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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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曦将自己看到的景象转述给褚彦。
除了那被困在冰墙后面宛若冰雕的巨龟，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
如何离开山河万象盘？
按照道源老祖所说，离开万象盘的关键，便是找到此方场景中的五行至极之力。
虞曦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冰墙后面的五行之力，比路途中经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强上无数倍。
窥破万象盘的契机，怕是也在这冰墙之后。
“我们得想法进去。”褚彦传音道。
恢复前世记忆，他脑子里多出许多这一世没有的经验。
略一沉吟，他想出办法：“等下我会泄露一丝气息，引动那股力量出击。在我被那股力量卷入冰墙那头时，你趁机也跟过来。”
虞曦没有开口，心神微动，褚彦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待她询问，便主动说道：“那些阵纹吸食血肉神魂，我如今寄身于木头人偶，若无意外，那些阵纹从我身上榨不出力量，便会将我置之不理，寻找下一个目标。”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若有危险，我也可舍弃这只木头人偶，收敛气息藏在一旁。”
他不会轻易将自己置身险境。
这下虞曦没什么好反对的。
里面那只巨龟究竟是何情况，总归要进去探上一探。
未免进去的人太多，暴露太早，虞曦传音交代墨蛟等人守在外面接应，接着便对褚彦说道：“我准备好了。”
她将怀里的木头人偶取出，轻轻松开手。
褚彦没有控制木头人偶飘在空中，而是任由它自然下落。
“啪”的一声，木头人偶坠入水面。
小小的水花，在湍急的流水中显得微不足道。
然而冰墙之后，那道才刚沉寂下来的气息，一下就捕捉到这丝异样，从墙后穿透而出，目标直指木头人偶下落的位置。
虞曦屏住呼吸，收敛全身气息，就停留在距离木头人偶不足十丈的位置。
低头看，原本落入水中的木头人偶，已被一道无形之气从水中卷出。
虞曦的视线紧紧跟住木头人偶，就在木头人偶即将没入冰墙的刹那，她终于动了，身影一闪，几乎紧贴在木头人偶旁边，借着这个机会一闪进入冰墙之后。
整个过程里，那道卷着木头人偶进来的力量，没有发现丝毫异样。
它就像是在完成某种设定好的工序一样，将木头人偶带进来后，往地面上其中一道阵纹上方一抛，接着便不理会木头人偶，自顾再度沉寂下来。
这倒刚好方便了虞曦与褚彦行事。
木头人偶是“死物”，上面自然没有阵纹需要的“能量”，阵纹根本亮都没亮。
等了两息，感受方才那股力量已经彻底沉寂，躺在阵纹上的木头人偶悄悄隐匿自己，从阵纹上飞了起来。
就在它离开阵纹的刹那，空间内那股汹涌的力量再度出现，极有压迫感的气息顷刻间充斥整个空间。
虞曦与褚彦都收拢气息，隐匿好身形。
过了几息，那股力量无所收获，再度沉寂下来。
木头人偶悄然飞回虞曦身旁，褚彦的声音同时在识海内响起，“果然如我们所料。”
他们如今都不是真身在此，就算气息外泄，危机也远不及生活在这里，有血有肉的妖兽。端看如今还好端端飘在这里的长易，就知道了。
只余神魂，没有血肉的他，显然也无法引起阵纹的“兴趣”，被带到冰墙这边后，就被置之不管。
虞曦隐去身形，她能感受到长易所在的位置，长易却感受不到他们的到来。
刚才虞曦的气息惊鸿一现，给了他一丝希望。
他正在奋力搜寻着离开的方法。
“莫急。”虞曦悄然传音，提醒了一句。
长易先是一愣，随即迅速镇定下来。
虞曦能给他传音，就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冰墙后的这方空间。
“你顾好自己，待我们摸清这里的情况，再找机会一同离开。”
长易对着眼前的虚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他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便是尽量别拖后腿。
交代完长易，虞曦带着褚彦动作轻缓地朝空间中心那片冰柱靠去。
覆满冰雪的巨龟，不愧一个“巨”字，越是朝他靠近，便越能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原本从远处看，这龟是匍匐在地上，到了近前才发现，单是伸出龟壳的一截小腿，都需要抬头去仰望。
“冰柱上的阵纹……”
就在虞曦观察眼前的巨龟时，褚彦视线落在面前的一根冰柱上。
凑近看，这冰柱上也刻满了细细密密的纹路。
“这些阵纹怎么了？”虞曦问。
“我总觉得似曾相识。”这种熟悉感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刚才在冰墙外，他就有过这种感觉。
“你见过这些阵纹？”虞曦惊讶。
就算褚彦已经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那也仅仅是记起万年前的事情。
而这个地方形成的时间，早已不止万年。
褚彦怎么会觉得这些阵纹眼熟？
除非……
“又是与凌霄宗有关？”
褚彦皱着眉点头，他应当是在忘尘峰藏书阁，看到过与之相似的阵纹。不是这一世，而是万年以前，身为擎苍弟子的那一世。
忘尘峰内留有相关记载，说明布置这里，困住这只巨龟的人，很可能与凌霄宗有关。
倘若真是那样……
几万年前，就在此地使出这般阴毒的手段。
凌霄宗这一脉，还真是从根子里就烂了。
几万年前的事，想要搞清真相，无异难如登天。
虞曦将手伸向眼前的巨龟，掌心搭上他覆满冰雪的腿，刹那间便已感受到，这只龟早就没了生命。
只剩下一具庞大的躯壳，神魂与气血，早就消散在时间的长河中。
看来他们在巨龟这里，找不到答案。
虞曦正欲转身探向别处，忽然脚步一顿，又转回视线，重新望向巨龟。
他虽陨落多年，神魂与气血早就消散，却尚存一抹残念在人间！
就如先前伏蜇一直徘徊在洞府内未散的残念一样。
先前那些嚎叫、悲鸣，便是那仅存的残念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