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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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曦浑身一震。脑海里响起系统播报的声音。【卡牌同步率正在下降——】【89%，73%……50%……0】那股要将灵魂撕裂般的癫狂感，瞬间消失。朝曦回过神来，将中阶怨气珠塞进兜里，转身看向丹尼。丹尼的状态很糟糕。身体内的血液被乌金手套吞噬大半，连能从伤口处往出流的都没有。要不是他的能力特殊，身体素质强大，早就断气了，根本不会等到朝曦回过神。站在丹尼身旁的妞妞双手猛得分开，再合十。圈在她身边的法阵消失，结界也化作微光散去。朝曦几步跑到丹尼身边，游戏程序播报了什么，她也没时间听。“丹尼哥怎么样？妞妞呢？”乌金抢先回答：“不好不好，***一点不好，他要是再不找那个身上没几两肉的人类治疗，就***要死了！”“妞妞没事。”朝曦皱眉，立即弯腰扶起丹尼，将人半背在背上，又让细绑带把人固定住。“那个人在哪？”乌金急忙道：“先直走，出巷子！那个总有一堆吃起来塞牙的人类聚集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朝曦愣了下，道：“你说的不会是银城老年大学吧？”“啊对对对！就**是什么年学的，就那，有个身上没肉全是骨头吃着剌嘴的人类，找她救这个***。”“好。”朝曦转头看向妞妞，嘱咐道：“妞妞，姐姐可以没办法抱你，需要你自己跟上，如果不行就在刚才的奶茶店里等姐姐。姐姐把人送到医院后，就回来接你。”“姐姐放心，妞妞可以的。”“好。记住跟不上了一定要给我说。”一行人从深巷里跑出来，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视。现在是特殊时期，银城中但凡有些实力的能力者，都被通知去守银城的结界裂缝。所以走在路上的，大多是一些普通人。这些人看着一个宽大健壮的男人被体型不到他一半的女人背着，旁边跟着个满脸焦急的小豆丁。小豆丁那双短腿都要抡出火星子了，才勉强跟得上女人狂奔的脚步。普通路人目瞪口呆。等等，大人跑得飞快也就算了，怎么连小孩都这么能跑！有些热心肠的路人，刚开口问了句，“哎，姑娘，要不要帮忙……”一阵猛风从路人身边窜过，再睁开眼来，那姑娘已经带着人跑远了。路人挠挠脑袋，“好像不太需要。”银城老年大学地下一层，能力者急救中心。“遥遥！这个能力者的心脏里全是暗物质，她快呼吸不过来了！”“刚刚谁拿了镇静剂！”“蒲医生，117床申请一个净化物品，患者现在被怨气重度侵蚀！”蒲遥遥熟练地扒下患者的眼皮，指尖微光闪烁。指腹下，这双被怨气侵染到全黑的眼睛，逐渐减淡，露出瞳孔和眼白的颜色。她救治着伤患，嘴上仍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先用吸取工具对准患者心脏抽取怨气，我马上就过去。肖姐，镇

静剂用完后麻烦你送到102床。被怨气侵蚀的病人先统一送到隔壁病房，那边有净化物品……”病房内忙碌，但井井有条。朝曦猛得推开门，大口喘着气。她刚想开口说话，就听到一个戴着眼睛剪着短发，身形极瘦，眼下青黑的女人站正从一个病床走到另外一个病床。女人头也不抬地说：“小冯，去给新来的伤者做基础检测。”“来了姐。”一个小圆脸白衣袍的男孩从病床中小跑着出来，手不停抹着脸上的汗。他迅速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然后伸手从朝曦后背接过丹尼。男孩说：“把人给我吧，你也受伤了，先去出门右转第五个房间里面做个检查。”朝曦：“他有些重，要不要我帮你把人送过去?”“不用，我力气很大的，你一个小时后到前台询问患者房间号哈。”说罢，男孩轻轻松松扛起丹尼，飞速把人送往房间内一个病床上。见没有需要自己的地方，朝曦便不打扰医护人员工作，出门走到指定地点做检查。她和妞妞身上的伤口被简单的处理过后，便到前台去领丹尼的病房号。地下4层423号房间。朝曦看着眼前偌大的空间，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老年大学地下居然有整整六层都属于能力者医院。这比上面的老年大学正经太多了。正常医院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她带着妞妞进入丹尼的病房，病床前的资料写着丹尼的具体情况。内脏缺失。（已注入生长因子，正在缓慢修复中，预计时间4小时）严重失血。（造血细胞已活化。）中度怨气侵蚀，体内存在暗物质。（已接受基础净化。）……一连串总结下来就是，丹尼的伤势正在缓慢修复中。人被救回来了，死不了。众人在病房中等了三个多小时。妞妞将缠满绷带的小手捧在胸口，欣喜道：“也就是说，丹尼叔叔不会死了？”“当然不会。”乌金手套自信道：“那个身上没肉的人类还蛮**厉害的，不说别的，就那一手治愈能力，我**愿意喊她一声牛*！丹尼这**绝对不会死！”丹尼在朦胧中，隐约听到耳边响起妞妞和乌金的说话声。“……会死？”“……会死！”他心底咯噔一凉。果然身体被乌金吞得太多，就连蒲医生都救不回来了吗……丹尼绝望又平静。他疯狂地安慰自己，是人总会死的。总是会死的。没事。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底是如燃灭的灰烬般死寂。丹尼看着病床前几人喜悦的表情，无力地笑了笑。朝曦眼里闪着光：“丹尼哥你终于醒了。”她快饿死了。解决完诡异，送丹尼到医院再看完伤，天都黑了。她和妞妞还没吃饭呢。肚子里的馋虫饿得直叫。朝曦接着说：“丹尼哥，都这个点了，等会儿我们能不能去你那蹭个饭？”妞妞眼里也泛起对食物憧憬的泪光来。“是啊，丹尼叔叔，等会儿能不能带妞妞和

