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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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被顾南枝眼里近乎绝望的悲伤打动，秦霂阴鸷的眸光闪过一丝柔软。
“以后不许再把我送你的东西随意给别人。”
秦霂望着眼前蜷缩成一团的柔弱背影，眉心紧拢着，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若是放在平时，顾南枝会毫不犹豫地乖乖答应，甚至还会搂着他的脖子娇柔献媚。
可兴许是受多了委屈，渐渐生出了反骨，她扭头望向男人，淡淡开口：“送我了就是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秦总这么在意，莫不是舍不得？”
顾南枝望着秦霂，平日里勾魂夺魄的明媚眉眼黯淡无光。
没得到想象中的乖顺回答，秦霂眸子瞬间阴云笼罩，骨节分明的手指径直伸向顾南枝的下巴。
“顾小姐，你的记性还真是越发不好了，连你都是我花钱买来的，你的东西自然全都归我。”
秦霂俯身盯着顾南枝，眸底阴沉仿佛汹涌的波涛，几乎将她吞没。
顾南枝被噎得哑口无言，缓缓垂下眉眼，没再说话。
顾南枝你就是个可怜的玩物，可耻的笑话，还在期待什么呢。”
顾南枝在心底无声自嘲，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条可怜虫，又被硬生生逼出泪来。
秦霂早看惯了她这副模样，心里没有丝毫波澜，转身去了浴室。
混杂着浴室的水声，秦霂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
顾南枝抬眸一瞥“念念”两个字跃入眼底，透着无限宠溺与温柔。
随着温念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不停跳动，顾南枝心里又添了一抹酸楚。
她在秦霂手机上看见过自己的备注：那个女人。
短短几个字满是情欲占有，却没有一丝温情。
和温念比起来还真是天差地别。
想到这儿，顾南枝心里翻起一丝恶劣：“如果温念知道我跟秦霂刚结束，他这会儿正在我房间的浴室里洗澡，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应该会被气得吐血吧。”
顾南枝低语呢喃，嘴角掠起一丝笑意。
自从她妈成为温夫人，她跟着进温家的第一天，温念就把她当做一团烂泥，肆意踩踏凌辱，不仅害她失去了清白，还害得她断了腿骨，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站上舞台。
可她却满世界巡演，渐渐成了万众瞩目的歌舞之星。
这一切原本应该是属于她的。
顾南枝越想越恨，手不受控制的伸向了跳动着的接听键。
“阿霂，你在哪儿？我去了别墅你不在，又打电话去了公司，他们说你压根儿没回去。”
温念的声音压抑着怒意，故作的温柔底下是呼之欲出的质问。
顾南枝听着她越来越焦躁的语气，嘴角微微勾起，却只是沉默着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盲音，温念终于失去耐心。
顾南枝挂断电话，顺带删了通话记录，转头躺回被窝里，静静等着风暴来临。
她故意不吱声，温念应该很快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凭她在秦霂圈子里的地位，打听到五号公馆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不出意外的话，温念应该很快就会杀过来。
温念来得比顾南枝想象中更快，她气势汹汹闯上二楼的时候，秦霂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阿霂！你……”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温念穿着礼服踩着高跟鞋出现在房间门口，唤秦霂名字的时候，微微有些气喘。
话音未落，温念搜寻的目光便扫到了从被窝里缓缓抬头的顾南枝，整个人瞬间愣住。
等到回过神来，脸上早已爬满怒意，眼神更是阴沉中透着凶恶，仿佛要吃人一般。
“顾南枝，你还真是无耻！在酒会上跟傅少眉来眼去就算了，转头又跑来勾引阿霂。”
温念死死瞪着顾南枝，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言语间极尽嘲讽，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愤怒。
这正是顾南枝想要看到的。
平时端庄温婉的温家大小姐，这会儿正暴跳如雷，叉腰谩骂，仿佛骂街的泼妇。
温念辛苦维持的人设瞬间坍塌，顾南枝只觉得痛快无比。
“温小姐，我知道你很生气，不过我还是想要解释一下，我没有勾引秦总，是他自己过来的，你应该知道，我跟他之间有协议，所以我没法拒绝他……”
顾南枝抬起头，眸子里流露出的恐惧恰到好处。
温念的心头的怒意瞬间被挑逗到极致：“顾南枝你跟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贱货，你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温念狠狠剜着顾南枝，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咆哮，说着更是直接动手想要把她从床上拽起来。
只可惜她的手才刚碰到顾南枝的胳膊，秦霂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看见温念的一刹那，男人神色微怔，转瞬却又恢复如常。
“念念别闹。”秦霂穿着浴袍走向温念，扯开了他，抓着顾南枝胳膊的手，语调温柔，眉心却紧蹙，似乎有些不耐烦。
温念没想到面对自己的伤心和愤怒，秦霂竟如此平静，不由愣住。
同时发愣的还有躺在床上的顾南枝。
按照她的设想，温念撞破她和秦霂的事情以后会立马负气离开，秦霂会紧随其后追去，千方百计哄温念开心，最后为了让她消气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卷铺盖滚蛋。
然后秦霂和温念和好如初双宿双飞，而她从此恢复自由身，皆大欢喜。
“阿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别闹？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
回过神来的温念怒不可遏，红着眼睛瞪着秦霂，质问的声音带着哭腔。
委屈巴巴的模样顾南枝看了都险些动容，可秦霂却依旧神色淡淡：“那你和言玺呢？又算怎么回事？”
“我……那只是……”
温念没想到秦霂会反将一军，想要解释，却又找不到说辞。
她总不能告诉秦霂，自己一边想着和他重归于好，双宿双飞，一边又舍不得言玺的体贴温柔，言听计从。
“呵，原来是在吃醋啊。”
顾南枝躺在床上，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心头莫名酸涩。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时光过去，秦霂已经不像当初那般在乎温念，可那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秦大总裁对温大小姐的爱意还真是日久弥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