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举起屠刀立地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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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珺乔附在李秦氏的耳边悄悄说出了她的计划，并希望李秦氏能够和她一并联手，把李一盛这个祸害彻底清出李家。李秦氏听了李珺乔的话，有些迟疑，「要是老爷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们太过冷酷、不念亲情？」李珺乔不以为言，「此举不过是试探三叔，如果他没有这方面的心思，自然是无碍的，但要是他起了歹心，我们把他的话柄捉住，以后该去该留，就由不得他做主了。」李珺乔见秦月容依旧犹豫不决的时候，径直问了她一句，「那我就问娘亲一句话，你觉得是芙儿和浩儿与你亲一些，还是三房那边与你亲一些？」李秦氏想了一想，只觉得李珺乔说的话在理，她作为母亲，自然想给自己的亲生孩儿多留一些好东西，至于旁人，她也管不着了。既然李珺乔说了她有周详的计划，现在只不过需要李秦氏做一点点事情而已，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就能名正言顺地把李一盛赶出李家，还能护住那所剩无几的家财，李秦氏自然是愿意的。她同意了李珺乔的提议，两人约定好了以后，就只等李一盛耐不住性子了。就在这个时候，今夕终于拿了暖酒站在门外，敲门而入。想到心中的隐忧很快就能解决，李秦氏的心情大好，让今夕把暖酒和小菜都放下来，把桌上早已冷掉的饭菜都撤走。今夕本想着李秦氏会留下来和小姐一同用膳，没想到李秦氏急于回去按照李珺乔所言安排好一切，也就无心留下来了。她嘱咐道，「乔儿，你且用些桂花酒，今年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好，你祖母老早就说了要酿些桂花酒，这下酿好了，她的身子又喝不上了，也就便宜你和芙儿了。」她正欲转身离去，却被李珺乔叫住了。「娘亲，那个香酥脑花让小厨房不要再做了，吃起来瘆人，还有乌鸡参汤，也是油腻腻的。」李秦氏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转头狐疑地看了李珺乔一眼，说了句，「但老祖宗说你可爱吃这些了，所以我才让小厨房做的。要是你实在不想吃了，那明天换些清爽的过来吧。」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李珺乔大为震惊。这些饭菜......竟是祖母安排的？李珺乔不敢相信，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试探着说，「以后不要那么麻烦把饭菜分来做了，我身子也好了不少，自己吃不完那么多，反倒是浪费了。」「况且分开做饭菜也得耗费不少银子，还不如和爹爹芙儿一起用膳。现在能省一些是一些。」李秦氏想了一想，说得也对，便点头答应了，「如此也好，看来乔儿也是勤俭持家之人。」说完，李秦氏便离开了李珺乔的房间，径直回去了。另一边李秦氏离开了李珺乔的屋子后，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回去做好准备，反而绕到了小厨房后的假山处，那里有一个人在等她。「
大娘子，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那个侯在假山后的妇人弯着腰，看起来十分谦卑顺从。「洪嫂，看来不能再在乔儿的饭菜下手了，她应该有所觉察了。」李秦氏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跟踪，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叫洪嫂的妇人在未进李府以前，她的亲爹是一名江湖郎中，颇懂养生调和之道，洪嫂耳濡目染之下，对草药食疗颇有研究。.c要不是她亲爹早逝，她那个偏心的娘亲为了给她弟弟一口饭吃，亲手把她买到李府去，说不定她跟随着她亲爹，也能有一番作为。只能说造化弄人，天意难违，才使她从平头百姓，被迫成为低下的婢女。但她也算幸运，李一.白见她手脚麻利，又懂养生之道，便把她送到老祖宗身边。入了长松居以后，倒是不愁吃喝，过得也比府上其他处所的婢女要体面一些。可惜她心比天高，觉得自己的平民出身可比贱民出身的奴婢要高贵得多，屡屡不服管事的一等女使的差遣，还惹得长松居众人鸡飞狗跳。老祖宗喜静，最不喜欢门滔滔不绝地说着家长里短的小事，远远就能听到了。老祖宗觉得她心境不和，老是挑起事端，屡次提醒她，但她依旧我行我素，丝毫不放在心上，老祖宗这才把她打发到小厨房做些洗洗切切的工作，一做就七八年，再没有挪动过位置。小厨房的工作十分繁琐，平日又需要砍柴烧火，自然和她在长松居做二等女使的时候无法相比。她天天在小厨房长吁短叹，抱怨老祖宗不念旧情。李秦氏本就不满老祖宗老是护着李珺乔，什么好事都想着她，对李秦氏亲生的两个孩儿却冷冷淡淡的。此时她见长松居好不容易出来个人，便借着当家主母的身份，给了洪嫂一些小恩小惠，让她以为李秦氏是个雪中送炭的好主子。殊不知她真正的目的却是想要挑拨洪嫂和李太君的关系，让洪嫂对李太君十分怨恨，李秦氏好把洪嫂收归己用。李秦氏以把洪嫂从小厨房解救出来，留在自己身边做一等女使为诱饵，成功让洪嫂对她言听计从。李珺乔自出娘胎以来，身子孱弱不假，但老祖宗延请名医，又每天几两燕窝用银挑子剔干净了细毛，慢慢熬了粥，给李珺乔滋补着，她的身子也就慢慢养了过来。但自从洪嫂进了小厨房不久，李珺乔的身子又差了起来，连请来的大夫都只说是娘胎出来的病症，只怕常有反复，虽然李珺乔的燕窝粥还是日久天长地吃着，但病症却总不见好。久而久之，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经纬楼的嫡出二小姐是个病秧子，见风就倒，激动就晕。不过洪嫂还是极有分寸的，从来不会出现连续几天的饭菜都有相克之物，不过是三四天内有上一两天，而且有时候是冷盘，有时候是饭食，有时候是果子糕点，不一而论。加上李珺乔多年以来都是自个儿单独
用膳，小厨房做菜用的都是寻常可见的食材，所以李府上下无一人察觉。直到原本看顾李珺乔的身体的黄大夫因为年老，辞别回乡，换了现在的这个李大夫后，李秦氏见李大夫的医术比黄大夫要高明不少，她开始担心食材相克的事迟早会暴露，终日忐忑不安。但当李珺乔说出她要随行上京的时候，李秦氏瞬间生出一点希望来，她在心中祈愿李珺乔在路上病发，无人可医，一命归西，这样，她搁在心头多年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李秦氏自问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李珺芙，为了扫清芙儿面前的一切障碍，她愿意举起屠刀，立地成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