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空手套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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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80年，汉光和三年四月。
扬州会稽郡山阴县。
南部的东冶乱成一片，山阴这里却依旧是平静如常，农夫忙着农事，匠人忙着制作器物，商人忙着赚取利润，表面上并没受什么影响。
只是听说郡守聂真匆匆出府前去平乱了……
陈问天走在城中路过一家小酒肆，听到里面的酒客议论此事，还有一群蹭“瓜”的群众围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听到一个酒客夸张的胡编乱造，他无奈的苦笑，暗自感叹果然真相只在少数人的掌控中……
得益于抱上了龙威府的大腿，东冶的真实情况陈问天是十分清楚的。
现在班勇带着精锐封锁了整个东冶的信息，聂真则以战事吃紧为由，将周边各县的县卒集中起来，正亲自带着前往东冶县驰援。
受到会稽四大家族暗中掌控的郡兵，已经被他设计清洗了，现在该轮到这些被各县士族腐蚀了的县卒了！
整个会稽郡的军力一时间被抽调一空，聂真顺势留下郡丞要求重募新军，而这些新军则会交给他新提拔的将领校尉王徽集中训练。
王徽自然也是龙威府的一名小将，跟随聂真而来。
经过这一番操作，聂真顺理成章的将会稽的所有军力，都“洗”成了龙威府的颜色。
接下来，便是“调教”越人和逐步清洗会稽的士族了，顺便还能拿到些战功送到朝廷，稳固自己郡守的位置。
想到此处陈问天微微叹气，对聂真的战略规划，陈问天简直是佩服到不行。
若是他的计划成功，龙威府不但能悄无声息的控制会稽郡，还能获得数万精锐的越人步卒，同时消除会稽郡多年来隐藏在山林中的巨大隐患。
看到这些将来的竞争对手发展如此迅速，陈问天便迫不及待的想做些什么……
可他现在除了等待实在没什么大事可做，只能是到处找些各家留存的稀有书籍买下来准备带回聚贤庄。
至于别的，发现贤才、招募能人，或是其他能帮助聚贤庄发展的事项，几乎都做不了。
毕竟随时还有十几个龙威府的人盯着自己呢，现在做这些事他们肯定不会阻止，但肯定会上报给欧阳奇，到时再引起他的怀疑可就弄巧成拙了……
只有采买书籍带回去是有借口的，他从夷州离开时就给欧阳奇提过，需要将这个时代的书籍文献带回现代研究。
当然，各家族里收藏的孤本真迹肯定是买不到的，这些书可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经学底蕴，别说卖了，外人就是摘抄都是不允许的。
何况就算他们肯卖，陈问天也买不起。
虽说聂真有交代府中尽力满足他的需要，可那些动辄需要数万、数十万钱的书他自己都开不了口……
于是陈问天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选那种只要几千钱的普通书籍或是摘抄版本。
这些书只要数量够多，再加上一些少数孤本的摘抄版本就珍贵，即便是运到东莱卖了，也能有不少差价换出一大笔钱！
为了能多捞些好处，陈问天只能辛苦的做个“搬运工”了……
为此他已经去了一趟上虞县，还准备再去馀暨县，甚至是吴郡的余杭、钱塘、富春等地。
回来便听郡守府管事说，城北杨氏有些族中子弟的摘抄本答应出售，陈问天自然是欣然前往。
他充分利用了聂真不知自己底细的便宜，让府中的几个管事打着聂真的旗号，为自己跑四处跑腿打听。
等联系到卖家后又拿着府中的钱财去购买……
关键是府中上下包括聂真，都不敢对此说些什么，更何况现在聂真已经出城了！
————
很快，陈问天等人来到杨氏府邸。
有了郡守的面子，山阴的士族们自然是客客气气的，一看陈问天前呼后拥的，还以为是府中的大人物，更不敢怠慢了……
这城北杨氏自称是弘农杨氏远亲，在山阴城中算是三流家族，家主杨栖亲自接待陈问天一行人。
“问天喜直言不善客道还请杨公见谅，不知可否命人将可售之书简拿出一观？”
可陈问天却不想和他浪费口舌，稍作寒暄便直奔主题。
“如此自无不可，来人，将书简抬上来，供陈大人览阅。”
杨栖自然不敢拒绝，赶紧让下人照办。
没一会，杨氏正堂中的书简就堆满了数张桌案。
陈问天虽然有冤大头结账，但也不敢压榨太过，所有的书简都要仔细挑选，重复的、价值不高的一律不要。
只是这个工程还是有些复杂的，他取出一个记事本一边翻看一边对比，上面都记录着他已经购买的书籍名录。
这也是得到龙威府支持的另一个好处，纸张使用几乎没了限制。
陈问天猜测龙威府的造纸行业已经非常成熟和发达，规模也不小，不然绝对无法做到如此程度。
当然，他也不忘厚脸让欧阳奇多送些来，毕竟自己穿越汉末做研究，有很多事项需要记录……
商清在一旁十分熟练的做着辅助工作，帮陈问天做第一轮的筛除。
她虽然从小习武为主，但好歹是士族出身，书多少是读过一些的，做起来也不算吃力。
看到陈问天购买如此多的书籍，她还以为陈问天是真喜欢看书，筛选时非常认真，遇到拿不准的还不时交给陈问天决定。
而小商可明显就对这些枯燥的书籍不怎么感冒了，一路兴奋的跟着来，没一会就拿着一卷竹简睡着了……
杨栖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话，几次请示帮忙都被陈问天婉言拒绝，只得耐着性子在一旁等待。
也许这城北杨氏真像他们所说，是弘农杨氏的分支，所以书卷数量和质量都还不错，陈问天和商清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完成筛选。
“杨公府上的确不愧冠族之名，经书底蕴如此深厚，令问天大开眼界，只是不知此等书籍作价几何，还请杨公明示。”
陈问天搞到不少好货，心情美丽也就是顺口恭维道。
没想到这杨氏还存有一些不知名的医者所著医书，这可是捡到宝了！
“哪里哪里，大人谬赞实不敢当，此等书籍皆是摘抄不值几钱，大人只管取之，切莫客气。”
因为特遣队员假扮的护卫在入府介绍时三缄其口，杨栖到现在都只知陈问天是郡守府的重要人物，至于是何官职，与聂真是何关系都不清楚，只能以大人称呼。
不过他见陈问天年轻虽轻但架势口气都不小，越是神秘恐怕身份不低，便想着做个情人结交一番。
“不可不可，说好问天前来采买，杨公若真赠我，岂非坏了聂府君之名？”
陈问天知道杨栖并未将府中珍藏的书籍拿出，自己就算真不给钱他也不会心疼，但表面得功夫还是得做足的。
至少不能让“护卫”们怀疑，反正又不是花自己的钱……
双方来回客气半天，陈问天最后坚持以两万钱的价格将所有书籍买下。
这个价格他可赚大了，这些书籍若是拿去市集售卖，即便打些折扣也能轻松卖到十万钱以上……
“杨公如此豪爽，待府君回来，问天必当将杨公之情谊告知。”
“多谢大人，只是老朽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
“杨公尽可直言，若是问天知晓自当告知。”
“不知东冶战事如何，虞家主与府君何时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