梁宁之前早对她说过类似的话,面对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梁姨,梁浅只是微笑,不说话。
带着满眼的恨意,笑容灿烂到眼眶发红。
风云变幻的早上。
原定于10点整开始的股东大会,因故推迟。
原本该坐在梁氏大楼的会议室中迎接胜利果实的陆明源,如今却在正源的办公室里大发雷霆——
陆明源手里拿着的,则是裴一白刚刚带来的合同。
陆明源忍着满腔不可思议,终于看完了合同,可还是忍不住把合同狠狠一甩。
合同“啪”地落在桌面上的同时,陆明源嚯的撑着桌边站起,颤抖地指向最后一页上的落款处——裴一白和梁浅二人的签名和印章,无一不在陆明源的怒意上火上浇油:“你怎么会在这份合同上签字?”
真是荒唐得可笑,可陆明源半点都笑不出来:“难怪昨天你突然停止股市上的攻击,媒体上也突然爆出婚礼的消息。我当时就该想到的……当时就该想到的……”
坐在办公桌另一边的会客椅中的裴一白,在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的暴怒氛围之下,丝毫不为所动,依旧环抱着双臂,微微斜倚着椅背,只淡然地抬眼看了看陆明源:“我只是来通知你我签了这份合同,仅此而已。”
显然,裴一白认为自己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
此番见解听得陆明源直摇头:“我们原定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裴一白只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
陆明源竟也有这么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苦口婆心,别无他法:“我之前放出假消息,让她以为我会把目标转移到中小股东手里的投票委托书上,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个假目标让她去追,好把她的资金套牢,削弱她跟我们在股票上的竞争力,也省得她碍了我们收买大股东的进程。我明明已经有把握联合大股东把她一举踢出董事会,现在倒好,你跟她签的
这是什么合同?”
“……”
“连董事会的那些老骨头、她那些所谓的世伯们都已经向我们倒戈,今天的股东大会一结束,她们梁家就彻底完蛋了,你这么做,不明摆着等于放了她一马?”
“那是你的计划,”裴一白语气尚算轻松,显然已经无意于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站起,低头习惯性地理一理西装领口,继而抬头,模棱地一笑,“从今天起,按我的计划进行。”
他说完就走。
“你这算是什么计划?拿这份合同换一时的婚姻美满?一白,当初我把决策权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像现在这样胡来的!”
裴一白对此置若罔闻,脚下的步伐一刻不停,陆明源站在那里眼睁睁看他越行越远,恍惚明白过了些什么,“你现在这么做,是不是因为怪我让你知道她和霍流吟的丑事?”
裴一白脚下微微一顿。
这细微的犹豫令陆明源捕捉到了希望:“还是你以为,你对她施舍最后的这么一点仁慈,就能挽回得了什么?虽然我利用梁宁放出假消息和之后做的那些事,你都被蒙在鼓里,这些怪不到你头上,不过你别忘了……这段时间对股市的操作,那可都是你的杰作。”
“……”
“你以为你这样逼她向你投降,而不是要逼死她,她就会因此而感激你?”
裴一白依旧背对着他,背脊挺直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有垂在裤边处的双手,隐隐的僵硬。
陆明源在这个年轻却心思深沉的男人那表面的平静之上,加上最后一根稻草:“看来你还不了解女人狠起来会有多可怕,只要你爱她们,她们就可以想到一千种折磨你的方法。”
爱……
这最后一根稻草叠加上去,瞬间倾颓了整座城池,那一瞬间裴一白耳边响起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可自他口中发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冷静、淡然,就像在述说一个再怎样自欺欺人、最终都不得不败露的事实:“关于她和霍流吟的事,我不怪你,相反我要感激你。是你再次提醒我,我这种人……”
“……”
他似乎笑了一下,目光流转中,最后一丝希望,一点一滴的堙没:“……不配拥有爱情。”
梁氏大楼。
因梁浅和陆明源的双双缺席,股东大会一直拖延到11点,会议是要临时取消还是要继续延后?没人给出准确答案。
各怀心思的一众股东,无一不是看时间,或私下窃窃私语。
有人实在等不住了,喧哗声响彻会议室:“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
此股东话音未落,就被随后响起的开门声给噎了回去——
陆明源的助理推开了会议室的门。第一个进门的是毫无喜悦表情的陆明源。正对门边坐着的两
位董事见此情状,询问一般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陆明源。
双方那隐含猫腻的目光,被随后进门的梁浅捕捉了个正着,那一刻梁浅心里“咯噔”一沉。只因其中一名董事,正是和梁家尤其是和梁老夫人关系甚笃的陈叔叔。
难道真应了那句血淋淋的箴言: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死对头同时出现,全场噤声。陆明源站在主席位前,君临天下般扫视全场,之后转过头来,对梁浅罕见的做了个“请”的姿势:“你来说吧。”
绅士的表象下藏着多少狠毒不言而喻,他把话语权交给她,无非是要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撕开她乃至整个梁家的尊严。
梁浅看一看在座的众人,看一看陆明源退后一步、为她空出来的主席位,如一个被逼签署丧权辱国合约的老臣,手脚冰凉。
“我谨代表家父梁明义,宣布……即日起,放弃董事长席位,并推荐……陆明源,”梁浅止住了呼吸,闭一闭眼,压制掉心中最后一丝挣扎,“出任梁氏下一任董事长。”
一语哗然……
“她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去试婚纱?公司都被她拱手让人了……”
“家道都被她给败了……”
“你姐姐都快把我们家周墨害得坐牢了,你怎么还有脸让人来给我们送请柬?”