姐姐去吃饭呀，妞妞好饿哦。”丹尼看着面前俩人眼里的水色，表情充满悲伤。即使知道他即将死去的消息，也不忍心告诉他，想要以食物为幌子，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吗？真是两个温柔的小姑娘啊。丹尼长叹一声，道：“你们别说了，我都知道了。”朝曦不好意思地避开丹尼的目光，“我知道这会让你很困扰，但是……”丹尼爽朗地笑起来，笑里塞着离别的哀伤，“没事，我不在乎。”他望向天花板，回忆道：“你知道吗朝曦，我出生在距离银城千万公里之外的本特克城。因为得罪了城里的高层，被迫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能力者，一路从诡异肆虐的西方逃到种花家。”朝曦茫然，“啊？”丹尼伤感道：“当时的诡异并没有现在这样强大，再加上我行动时小心谨慎……哈。我竟然用一双腿越过了大半个世界。在逃亡的路上，我走过无数个人类搭建的庇护所，只有银城愿意接纳身份不明的我。也只有这里，愿意将我当人看。普通人不惧怕我是个脏兮兮的流浪汉，给我衣服、食物和住处。能力者们也不排斥我……我们大家就像兄弟一样相处。银城的一草一木，每条街道每一个人，都被我牢牢地记在了心里。我曾经想着，等你进入能力者小队，我就主动请缨，当你的教官。亲自为你介绍这个世界……只可惜……咳咳……我要死了……”朝曦动了动嘴巴，想说点什么。丹尼抬起手，“朝曦，先别急。”他继续道：“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我一个外来的能力者会为银城拼命……”丹尼满足地笑了起来，眼里蓄起水色，“因为银城……已经是我的家乡了。守护自己的家乡，为家乡拼命，最后死在这里……是我最想要的结局。有人曾对我说过，死亡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新的开始。所以朝曦、妞妞，你们不要难过。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一直守护着你们……”他侧头看向朝曦，眼尾湿润，“朝曦，等我死后，麻烦你把我的骨灰放到银城探测塔的最高处，让它随着风，走过银城的每个角落。好吗？”朝曦迟疑地点头，“好是好，就是……”“就是什么？”短短几分钟内，丹尼已经接受了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朝曦艰难道：“丹尼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压根就不会死，而且还会在几分钟后痊愈出院？”丹尼落寞地笑了，“你不用这么体贴的，朝曦。”突然一个护士推门而入。护士扬声道：“423号房病人治疗时间结束，各项数据检测正常，达到出院标准。现在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收拾出去，我们要让下一位病人入住了。”丹尼瞬间愣住，“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护士一脸疑惑道：“收拾东西赶紧出院。”“不不不，上一句！”护士一头雾水，“各项数据检测正常，达到出院标

准？”丹尼满脸震惊。护士察觉到不对，皱起眉道：“丹尼，你也是常来看伤的人了，怎么能不信任蒲医生的能力？她可是整个银城最顶尖的医疗能力者。”丹尼浑身僵硬。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古铜色的脸颊陡然泛起两坨红。他定在那里，额头上开始分泌名叫尴尬的汗水。朝曦扯起嘴角，努力露出真挚热情的笑容，“所以丹尼哥，要不……我们先去吃个饭？”妞妞学着朝曦，眼睛亮晶晶的，“叔叔我们去吃饭吧。”丹尼硬着头皮咬牙，“好。”出院后，丹尼带着两人到附近的餐馆饱餐一顿。朝曦干完饭，对丹尼承诺，只要下周工资一到，她就给他还饭钱。丹尼是想婉拒的，但朝曦抱着妞妞走太快了，一会儿就跑没影了。这个两米壮汉见周围没人，立即抱头蹲在地上。他像个鸵鸟一样，把头藏起来，嘴里发出痛苦又痛苦的嚎叫。乌金手套悄咪咪地出现。它咧着大牙笑道：“**丹尼，你也有今天啊。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把鞋底子都给***抠破了？”丹尼无能狂怒，“你**给我闭嘴！”乌金笑得越发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