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圆桌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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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骑士选拔赛后，亚瑟为所有表现出众的骑士都进行了授勋，不仅仅是崔斯坦与兰斯洛特，还有许多其他出类拔萃的骑士也留在了卡美洛特。等到亚瑟将事情都安排好，梅林便催促着骑士王赶紧和他出发，去见湖中仙女——毕竟敌人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得在那之前把强力的武器准备好才行。因为是被催促着上路，都没能好好地再和新婚妻子温存一番，亚瑟难免也有些失落，而当他得知目的地不过是卡美洛特附近的某个湖泊时，哪怕是温柔体贴的亚瑟也眯起了眼睛，盯着梅林说道：“梅林，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哎呀，这都因为亚瑟你和王后卿卿我我太黏糊啦，我可是为了卡美洛特的单身汉们着想，免得他们因为太过嫉妒而导致纷乱呢——”梅林还想装疯卖傻，不过亚瑟平静地微笑着，手掌已经放到了剑柄上，银发的花之魔术师话锋一转，坦然道：“开玩笑的啦，亚瑟，你对湖中仙女有多少了解？”“湖中仙子是妖精的其中一个种族，往往是在湖泊与河水中生活。”亚瑟毕竟是梅林教导过的学生，他很快便将答案说了出来。梅林打了个响指：“不愧是亚瑟，果然记得很牢固。湖中仙女掌控着所有的湖泊与湖水，但是水同样也是人类的生命之源，你认为当人类潜入湖底时，是否能够见到湖中仙女？”这当然是没有过的，即便湖中仙女的传说流传得十分广泛，经常有听到某某英勇的骑士得到了湖中仙女的赏识，被赠送了强大锋利的武器、或者是万能灵药的故事，但是没有听到过人类潜入湖底就能见到湖中仙女。“因为湖泊或者河流，不过是媒介，而光有媒介还不够，是需要‘钥匙’，才能让通道打开，见到湖中仙女。”梅林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去往东方，在遇到的第一个湖泊里丢下‘钥匙’，毕竟在拜访别人的时候，尤其是还有求于人，总得礼貌地敲门等待回应吧？”梅林说了一个俏皮话。亚瑟松开皱着的眉头：“原来如此。”亚瑟没有问题梅林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钥匙’，但可以推测得到‘钥匙’的过程并不轻松，而以梅林的性子来说，他不是会大谈特谈自己功劳的人，亚瑟也没有在这方面上过多纠结——既然梅林信任他，认为他可以得到湖中仙女的认可，亚瑟自然也不会辜负梅林的信赖。他们骑马往东方走，在经过三个山头后，终于遇到了第一个湖泊。这个湖泊宛如一块紧紧地躺在山谷地步的蓝宝石般莹润可人，清澈的湖水可以看到底部那细腻的白砂与斑斓的游鱼，可想而知这水质有多么好。梅林在衣袖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琥珀，在琥珀之中凝固着一朵模样和颜色都十分奇特美丽的花朵，在察觉到亚瑟的目光时，梅林解释道：“这
是来自理想乡阿瓦隆的花，想要在这边的世界得到一朵可是相当不容易的。”不过梅林却毫不犹豫地将这朵来之不易的琥珀之花扔到了湖水里，很快那透彻的湖水便将琥珀之花给吞没了，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不管是梅林还是亚瑟，都依然耐心地站在原地。又过了一阵子，扔下琥珀之花的湖面还在不停地荡漾着细小的涟漪，只是那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直到形成了水花飞散的旋涡。“有什么事吗？”轻柔动听的声音从湖水的旋涡里传来，一个人影浮现在了水面上，他有着和湖水一样的蓝发与蓝眸，身体却是呈现出剔透的半透明，隐约可以透过他的身躯，看到后方郁郁葱葱的森林。“尊敬的湖中仙子阁下，我是卡美洛特的宫廷魔术师梅林，这位是卡美洛特之王，也是未来的大不列颠之王——亚瑟·潘德拉贡。”梅林优雅地向这位湖中仙子行了一礼。