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搞大事情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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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这可以办成靖康以来最大案子？之前军器监的铁甲案已经牵扯了一批官员，也没见多大啊？那不一样。王寻的这个案子里，有关于王寻在当地强买良田一事。这件事，往小的来说，是大宋朝的常态。往大的来说，只要赵宁愿意认真，可以拿这件事，好好查查此次的涉事官员，多拔几根萝卜出来。显然，赵宁是准备认真了。高俅从皇宫出来后，立刻回到皇城司衙门，分三批人马去拿人。分别去了盐铁司、都茶场、太府寺。这三个衙门，都是肥水衙门，全部与钱和买卖打交道。等皇城司的人到的时候，他们还在衙门里泡着茶、聊着天，甚至太府寺丞王传庆还准备跑到东华门外去找妹子谈谈人生，左脚还没有迈出去，就被抓了起来。“你们！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太府寺衙门重地！”“我们是皇城司的人，诸位，我们没别的事，只是想请诸位回去喝杯茶而已。”“胡说八道，皇城司何时有随意拿人的权力了，尔等快快退下，否则我一纸奏疏到陛下那里，吃不了兜着走！”指挥使何彬说道：“好啊！回皇城司去给他纸，让他写！不写出一万字，不准停！来人，抓了！”“你们敢！”“抓人！”却见几个皇城司的人上来便将王传庆给押了起来，里面的正在喝茶闲聊的官员纷纷探出头来。何彬带着人就冲了进去，又拿了一个主簿，在一众官员震惊的神色下，将人带走了。这些太府寺的官员们顿时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这帮皇城司的丘八们，太猖狂了！我们要弹劾他们！众人愤怒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提笔一脸正义凌然，开始写弹劾奏疏。这下不仅仅是太府寺的人奋笔疾书了，都茶场，盐铁司的人都开始写。一个个官员，仿佛顿时范仲淹附体，明明是弹劾皇城司，去摆出一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架势。高俅的速度不可谓不快，真男人！中午的时候，那些个官员都被请到皇城司“喝茶”。王传庆一脸懵逼：茶呢？不是要叫本官来喝茶的吗？你们怎么还上手铐了，怎么还把我绑起来了，啊……其他人也被铐起来了。皇城司的人开始对这些官员一顿皮鞭加滴蜡。皇城司：说！快说！王传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皇城司：说！不说就往死里打！王传庆：说说说！说什么啊！你们倒是问啊！一上来就开始打！什么都不问！老子说什么！中午的时候，在高俅忙着用皮鞭伺候那些官老爷的时候，赵宁便去换了一身甲胄，带着禁卫军，一路出了东京城，往城北面的新军大营去了。马上要砍人了，得跟军队打个照面，联络联络感情，到时候若有意外情况，可以用军队来兜底。赵宁顺带着就把岳飞带上了。岳飞本来是想回河北去复命的，被赵宁暂且留在了汴京。宗
泽的事，后续有新的安排，岳飞现在回去也不顶用，不如在京师多留一段时间。这太府寺、盐铁司、都茶场的官员被皇城司抓去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东府。吏部尚书莫俦正在政事堂，听闻这事后，不是第一时间想着去找皇帝评理，而是立刻开始捉摸着发生了什么。他立刻悄悄跑到皇城司去找高俅，打听了事情始末。按理说，随意把官员抓了，在大宋朝那是相当于踩猫尾巴的。可是咱们的莫俦莫尚书现在不是这么想的，他开始捉摸着，站队的问题。现在赵鼎入主政事堂，正在筹备物资入京一事，朝局风云变化，听说李纲要回京了，若是自己再不行动，说不定哪天吏部尚书都没得做了。这赵鼎是变法派，还是保守派？他会不会排挤自己？会不会是另一个蔡京？李纲回来后，朝局会变成怎样？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莫俦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政治危机。所以，他准备开始跪舔赵官家了。那个高俅跪舔，舔得现在威风八面，在东京城走路都是横着走，没人敢惹。自己也去跪舔跪舔，再和高俅打好关系，不久可以对抗接下来朝局的新变化了吗！相通了这一点，莫俦个小机灵鬼立刻就屁颠屁颠往皇宫跑去，准备去开战他的跪舔技术。你看，官僚从来不是铁板一块，他们相互争夺利益，相互倾轧！大家都在存量市场里内卷，你不去争夺，就是别人的了。可惜莫俦刚到宫门口的时候，被告知赵官家出了宫。此时，听闻赵官家来了，张叔夜从黄河南岸的军营到了新军大营，率领新军军官们亲自去迎接圣驾。等赵宁抵达的时候，众人纷纷道：“臣等参见陛下。”“都不必多礼。”赵宁从马上下来，看了一眼周围，新军披着甲胄，整齐列队，军容鼎盛。这支军队在之前的守城中，表现得非常突出。而赵宁让张叔夜又择优选了一批人出来，这可都是在血与火中走了一遭的。气质与之前全然不同。赵宁对张伯奋说道：“张卿，你这身甲胄看起来很不错，脱下来给朕试试。”张伯奋大吃一惊，周围的人也都很是惊讶。张伯奋连忙说道：“陛下，臣不敢，陛下是九五之尊，怎可……”“无妨，太祖也是军伍出身，也穿过甲胄，朕怎么就不可以了，脱下来。”张伯奋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张叔夜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赵宁便将自己的甲胄脱了下来，他本身就是穿甲胄来的。等脱下来后，便换上了张伯奋的。一边的岳飞看得更是心惊，这位官家还真是有意思啊！赵宁穿上张伯奋的甲胄后，走到列阵的士兵面前，然后在一个普通士兵面前停下来，他说道：“王智，朕记得你。”那士兵大吃了一惊，立刻涨红着脸，激动地说道：“陛下……陛下……”他有些紧张，不，他非常紧张。赵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与金军大战一场后，朕当时去安抚伤员，记得你在背伤员，朕还记得你的左手臂的甲胄都破了，手有受伤。”王智更加激动，他大声说道：“陛下，我的伤已经好了！”“好！你是好样的！”赵宁扫视一圈，突然大声喊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我大宋的好男儿！”众人大声道：“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声音一浪比一浪高。过了好一会儿，赵宁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这才恢复安静。他又说道：“朕知道，诸位心中都在关心这几个月俸禄的问题，朕之前承诺过，不会再随意不给俸禄了。”“金军退兵，朕已经安排张相公，清点军册，下个月便能将诸位的俸禄一并发下去。”皇帝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军官们则大声喊道：“都肃静！”慢慢恢复安静。赵宁又和颜悦色说道：“朕心知诸位需要俸禄养家，替朕转告你们的家人，朕不会亏待为国尽忠的人。”皇帝的三言两语，再加上穿上了张伯奋的铠甲，立刻在这里塑造出了让人尊敬的形象。连一边的岳飞都心生感动。有这样的赵官家，大宋何愁不能重振旗鼓！等下午回宫的时候，文德殿的御案上，却是摆满了奏疏，全部都是与上午高俅抓人有关的。弹劾高俅的奏疏，如同雪花片一样飞了过来。然而，高俅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审问结果已经出来了。他自己看完，都捏了一把汗：这东西要是给了赵官家，接下来局面会怎么走啊，这必然是一场政治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