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另五章 林冲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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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的禅杖,在离高衙内的眼皮只差一根头丝的地方,猛然停住了。只听他断喝道:“若再敢图谋不轨,打扰我兄弟的家人,洒家却不管你是什么鸟衙内,定然要了你的狗命!”
高衙内早就闭上了眼睛,这时都还不敢睁开,只道自己已经死了,裤裆里骚的臭的,已经一起出来。
鲁智深喝问:“说!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平日横冲直撞、不可一世的高衙内,此时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他带来的那些帮闲狗腿子,有的终于壮起胆子,过来代他回答:“大师息怒!大师息怒!衙内委实是不知道今天遇到的是教头娘子,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后是断然不敢再冒犯的了!”
鲁智深也受不了高衙内裤裆里的臭气,只好捂住鼻子,一收禅杖,喝道:“还不快滚!”
帮闲狗腿子们立即扶起高衙内,抱上马,簇拥着他,屁滚尿流地走了。
武松看着鲁智深,心道:还是这和尚有勇有谋,和我想的一样。
显然,鲁智深刚才的举动,并非是真的要杀高衙内,而只是想吓一吓他,使得这个混账官二代不要再来骚扰祸害林冲一家。
作为穿越者,武松知道,按照前世书中所写,高衙内之所以会无视林冲的非凡武艺,一再骚扰逼迫林冲娘子,其实是与林冲本人的过于懦弱隐忍分不开的。
面对自己的夫人遭到调戏这种奇耻大辱,林冲本来想痛打作恶者,但现对方是高衙内之后,居然就忍着不敢下手了,这无异于是在暗示高衙内:我畏惧你爹爹高俅的权力,害怕你,不敢把你怎么样。
这样,高衙内不有恃无恐、继续来谋夺林冲娘子,那才是不合常理了。既然你这么怕我(怕我爹爹的权势),那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为什么不能进一步逼迫你?玩了你的老婆又怎么样?
就像一条疯狗,如果现人怕它,它就不会怕人,反而会更加追着人咬。这,原本就是高衙内这种仗势欺人的二代们的混账逻辑。
从这个角度来讲,林冲娘子甚至根本就是林冲的怯懦隐忍给害死的。
哪怕是个根本没有林冲这种武艺的草根百姓,遇到高衙内这种二代,如果不能当场作,起码也懂得要与之决裂,就算是带着家人逃之夭夭,都比林冲这种做法更负责任。
因此,尽管林冲武艺高强,武松却其实内心里是有点不看好他的。他之所以要坚持狠揍高衙内一顿,一来是为了出口气,二来就是想要吓破高衙内的胆子,使得他有所顾忌。
而鲁智深的想法,显然与他一样,刚才那一禅杖,不在于真要高衙内的小命,而只是为了让高衙内这厮心里感到害怕,有所畏惧,不敢再来骚扰。
可是,此时,林冲的脸色,却显得甚是尴尬,似乎是在责怪武松和鲁智深不该如此对待高衙内。他似乎是在担心,这样一来,高衙内必然更加怀恨在心,他也会因此得罪即将担任太尉一职的高俅。
倒是林冲娘子,这时惊魂已定,恢复了镇定大方、淡定从容的美丽神情,在使女锦儿的扶持下走过来,向武松和鲁智深见了礼,表达感谢之意。
武松忙道:“嫂子快别多礼!您可是武松的救命恩人哪!”
林冲这才知道,原来武松就是之前自家娘子在郊外所救的那个被蛇咬的人。当日林冲娘子去郊外庙里烧香求子,回来的路上遇到武松被蛇咬,便出手救了他,回来自然告诉了林冲。
既然武松的命是自己的夫人所救,林冲对他就更加不似对鲁智深那么客气了,嗔怪道:“兄弟,你既然知道我家娘子对你有救命之恩,便该多替我家想想,不该像刚才那样,彻底得罪了高衙内!”
武松正待说话,鲁智深已经忍不住道:“哎呀,林冲老弟,你怎么会这样想?那高衙内冒犯的可是你的夫人呢!武松兄弟这也是为了警告他,不要再来惹事,纯属一片好意啊!”
林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说得有点过。当下,便因着要送受惊的林冲娘子先回家休息,和武松、鲁智深拱手别过,带着夫人和使女,先回家去了。
这边,鲁智深却又来劝武松:“不要怪林冲。他毕竟是拖家带小的人,在未来的上司儿子面前隐忍几分,也是该当的,总不能像我这样,一拳打死郑屠那王八蛋,结果是有国难奔了!”
武松笑道:“我只是担心,那高衙内不肯善罢甘休。这厮祸害京都,欺压百姓,不如一了百了!”
鲁智深也笑起来,道:“好个一了百了!兄弟说的是!不过,这件事且待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继续喝酒。我跟你说,我当和尚的时候,要剃头,师父说剃头就是斩断烦恼丝,叫一了百了。可我剃头之后现还是有不少烦恼,甚至烦恼更多了。只有喝醉了酒的时候,心里才不觉得郁闷,才是真正一了百了!哈哈哈!”
武松便跟着鲁智深,继续回大相国寺菜园子去喝酒。走得几步,鲁智深却猛然一回头,四处张望了一下。
武松也感到心中有些异样,问:“师兄现什么了么?”
鲁智深道:“却是没有现,不知道是谁在窥探你我兄弟!”
原来,是他们两人都感到,背后有人在跟踪窥探他们。鲁智深的感觉当然比此时的武松更敏锐,因此率先猛回头观察,但却什么也没现。
武松道:“会不会是高衙内那厮的狗腿子?”
鲁智深道:“不会!他那厮带的那些狗腿子,都是些乌合之众。刚才跟踪窥探你我的人,能够迅速逃避我的回头观察,只怕也是有点身手的!”
两人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跟踪窥探他们。不过,他们两人自然都是艺高胆大之人,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偷窥,心里留了意,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依然回到大相国寺菜园子,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