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木屐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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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某种程度来说可以算是终极侮辱了。
在蓝染的眼中,似乎根本没有把他们当做同类或者正常的人来看待。
而且这种思路从蓝染的口中说出来又像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仿佛天然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一样。
对于蓝染惣右介来说,这个世界似乎从一开始就应该在他的手掌之中起舞。不论谁,不论什么人,在他的眼中都是可以随意利用的道具。
任何人想要踩在他的头顶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明知道灵王已经是一个死物,但是蓝染惣右介还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表现也非常符合所有人对蓝染的定义。
在正常的人,或者说蓝染被害者的眼中,蓝染惣右介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个彻底的阴谋家。他没有什么常人之间的伦理观念,更没有什么瀞灵廷之中常见的长幼尊卑秩序,有的只是名为蓝染惣右介的绝对的暴力和绝对的服从性。
那些曾经的老队长,认识的人,还有那些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个体,本质上来说都是他所利用的筹码和实验体。一些能够帮助他在瀞灵廷之中伪装生活的道具而已。虽然只是黑崎一心的一家之言,而且还有那些老熟人的一些说辞,但是从中也能够勾勒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冷酷无情的本质。
他从来都没有把其他人当做同类看待,也没有把死神当做自己的伙伴。只是能够利用的实验体,以及不能够利用的实验体,只是这样而已。
「……还真是高高在上说的好像要赏给我们骨头的样子,蓝染。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礼节这个概念吗?」
「我自认我我的礼数已经很周到了,志波一心前队长。」
站在公园的门口,蓝染推了推眼镜,很是温和的笑着对面前坐在椅子上的黑崎一心说道:
「弱者服从强者,队士服从队长,无权威者服从于有权威者,瀞灵廷无数年来都是按照这样的规则运转的。就好像是为了维护三界的和平,就会要选择一部分的流魂街的人死去作为平衡一样,这只是很正常的判断。」
「你们在处理流魂街的人的时候也不会特意对他们说些什么不是么?所以我也不会特意对他们说些什么。毕竟都是要处理的目标,是为了正常的世界而前进的必须的行动。所以他们的虚化和实验在我看来是和流魂街的死亡一样,有着同样重要意义的行为。」
「如果说流魂街平民的死是为了这个世界的平衡,那我认为平子真子和其他队长们的牺牲,是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从某种程度来说,我是很高效的。毕竟没有牺牲太多就有了成果。」
「……你果然已经疯了,蓝染惣右介。」
坐在公园里的黑崎一心表情冷漠的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蓝染,低声吼道:
「你居然把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的举动,和你对自己的战友痛下杀手的谋害混为一谈吗?!」
「那看起来你是认为有一部分人天然就比另一部分人高贵,那么,真有趣。为什么我选择让其他人或者你本人牺牲的时候,你会变得这么愤怒,而牺牲他人却又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这是致命的漏洞,你不这么想吗?」
「游魂和虚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是为了世界的循环,你到底明白吗!」
「那么,死神和虚之间的转化不就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循环而在努力么?你为什么又会对我如此不满?我反而不是很理解。」
看着那咬牙切齿的男人,蓝染惣右介的表情愈发的柔和起来。
「就像是在战争中清缴敌人不算犯罪一样,只是很自然的一种选择和抉择而已。我始终觉得黑崎前队长你跟我之间应该没有什么矛盾才对。倒不如说,跟灭却师相结合的你,才是从死神的角度来说真正有罪的,不
是么?」
「甚至为了灭却师的生命放弃了自己身为死神的责任,让瀞灵廷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动荡。身为志波家族的当代族长莫名消失,让志波海燕等人失去依靠,说到底,不都是因为你的这一举动而导致的么?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大罪的话,那么罪责恐怕并不是在我身上哦,黑崎前队长。」
「真正导致尸魂界五大贵族动荡,可能造成剧烈影响的存在,从来都不是什么某些队长的神秘失踪,也不是什么实验。而是因为,身为贵族的你,还有同样身为贵族领袖的四枫院夜一的出逃才对。四十六室因此产生了多么剧烈的震荡和不安,又因为这些事情在内部处理了多少死神,有了多少利益交换,我相信你才是最清楚的那个。」
「……」
