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伽蓝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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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兰陵酒庄数百兵卒和护卫在潜龙湖面沿岸往湖面方向搜寻了两刻钟,却是一无所获。
白雾貌和邱云禁搜寻得更远,二人放开了神识飘飞在潜龙湖沿着水路一直搜到了茫茫天水河。
白雾貌苦苦搜寻老僧踪迹那是职责所在,而邱云禁则是纯属好奇的路人凑热闹。
他贵为苍狼营统帅,大半辈子都是在和陵王这等权贵打交道,一生见多识广。
然而今日这种抛弃本体肉身,将内腑化作血浆,带着元神逃跑的法门,他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邱云禁很想找到那逃走的老僧,细问一番这又是佛门的什么秘术,好长一长见识。
然而,
二人一番折腾搜寻,却是同样一无所获。
自从老僧一头撞死之后,便再未察觉出一丝丝对方的气息浮现。
仿佛那滩血迹,已然彻底埋葬入了湖水鱼腹之中,此刻再想要将其搜寻出来,比大海捞针恐怕还要困难得多。
“禀告长公主殿下,属下等并未在湖里搜到任何血迹,也没其他线索……”
片刻后,姜统领回到岸边,禀报着道。
这时,白雾貌与邱云禁两团武夫玉火也陆续落回到了岸旁。
“什么也没有。”
邱云禁对兰玉公主摇了摇头,嘶哑地声音说道。
“这个老东西的来历绝不简单!没想到这都让他逃了!”
兰玉公主眼眸里先前看见老僧尸体时的那抹得意畅快早已消散,此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解的气愤。
自己刚才在卧房里欲求未满后,可是当着陆人杰的面发下了誓言,今日必要弄死那老僧的。
难不成自己今后的名字一直要倒着写?
她气得胸前隆起的两座雪山剧烈起伏,引发一阵诱人的雪崩。
白雾貌在一旁看得面色冷凝,一言不发。
她在寻机会悄然给陆人杰递眼色,想让他尽快搞定借龙息玉的差事,好回总衙复命,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然而,陆人杰一双明闪闪的目光却是死死地紧盯着那贵妇人胸前慢束罗裙下半掩的雪山。
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一眼都未瞧她,自然无法get到她的眼色暗示。
“长公主殿下,你可得好生注意些防护,日后恐还会再惹来这等袭刺,陵王殿下若是知晓了,怕是要因此担忧愤怒……”一旁,邱云禁开口,关切地提醒道。
“邱将军勿要过多担心,今日这袭刺并非是针对本宫来的,那老东西方才并未敢针对本宫出手半招,他是来袭刺这位陆公子的,多半和昨夜斩魔司台出口爆喝的那桩案子有关。”
“末将知晓,末将说的就是这个,这位陆公子是斩魔司的差吏,办案过程里难免结仇众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殿下爱才之心末将能理解,只不过,若是与之长期接触,恐难免再遭受今日这等波及……”
这时,白雾貌倏地开口插话,郑重地保证道,
“这位邱将军与长公主殿下请放心,陆人杰是下官的属下,下官日后定会好好管束他,必不让他再到兰陵酒庄来,凭白给殿下招致这等袭扰。”
“今日之事乃司台大人亲命的差务,实属无奈,我等着实未曾想到,那血莲教的贼人胆大包天,竟然敢闯入长公主居所府邸内袭刺,下官在此代表斩魔司向长公主殿下请罪了。”
说着,白雾貌躬身长揖。
“……”陆人杰倏地转头回眸,瞪着两眼,有些发懵地看着白雾貌,一时无语。
这和我打了大半日冷战的婆娘必定是在刻意棒打鸳鸯,想阻止我有机会和长公主之间爆发热战!拆了我和长公主的美事!
他心头猛然醒悟过来,顿时对对方充满了无比的警惕。
“这位堂主无需如此担忧,莫非你以为本宫是害怕这点宵小袭扰的鼠辈?”兰玉公主闻言,同样略微凝眉,有所警惕地看向一旁的白雾貌。
这女人容颜清秀,气质冷艳,英姿飒爽,尤其是胸口,比自己还要丰隆半分。
上次陆公子受伤后,她还特意单独回酒庄来探视过一次,听老医师说,她还给陆公子留下了一枚落霞天精丹。
她是与陆公子的朝夕相处的直接上司,不可能不会对他的才貌动心,听她这话,莫非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想独占陆人杰?