这个处在舆论暴风核心的女人,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早上,和自己的丈夫在郊外的度假酒店拍摄婚纱照。
裴一白事先酒店高管打好了招呼,这一片区域都有保安把守,使得他们免受闻风赶来的记者打搅。
梁浅对这间度假酒店不算陌生,离这儿不远就是本市首屈一指的高尔夫球场,隶属于HC集团。
已经拍摄了两组婚纱照,梁浅回到房间,在旁人的帮助下换上这件扫尾就有两米长的婚纱。婚纱总共四件,款式不同但皆美轮美奂,在经过了半个月的定制时间过后,被空运回国,正赶上今天的拍摄,梁浅换好之后,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没有任何想法,助手艳羡地直夸:“真是一件比一件漂亮。”她听了也半点笑不出来。
拍摄团队和拍摄场地的选择,这些都由张秘书全权负责,化妆师为梁浅补妆时,张秘书敲门进来,“裴太太,都快中午了,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梁浅对此置若罔闻,补好妆后径直站了起来,拎起裙摆直接往外走。出门时与张秘书擦身而过,正眼都没留意一眼。留张秘书一人站在门边,愣过之后只能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梁浅走了不到两步就看到坐在对面欧式长椅上的裴一白。
他早已换好了相应的男士礼服,看样子像在等她。梁浅脚下一顿,帮她拎着那两米长摆的两名工作
人员刚准备停下脚步歇歇,不料梁浅丝毫没打算和自己丈夫有什么交流,只停了一秒不到就要加快步伐离开。
“午餐快送来了,坐下来吃点再拍。”裴一白突然出声。
梁浅此时刚走过裴一白的身前,尽管如此,她也只是稍稍停下,轻蔑地向左边瞥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摄影师都跟不上她迅疾的步伐,反倒还得他来打圆场:“裴先生您先吃吧,我先去把您太太外景的单人照拍掉。”
裴一白没有说话,摄影师权当他是默许了,正要小跑着跟上梁浅,裴一白突然叫住他:“等等。”
摄影师依言回头。只见裴一白站起来走向他:“外头冷,拍摄间隙让她把这件披上。”
说着便将一件西装外套递了过去:“就说是工作人员的外套。麻烦你了。”
摄影师连连点头,接过外套离开时禁不住想:这可真是对奇怪的夫妇……
寒风刺骨。
梁浅穿着抹胸款式的婚纱,裙摆飞扬如一面残败零乱的旗帜。
拍摄间隙工作人员忙着调光,梁浅搓着臂膀站在一旁,放眼望去,一马平川的绿色犹如盛夏时节,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感受得到切肤的寒意。
就在这时,一件还带着体梁的外套披上梁浅的肩膀。梁浅警觉的一缩肩膀,回头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在这个女人错愕的目光下,霍流吟的眸光微微闪烁:“我……听说你来这儿拍婚纱照,今天又正好在高尔夫球场打球,就……”
“……”
他终是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我只是……想来看看而已。”
虽这么说,他却从跟在一旁的助理手中接过一个盒子,包装精美,递给梁浅时,梁柔的说:“新婚快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