这位湖中仙子是极为少见的男性妖精，一般而言妖精都是女性的力量更加强大，但偶尔也会有特殊的强大存在，看来那些喜欢恶作剧的妖精可是吃亏了。“我们此番前来，是恳请您赐予足以匹配上吾王的武器。”“梅林与亚瑟吗……呵呵，我知道你们。”湖中仙子轻笑了起来，他抬眸看向了金发的骑士王，与银发的花之魔术师，笑声宛如从山间上汩汩流淌而下的溪水般轻快悠扬。“我是维维安，想要强大的武器当然可以，只不过需要通过我的考验。”以湖中仙子维维安这个化身出现的摩罗伽脸上的笑意加深，就连祂也没有想到还能有这样的发展，果然有时候还是得亲自参与其中，才能得到意外的惊喜。摩罗伽伸出手，方才梅林投入湖水中的琥珀之花，外围包裹着的松珀已经融化开来，只剩下那朵颜色绚烂的花朵舒展着瓣叶，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异香。摩罗伽将这朵花别在了自己的发间，随后又朝亚瑟王轻轻挥手。“过来吧，亚瑟王。”亚瑟呼了一口气，他迈开步伐走入沁凉的湖水中，透明的湖水传来了一股难以抵抗的吸力，水流也很快包裹住了亚瑟，将他卷入其中。亚瑟没有反抗，因为他已经判断出来这只是传送而已。亚瑟的身影消失后，梅林倒也没有打算干站在这里等，他目光盯上了那神态平和的湖中仙子，笑眯眯地凑了上去：“维维安阁下，不知道您为亚瑟准备了怎样的考验呢？”梅林心里打着凑近乎的主意，不管怎么说，除了能让亚瑟顺利通过考验外，若是能让这位妖精阁下再多送亚瑟一些武器，那就更好了。摩罗伽则看向了依然站在原地的梅林，他当然看出了梦魇内心打的主意，说实话他并不意外，毕竟梅林就是这样的性子，就连打开通道的‘钥匙’其实也是他从其他的妖精手中骗来的——也难怪阿瓦隆有不少妖精对梅
林恨得咬牙切齿，甚至还求到了摩罗伽头上，让摩罗伽给这个恶劣的混血梦魇一点颜色看看了。暂且不提妖精们的请求，摩罗伽也有些好奇，祂若是增添了这个变数，会对既定的未来产生什么有趣的影响吗？出于这一点的考虑，摩罗伽微笑着驱动水流靠近了花之魔术师，那些原本温驯的湖水在顷刻间化为了密不透风的牢笼，将梅林禁锢其中。梅林眉头微皱，试图凝聚魔力突破水牢，一边口中试探地发问道：“不知道在下是哪里做得不对，竟然劳烦到维维安阁下出手？”摩罗伽闻言也笑了起来：“你得到的‘钥匙’是怎么来的，难道梅林你自己不清楚吗？”摩罗伽打了个响指，维维安这个化身的面容散开水雾，露出了些许祂本来的面目。梅林瞠大了眼睛，他仿佛化身为被蛇发女妖的目光所凝固住的石像，动弹不得，心跳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着，大脑仿佛要被眼前所目睹的光辉照耀得融化，灵魂里涌动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洪涛，仅仅只是一眼，梅林的内心里只剩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成为祂的所有物”这一个念头了——这毫无疑问是剧烈的、扭曲的、疯狂的、癫昂的、爱意！游离人世、轻佻风流的梦魇终于也踢上了一块铁板，他本该一尘不染地站在河岸边，看着人们在河水中苦苦挣扎，但梅林终究忘记了，尽管他是梦魇，可仍然有一半的血脉是人类。既然是人类的话，自然也会被生命与光辉之美所震慑。摩罗伽不过是将真身泄露了一瞬，傲慢又轻佻的花之魔术师便彻底沦陷了，他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改变，可是却无力抵抗来自对于美的追求本能。蓝发的湖中仙子将水牢散去，但是梅林没有攻击，没有逃离，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面颊泛着桃色的绯红，心跳猛烈跳动撞击着擂鼓，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回响，它那么雀跃、那么兴奋，甚至想要从梅林的胸腔里跳出去，扑到眼前湖中仙子的怀里。“这是诅咒吗？”梅林的双眼被摩罗伽真身泄露一瞬的光辉之美灼烧得充满泪水与血丝，可是来自那灵魂深处的本能，却依然让他无法移开眼睛，只能感受着那心脏都要离体而去的兴奋与欣喜，痴迷而偏执地继续追求着那已然被遮蔽起来的光辉。“不，这是祝福。”摩罗伽轻笑着回复道，随后消失在了梅林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