和本宫争男人?
呵,一个小小堂主,有些姿色又如何?可有本宫识情趣,懂才学?拿什么和本宫争夺?
兰玉公主心头自信无比。
白雾貌听得这略有几分攻击性的质问,也是顿觉不妙,赶紧解释道,“下官并非此意……”
美妇人一副高贵优雅的从容姿态,宽容大气地点了点头,微微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了,仿佛在说你别担心,本宫并未把你放在眼里。
接着,她美眸一转,一脸打量自己珍惜禁脔的神色,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光头俊小伙,继续道,
“陆公子诗才,本宫很是欣赏喜爱的,日后若无要事,可以多多到本宫这儿来谈诗论词。”
“本宫庄园的大门,会一直为你敞开的。”
我懂,我懂……陆人杰心头一阵嘿嘿痴笑,摆出一脸受宠若惊地神色,躬身道,
“多谢长公主殿下厚爱。”
美妇人点点头,当着白雾貌的面,伸手从雪山之间拔出了龙息玉,上前一步,端庄温婉地递给陆人杰,继而含笑道,
“另外,本宫要你回头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这老和尚揪出来弄死,以解本宫今日与你雅会的兴致被毁之恨,你也不想本宫日后将名字一直倒着写吧……”
雅会的兴致被毁?
他二人在卧房里雅会了些什么?
长公主把名字倒着写?
为什么要把名字倒着写?
一旁的邱云禁和白雾貌听得一头雾水。
但他们不傻,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二人话语神情里的暧昧。
尤其是兰玉公主对于陆人杰!
“长公主放心,此事包在卑职身上……”大庭广众之下,听得这番略有些暧昧暗示的话,陆人杰难免生出了几分紧张之感,他接过龙息玉,点头应道。
他隐约感觉,这长公主似乎在有意当着白堂主的面与他暧昧,搞雌竞?
不过好在是那位邱将军倒是没有再生出什么要给陵王殿下告状的话来,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漠然神色。
说罢,陆人杰作势要归还手中乌龙牙。
美妇人却轻飘飘地挥了挥手,
“这刀你暂且留着拿去用吧,乌龙牙是千年寒龙的獠牙炼成,威力虽大,但寒性也极强,一般人无法驾驭。”
“陵王兄长当初因随身佩其过久,都因此而染了一场不轻不重的寒疾。”
“继续留在本宫这里也是埋没雪藏了神兵,你那纯阳体魄倒是再适合这兵刃不过了。”
“日后本宫若是要用,自会找你。”
我说怎么摸着就冷冰冰的……
陵王佩久了都得寒疾,你藏在床底下干嘛,退烧么……
“卑职在此谢过长公主殿下慷慨借赠之恩!”陆人杰没有拒绝,毕竟刚才用来的确感觉威力巨大,小光头赶紧一垂,躬身揖谢。
“……”一旁原本无动于衷漠不关己的邱云禁见状,顿时看得两眼都是大柠檬的形状。
白雾貌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美妇人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幽幽道,
“谢什么谢,所谓宝刀配英雄,才子配佳人,陆公子你一表人才,回头可得多加注意安全,勿要又伤了哪处筋骨,行动不得,本宫可在这儿等着你回来退还龙息玉,再续方才未对谈完的雅趣呢。”
“多谢长公主殿下关心,卑职一定会注意!”
陆人杰听得这番旁人应该不懂的虎狼之词,心里仍有几分发虚,垂着一颗大光头,头都不敢抬起来地回答,生怕被人瞧出一些什么端倪来。
倒是那小光头兴奋得起劲地昂首点了点头,仿佛在无声地回应对方,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
随后,一行人辞别离去。
邱云禁以防止再有什么不明高手刺客袭击陆人杰和白雾貌等人为由,特意热情地邀请二人乘游舫一同返回玄京。
白雾貌没有拒绝,有这位高手将军在身侧,的确要安稳可靠得多,眼下立刻回到总衙是头等重事。
不过上了船后,陆人杰才幡然明白过来,这大肚子将军之所以会如此慷慨好心的邀请他坐游轮,扮保镖,实则全是为了把乌龙牙借去把玩观摩!
