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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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澜觉得很可笑,「你怎么确定我会对你的秘密感兴趣?」
「因为我是程霓嘉的亲二叔。」黑瘦男人嘿嘿一笑,摸出支烟夹在手心,「我也知道你是谢宴声的前妻。」
温澜的心一怔,但神色依旧淡定,「既然你也晓得我是谢宴声的前妻,那么就该知道,我对你所谓的秘密是没有任何兴趣的。」
「谢宴声对我侄女掏心掏肺,都把温总这个正牌太太搅出局了,难道温总就不好奇谢宴声和我侄女的到底是什么关系吗?」男人浑浊的目光中透着八卦的兴奋。
温澜不置可否地说:「当然是情人关系。我还知道,你的好侄女为谢宴声生了个孩子。」
「程橙——真是可惜,温总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男人摇着头笑起来,「小霓三岁就没了爸爸,亲妈改嫁去了很远的地方,是跟着我长大的。当年为救谢宴声出事的时候——」
温澜正听得津津有味,男人干瘪的唇角裂开个玩味的弧度,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
「他们当年出了什么事?」温澜急切地问。
「我就知道温总会对我知道的秘密感兴趣,只要温总为我留一个保安的工作,我就把当年那件破事儿说给温总。」男人卖起关子来。
「你爱说不说!我现在已经和谢宴声离婚,他和程霓嘉的事儿我还真不想知道。」温澜故意转身,装作要走的样子。
「活该温总的婚姻被小霓给搅散了!温总根本就不知道谢宴声当年被小霓逼着发了怎样的毒誓!」男人把手中的劣质香烟咬在唇边,沾沾自喜。
「我可是当年那件事的知情者,温总今天遇到我是三生有幸。但温总真要不想知道,刚刚那些话就当我没说!」
温澜对谢宴声和程霓嘉那段过往不感兴趣是假的,当她看出男人脸上已经有了离开的表情时,说了句「等我两分钟」。
很快,她拿来支笔和一份保安聘用合同。
男人心花怒放,在合同的最后一页签上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之后,递给温澜,「我现在是不是等于是tt的员工了?」
「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温澜看到他的名字是「程大方。」
「说来话长,这事儿有些年头了。」程大方把已放到嘴边的烟又放回烟盒,长长吸了口气。
「我老婆没有生育能力,我们一直把小霓当亲生女儿来养。小霓从小口才就好,学业上也很用功。那时候我生意做的还不错,为了培养小霓砸了很多钱,小霓也不负所望考入上京传媒播音系,大一的时候就认识了谢宴声。」
温澜想了下,谢宴声那时也在上京读大学。
「谢宴声当时搞了个什么贸易公司,挺来钱的。」程大方勾起厚厚的嘴唇,「小霓很快就爱上了谢宴声。正是这种爱,毁掉了小霓以后的人生。」
见他又愣住,温澜不耐烦地催道:「赶紧的,别绕弯子。」
「谢宴声的生意风生水起,因为抢夺客户而得罪了另一家贸易公司。
那时候谢宴声没对外人提起过自己的家世,以至于他的对头认为,他就是个没有根基白手起家的穷小子。所以,他们才生出狠狠收拾谢宴声的想法。
本来是想断谢宴声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让他退出上京的贸易圈子。但谢宴声骨头很硬,也很能打,六七个年轻力壮的混混拿着钢管围殴他将近一个小时,才被打趴下——」
温澜听得心颤。
这是她从不曾了解到的谢宴声。
谢宴声在她心中一直是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上位者,她真的无法想象谢宴声也有那样的落魄时光。
「谢宴声当时虽然被打断了几根肋骨,但那帮混混已经收了谢
宴声对头的钱,看出他不会退让,就动了要把谢宴声搞掉半条命的念头。」
程大方舔了下带着裂纹的唇角,惋惜地说,「小霓找到了谢宴声被围殴的废旧仓库——」
「然后呢?」温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后——」程大方干瘪的脸上全是无奈和心酸,「七个混混有四个轮了小霓——谢宴声捡了一条命,小霓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程橙。」
温澜手中的入职合同「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难怪每次说程橙是谢宴声的种儿,谢宴声总是强烈抵触。
「更可气的是,小霓被混混糟蹋的丑事,很快传遍了小霓的学校,小霓不得不选择了休学。小霓那阵子完全是与世隔绝的样子,谁都不理,我和老婆怕她想不开,每天都轮流盯着她。
几个月之后,小霓才发现怀孕,我老婆带着她去了好几个医院,都说胎儿月份太大,不建议流产。出事后的第一年,谢宴声怀着赎罪的心态,对小霓寸步不离,拿钱在临城为我们买了一栋别墅。」
程大方自嘲地苦笑,「后来,别墅被我做生意抵押出去,再也没有收回来。」
此时的温澜心里堵得难受,缓缓问:「后来程霓嘉生孩子大出血,失去了生育能力,让谢宴声娶她是不是?」
「那时候,小霓已经知道谢家在江城是多么厉害,是卯足劲儿要嫁给谢宴声的。但谢宴声很坚决,掏钱掏物,任小霓寻死觅活就是不娶。」程大方不满地摇头,「小霓也是个厉害的,当着我的面,把刀子放到手腕上,逼谢宴声用他的父母发下毒誓。」
温澜听到这儿,忽然就心疼起谢宴声来。
这是和谢宴声相识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小霓不光让谢宴声负责她和程橙以后的生活,还不许谢宴声向任何人说出她们母女和程橙的真正关系。谢宴声为了逃避娶小霓,一一应允。」程大方挑眉。
「谢宴声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程橙出生后,我投资不善,所有积蓄赔了个精光,还欠了大几十万的外债,小霓那个白眼狼有了钱就和我划清了关系。」
温澜身体轻颤,只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郁闷在胸口窜来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