看着面前在夕阳之中仿佛沐浴着最后光辉的蓝染惣右介,黑崎一心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直接一拳打过去。
但是他也知道,蓝染惣右介所说的并不只是一席空话。他确实是犯了死神的大忌,找到了所有灭却师的残存但却没有进行上报,同时为了一个灭却师而放弃了自己身为志波家家主,身为贵族的重要职责,将十番队弃之不顾。
如果真的要去进行什么所谓的审判,四十六室绝对会开心的把他丢到无间之中。正是因为志波一心这样的想法,志波家最后在尸魂界的可能兴起的希望也彻底覆灭了。虽然家族都没有说什么,志波空鹤等人也早已经搬到了流魂街生活,但是对于志波一心来说,他的罪孽是最为深重的。
对于死神,对于护庭十三番队,志波一心的罪责要远比暗中做实验的蓝染惣右介来的重大。
而且像是还嫌不够一样,蓝染惣右介并没有停止他低沉而又充满着煽动性的话语,而是将范围逐渐的扩大,继续扩大下去。
就像是要将志波一心的内心彻底戳烂,变得千疮百孔一样,就好像是要把他这些年的愤怒和不满全部都化作乌有一样,那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再一次的将一些常识化作粉碎。
「如果把所有的罪责都归于我的身上,会让你们感到开心的话,那倒也是可以。但是,为什么四枫院家的家主和志波家的家主最终会被我算计到这种程度,你觉得这是我随意做到的事情吗?」
「四枫院夜一,浦原喜助,志波一心,分别是四枫院家的家主,研究开发局的初代局长,以及志波家的家主。同时你们和王族特务零番队有着非常良好的关系,而且掌握前往灵王宫技术的你们可以说天然的在尸魂界根本就是处于不败之地。那为什么,又会被我轻而易举的构陷成这个样子,我相信理由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真正动手的人是我么?逃脱自己责任,导致后续一系列悲剧的人,到底是我,还是四十六室?因为贵族之间的游戏让你们感觉到厌倦,所以就不想要继续折腾下去,只是单纯的逃避现实一样的叛逃就可以了。为了爱情,为了友谊,为了亲情,原本不可能失败的你们就这样被轻易地赶了出去。这究竟是为什么,我相信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我只是在做一个很正常的事情而已。」
「涅茧利队长可以将死神做成人肉弹,那么,被炸死的死神们又是怎么想的,他们的亲朋好友呢?你们究竟是愤怒于我做了错事,还是愤怒于我做的事情和你们的立场相对?」
「……你来到这里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故意恶心我的么?」
黑崎一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了起来,看向了面前的蓝染惣右介,表情没有丝毫的动摇。
「前尘往事和一些过去的事情我都无所谓,我现在关心的只有一护和我的家人。只要为了他们,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你现在的出现威胁到了我家人的生存,只是这样而已。你这样满足了么?」
「那可真是有趣。毕竟
在我的印象之中,我可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黑崎一护。倒不如说,最希望他能够成长的人,就是我。」
「你这混账——」
「哦呀哦呀,这可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身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啊。」
正当黑崎一心有些憋不住自己的情绪的时候,一个轻佻的声音从公园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这个年久失修,根本没有什么人来的儿童公园内,今天看起来倒是颇为热闹的样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公园的门口就又站着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身影。
带着绿白色条纹相间的高边帽子,穿着一身绿色的和服,踩着木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江户时代出现,追求那个时候的时尚的黄发男人正拄着文明棍走到了公园内,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两个男人拿出了一把折扇遮住了嘴巴,发出了有些轻佻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的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么?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来到现世了?不过真抱歉啊,这里可能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或者人,就当是为了你我之间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你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比较好哦?毕竟在这里的动起手来的话,你可能是比较吃亏的那一方才对。」
「喵~」
一声轻轻地猫叫声从灌木丛之中响了起来,一只纯黑色的猫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淡黄色的眼球凝视着公园中央的蓝染惣右介。
前代技术开发局局长,被钦定为「聪」的五大特级战力之一,几乎拥有着无穷无尽的手段的浦原喜助。以及掌握了最高等级的暗杀术,爆发力几乎无人能及的四枫院夜一。
