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龙的方式安抚人类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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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亦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汪很深的水,那么深,一眼看不到头。
他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时七,以痛苦,以哀伤,似乎都不恰当。
一个血脉相连的,陌生的,陌生人。
他对她过去的经历一无所知。
如果时七从未出现在北国,也许再过些时日,十年,二十年,他们都会遗忘她。
只是当她以一种不容忽视的姿态出现,和她的“朋友”们和同门师兄弟来到长安,破解幻阵,救下长安百姓。
无异于在平地砸出了一个天坑。
时七拿下了面具,正视着时亦的目光。
秀雅的眉眼,剪裁得当的衣物和装饰品,甚至是挂在腰间的锦囊散发的清幽的香气,无不彰显出他的尊贵和涵养。
而时七的外表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身上只穿着一层朴实无华的蓝色裙子,发髻上也并无任何装饰,只是耳朵上挂着两个被雕刻成雨滴形状的玉耳坠,还是季寒月不知道从哪个店铺里随手买的。
这样两不相干人,也能成为兄妹吗?
时七对此深表怀疑,于是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困惑。
众人的目光在时七和时亦之间来回打转,只觉得越看越相像……
这与外表无关,而是两人的目光和站立的姿态,都有种默然以对,却又胜券在握的从容。
他们这种无声对峙的姿态,搞得周围的人也不敢说话,屏住呼吸看着他们。
系统:“主人,时亦是长安大理寺少卿,要是真不想让你们走,路引都能扣下来。”
“下次给他们时空管理局提点建议,建议穿过来的时候直接父母双亡,你看我和他在这两两相见,相对无言,可还有意思?”
“主人,穿越这种事情,世界意识一般都是缺什么给补什么,你在原本的蓝星就是个孤儿……”
“我已经有真正的家人了。”
时七猝然间笑了笑,系统一时不解,又在那检索数据库了。
时七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便温和了下来,于是那点疯就不疯了。
“既然你是修道的,那便给我卜一卦,就算一算,如果今日我们就此别过,是否就是顺应天命而为。”
时七:“……”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哈,主人,就你这样还当神棍。”
系统在时七脑子里笑出鹅叫,时七只觉得脑袋突突。
大理寺少卿就这么难忽悠吗?
还以为说两句似是而非的骗人话就能糊弄过去。
从前在蓝星的时候,地铁口有个戴墨镜的算命大叔。
每次遇到年轻姑娘的时候,都说:“姑娘,你最近有血光之灾,不如来买点东西布个局?”
路过那几年,每次时七听到的都是一副说辞。
没想到古代的警察也都这么严谨,凡事都要讲证据?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时七,时七神色郁郁,身上的黑气如有实形。
果然作为马克思主义接班人,应该保持求真务实的作风,她忽悠人都快编不下去了。
这一路行来,时七也见过不少人算卦,最初是四师姐的,师父的,后来是二师姐,偶尔也见过大师兄算上一两卦。
时七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
犹豫就会败北,时七将铜钱握在手心摇了摇。
虽然不了解其中深意,但是装模作样问题不大。
在系统隔离出来的工作区,时七初步搭建起了算卦程序的架构和核心代码。
解卦当前已经可以实现自动化。
但是系统存在局限性,即便是再完备的系统,也是依据一定的规则和模式实现循环或者轮播,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随机。
而起卦的关键点在于,此时此刻的随心。
这是一个微妙的状态。
时七目前还没想到方法破解这个难题,所以还是得靠手动摇。
摇了六次,兑上艮下,咸卦。
季寒月和顾拾秋对视了一眼,两人沉默不语,又一同看向了时七。
按照卦象所言,吉卦。
天眼能看到的,也许是更长远的不一定呢?
算卦程序检索分析当前的问题和卦象后,如言行一致,随心所欲不逾矩,无悔也无失去。
时七抿了抿唇,“山上有泽,君子以虚受人,就此别过,时亦,这于你而言,是吉。”
这是时七占卜出的第一卦,咸卦。
她有点明白了算卦的本质,有点像是西方后占星学,搞人心态。
“我听闻国师说,你也有天眼,就和司天监少监的河洛书一样。窥天命者,不得善了,河洛书给自己卜算的死期是不过十五岁,你在卜算宗,是不是会窥探地更多,会和河洛书一样。”
时七抬头看向了时亦。
时亦垂下眉睫,也看着时七,如同深渊般的眼眸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绪。
虽然素昧平生,但是他似乎在很认真地担心着她。
担心她会不会落得和河洛书一样的下场。
天色昏暗,河流旁边飘过一只只花灯,顺着河流而下。
时七将手中的铜钱递给了时亦,“我会少窥伺天机,尽力活得长久些,直到得证大道的那一日。”
时亦将时七递给他的铜钱紧握在手心,微微笑了笑。
他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随后鞠躬道:“时七承蒙诸位关照。”
顾拾秋和季寒月也跟着抱了抱拳。
顾拾秋的目光有些落寞,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时七和时亦素昧平生尚且如此,在他离开故国的时候,冬至已经五岁了,当时的她是否也在期待着,也许有一天兄长会回来?
时亦的脊背笔直,转身继续往着原来的方向走去,渐渐走向了灯火通明的朱雀大街。
整个长安的繁华都在那。
而这一切只是大理寺少卿下班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
“主人,没想到你还挺有做神棍的潜质,摇的还挺像回事的。”系统狗狗地道。
时七看着桥下顺流而下的花灯,趴在了桥边的栏杆上,双手交叠头。
顾拾秋和季寒月一左一右地站在时七的旁边,黑龙站在时七的身后。
“师妹,长安的花灯好看吗。”顾拾秋拍了拍时七的肩膀。
时七发着呆,轻轻地点了点头。
“一只花灯,两只花灯,三只花灯……”
黑龙的头放在时七的脑袋上,慢慢地数着从他们面前一只只飘过的花灯。
这是龙的方式,只是不知道用来安抚人类幼崽是否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