礼部尚书父子二人也在船上,不过二人得知陆人杰也要随行后,便以身体不适,有些恶心欲呕为由,独自待在另一处船舱房间里,一直未露头。
夜里戍时过半,陆人杰与白雾貌终于回到了总衙,第一时间便赶去超然台复命。
“你去长公主卧房了?她说的未对谈完的雅事是什么?”前往超然台的廊道漫长得一如昨夜,白雾貌第一个开口,打破了今日清晨开始的冷战,主动问话,语气里充满了一股子审讯的味道。
“没什么,她说有些珍本藏书要给我看看,还说要和我探讨一下那些书本里的知识。”陆人杰“老实”地回答。
白雾貌将信将疑,
“哦?什么藏本?你可记得名字?本堂主其实平时也是读书的,倒是也想找来看看。”
“《侠女的汗水》我今日看了会儿,还挺不错,白堂主有空的话,倒是的确可以去仔细看看。”陆人杰包藏祸心地微笑着道。
不知实情的白雾貌点点头,默默将书名记在了心头,接着又语重心长地“教诲”道,
“兰玉长公主身份尊贵,不是你我这等差吏能随意去深入接触的,尤其是她的卧房这等私密之地。”
“你应该清楚,女子的闺房意味着什么,光天化日的,你一个人进去,这个话题若是被包藏祸心不怀好意的人知晓了,拿去做文章的话,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要知道那位长公主的兄长可是大离第一武夫陵王殿下,手下统御着几十万白楼武卒,是大离镇守冥渊最坚固的一道屏障,他即使身在北方,但朝中依然有不少势力,同时也有不少政敌。”
“若是有人拿你与长公主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接触来毁坏长公主的名誉,从而间接攻击陵王,以你的身份夹在中间,恐怕会是第一个被利用消耗的棋子,我斩魔司都难以保全你。”
嗯,我明白了,下次去她卧房拜访时一定会掩藏好行踪和消息的。
陆人杰暗暗将白堂主这番教诲牢记于心。
他点点头,诚恳地敷衍,“卑职知晓了,今日也着实是长公主盛情难却,卑职也想着为了完成司台大人吩咐的任务,才未多想。”
二人说着时,不知不觉已然上了超然台。
此刻,超然台上的光景一如昨夜。
斯文清瘦的司台大人依旧在闲适地守着石桌煮茶。
只不过,陪着他座谈的,是一位衣着天青色简朴僧袍的光头老和尚。
“正好,你二人回来了,赶紧过来,这位是伽蓝寺的监寺,空云大师,特为核实昨夜那位藏影跟踪白堂主你的三品不破金刚的老僧身份而来。”
司台大人对刚浮上石台的白雾貌遥遥说道。
陆人杰到桌旁坐下时,特意提前细心留神地瞧了瞧四周。
甚至还探手在石凳上虚空中游动抚摸了一番,避免又坐到那隐身娃江风阳,被他甩臭脸色。
好在是,他今晚应该不在这里,陆人杰终于舒畅轻松坐了下去。
他对面,那位空云大师眼神古怪地打量了陆人杰两眼,仿佛在怀疑,这眼眸如此明亮的光头小差,莫非是个盲人,走路如此畅快,但坐凳子却还得摸着地方才能坐下。
不过他并未问出口,而是看向白雾貌,慈善的声音开口说道,
“阿弥陀佛,贫僧昨夜被斩魔卫询问后,立即清查了寺内仅有的三位不破金刚长老,发现他等皆在寺庙之中,不过因为时辰太晚,大部分僧人皆已睡下,难以核对他等是否外出过。”
“今日来询问了几位昨夜参与伏击的堂主,不过他等说是伏击处过于偏僻阴暗,加之厮杀搏斗过程激烈,也很难描摹出那恶僧的准确容貌,贫僧所以才特来询问百里司台,是否洞穿夜象,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
“可惜的是,司台大人关注到那处角落时,那恶僧已然离去了。”
“不知这位堂主可清晰看见过那人的模样?”
白雾貌凝眉,微微摇了摇头,
“我昨夜也未曾细致地观察到他的面相,不过这位大师不用担心,我想现在已经不用再来拼凑描摹他的画像核查了。”
说着,她解下了腰间的白瓷酒瓶,啵地一声扒掉瓶塞,拇指摁住了酒瓶底部的一圈阵纹,气机灌入其中,接着往地上一阵晃动。
哗啦——
砰——
光芒闪烁时,酒水倾洒,接着砰地一声,一道扁平破裂的尸体落在了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