虽然同样是穿着义骸的样子,但是从目前的状况来看,二对一,很明显是他们那边更有利一些。再加上能够随时爆发出秘术的志波一心,从理论上来说,他们三个人或许能够杀死如今在这里的蓝染惣右介也说不定。
但是在这夕阳之下,木屐帽子浦原喜助却并没有贸然动手,只是推了推自己的帽檐,低声质问道:
「你到底要从我们这边得到什么东西?」
「并没有,只是过来打声招呼,顺便确认一下黑崎一护过的怎么样而已。」
看着面前三个人,蓝染惣右介丝毫没有什么畏惧的表情,很是和善的回答了浦原喜助的问题。
「不过现在看来黑崎一护过得应该还算可以。毕竟在三名队长的看护之下一起成长,一定是不会出现什么危及生命的危险的吧?」
「……第二个问题,你到底是怎么来到现世的?」
「你不应该很清楚么?浦原喜助队长。我是通过穿界门抵达了空座町的,这是我的职责。」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回答我。」
带着奇怪的帽子,穿着木屐拿着拐杖的奇怪男人有些莫名的沉默下来,在帽檐下的眼睛冷漠的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蓝染。
「你真的是蓝染惣右介么?」
「……」
蓝染惣右介站在公园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的看着面前的浦原喜助。
而坐在椅子上的志波一心则是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那边穿着一身绿衣的浦原喜助。
「什么?他不是蓝染?」
「啊,稍微有点奇怪啊,毕竟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位蓝染惣右介表现出来的情况可跟我们熟悉的那个蓝染惣右介可是完全不一样。」
对于黑崎一心表现出来的震惊,在公园另一角的浦原喜助点了点头,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笑眯眯的蓝染惣右介。
「虽然看起来好像都是那样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本质上可是完全不一样啊。他刚刚可没有嘲讽你的意思哦,这位自称是蓝染惣右介
的人可是很认真的询问你两者之间的区别呢。」
「从我的角度来说,当然是更亲近的人更加重要一点,只是志波队长你可能没有办法详细回答吧。所以这就有点奇怪了,为什么那个一向给人一种傲慢的难以置信的蓝染惣右介,会问出来这种问题,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才对。」
「蓝染惣右介是不在乎任何人的。这种问题就不可能从他的口中出现。制造崩玉也好,伤害他人也好,这对于蓝染来说是呼吸一样正常的事情。你会因为自己的呼吸而去问其他人能不能呼吸么?当然是不会的,蓝染惣右介从头开始就不可能问出来这样的问题。」
「最重要的,蓝染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征求我们的意见的。你到底是谁?」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吗?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浦原喜助,蓝染惣右介推了推眼镜,看向了面前这位理论上不出意外将会在数个月后将自己封印的男人。
「我认为我的表现并没有任何问题才对。正因为我对于所有生命都是一视同仁,所以我才能够传达出来这样的疑问和想法。正因为我对所有人都感觉一样,才会询问他人的意见。这难道不是这样吗?」
「只要稍微对蓝染的行径有所了解,或者真的被蓝染愚弄过的话,很快就能够察觉到你的不对劲了,这位自称蓝染的先生。」
对于面前似乎还是有点执着的身影,木屐帽子浦原喜助叹了口气。
「讨论?认可?他人的生命?蓝染什么时候有征求过其他人的意见了?那家伙只是会自顾自的按照自己的决定去行事,等到出了结果之后再站出来表现出来自己的成果。像是现在这样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出来商讨,可绝对不是那个蓝染的作风。」
「总之先去做事情,等到事情做到了再去谈论,这才是蓝染惣右介一贯而来的行动。他会先把事情都做一遍,不论那个事情到底情况是怎样,本质如何,只要认为是对自己有意,蓝染那家伙都会去做一遍。」
「当然了,我这里还有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来证明你并不是蓝染惣右介。」
浦原喜助从怀中丢出来一个看起来小巧精致的药丸,上面很快投影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细致的画面。
全身上下被各种监控仪器和绷带绑满了,几乎满满当当的成了一个囚犯的蓝染惣右介正神色平静的站在半空之中,尽职尽责的处理着那些越界的虚。
不论是从行动还是从扩散的灵压和灵威来判断,那上面附着着的概念都是完完全全的蓝染惣右介。而在死神的世界之中,灵压就是确定一个人最好的方式,而将一个人的灵压彻底转变成另一个人的技术和能力,在死神的认知之中,还并不存在。
或许涅茧利会研发出来这样的技术,或许将来可能会有这样的行动,但是综合考虑进行判断的话,就能够发现这个在公园里的蓝染,实在是有些平和的过分了一点。
这个人不是蓝染的理由就是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过于像是蓝染了。仅此而已。
「所以,这位自称蓝染惣右介的先生,你到底是哪位?」
看着面前的蓝染,浦原喜助推了推帽檐,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