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常有人走动的地方不长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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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内坐着的今夕,即使穿着李珺乔给的斗篷,依然觉得寒气迫人。她正想着喝些热茶好驱寒,但茶壶里的水都凉透了,她只好开门出去,打算换些滚烫的茶水回来。只是她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看到了客栈门前的那一幕。李景焕深深地吻住了李珺乔,一双鸳侣的身影在灯下拉得很长很长。他们就像一棵缠绕在一起的连理树,彼此交缠密不可分。今夕从未见过两人像这般亲密缠绵,也从不知道李景焕在对待心爱之人时,竟能这般炽热冲动。她心中苦楚,自是无人明白,此刻除了默默地退回房内,轻轻关上房门外,再不能做什么了。她心里也明白,李景焕心中从未有过她,她也知道李珺乔待她很好,她也曾说服过自己,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取。但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以往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房内的窗户明明已经关得牢牢的,但她却感到冷风从缝隙源源不断地吹入,无孔不入地穿透她的衣衫。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冷,但如今跟心底的凉意相比,却变得不值一提。她守着这一屋子的冷清,如同守着心中的清冷一般,一夜未眠。然而当第二天李珺乔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依然可以当做自己昨夜什么都没看见。只是眼底的乌青却更深了一些。李珺乔自然不知道昨夜她和李景焕的亲昵早就被今夕尽收眼底,还只当她是照顾姐姐太累了,所以才如此疲乏。由于李大夫昨夜也休息好了,白天也会在李珺悠身边,李珺乔便让今夕好好睡上一觉,别累坏了身子。今夕别的话一句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回去自己的房间了。李珺乔转身和李大夫交代了一下,说今天她和爹爹都有要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姐姐那边还得他多担待一些。至于李太君和黄嬷嬷,看她们的样子也是不会乖乖呆在客栈等消息了。而且很可能她们出去了还得在外面耽搁一段时间,一时三刻也回不来,所以还得和李大夫交代清楚了,也免得他担心。至于李景焕那边,昨夜他一句也没有问过李珺,为何李一白和李太君对那只老虎风筝如此在意。李珺乔自然也不会刻意提及这件事。两人就像心有灵犀一样,这也免除了很多尴尬。甚至当李珺乔不得不跟他说明,明天她还要出去一趟的时候,他也没问原因,只是嘱咐她万事小心,实在处理不了的事,再回客栈来寻他。李珺乔感念他的善解人意,也答应了他,自己不会冒险做任何事。他也就放心地看着她和李一白等人出发了。看着她们一大家子都出去了,李承恩也难免好奇。他见李景焕好像知道内情的样子,便问了他一句,“昨夜二小姐听闻你出去找她们还没回来,说要等你,后来等到了没有?”李承恩的话让他不禁想到昨夜两人雪中亲吻,有些心虚地说,“等到了
。她见我无事,我们在客栈门前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房休息了。”李承恩没能听出李景焕语气的异常,便又问了句,“那她可曾跟你说过,她们昨夜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承恩本不是一个过于关注别人家事的人,只是因为李景焕的缘故,这才对李家多了一层关心罢了。原想着能从李景焕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没想到李景焕的回应却是他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她没跟你说吗?”李承恩疑惑地问。“我没问她。”李景焕无比自然地说。李承恩大为不解,“难道你不好奇吗?兴许她家有什么难处,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忙呢?”李景焕摇摇头,“只要她不主动跟我说,我便不会主动去问。”“反正我也跟她说了,要是她有需要,我便会在客栈等她。”李承恩对李景焕的做法有些不理解,因为他觉得两个人相处,贵在坦诚,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能和对方说的。如今被李景焕这么一说,李承恩不禁怀疑自己的这一套是否已经过时了。但见李景焕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便只能依他去了。由于现在是白天,李珺乔等人也不需要手持灯笼,处处小心脚下,步履自然走得比昨夜还要快上一些,很快就来到了河边。此刻再看向那根树干做的“桥”以及桥下湍急的河水时,李一白不禁觉得昨夜沿路折返的决定并没有错。而且那根树干受到河水的飞溅,早就长满了青苔,贸然踩上了,只怕就不是滑脚那么简单了。李珺乔不急着过河,反而看了看河的对岸,果然有一处屋舍,屋前种了一棵梧桐树。那棵梧桐树长得十分茂盛,枝叶相交如同伞盖一样,即使昨夜下了一场雪,依然掩盖不了树丫上的青葱。但她看着那屋舍的破旧程度,却不太像有人在里面居住。要是真有,那只能说明持家之人不仅贫困至极,而且还有些懒惰。连屋顶掉落的屋瓦都赖于修葺,昨夜的雪那么大,难道就不怕冷风吹雪入寒窗吗?加上这桥上不同寻常的青苔,她不禁陷入了深思。要是说着河对岸的屋舍有人住着,那她少不了要时时过河那边购置生活用品,那为何桥上还有浓密的青苔?按道理说,经常有人行走的地方,不应该长有那么厚的青苔,所以她下意识觉得那个风筝摊主骗了她。正当她想把自己的怀疑告知李一白等人,却听到李一白指着河的对岸,惊喜地说,“母亲,你看,屋边上走出来一个人!”李珺乔正觉得疼痛的打脸感突然来袭,她沿着李一白所指的方向,果真看到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妇人,手里挎着一个菜篮子,正欲进屋去。由于李珺乔从未见过李一晴,所以无法辨认那个妇人的身份,便急忙问向爹爹,“爹,那妇人是姑姑吗?”李一白自从入狱受刑以后,不但身子不及以往康健,连视力也差了许多。只
见他半眯着眼睛,似乎想竭力看清楚对岸妇人的模样,可惜直到那个妇人走进了屋子,他依然未能看清。他歉疚地望向一旁守候的李太君和黄嬷嬷,心中忐忑,“为父......也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