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府风云（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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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漆黑的眸子盯紧程欢，她丝毫没警惕的意思，还在傻乎乎地东张西望。
他本想着给程欢最后一次机会，想听到她亲口对自己承认她的阴谋，可是她一直没开口。
直到几个小厮端着菜进屋时，屋内的气氛瞬间降至零点，赵景渊明显感觉到头晕，他看着桌上的茶，明白了这都是苏翊的安排，他想至自己于死地。
耳边传来风声，当刀剑反射出的光影闪到程欢眼睛时，她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苏翊那个王八蛋坑了。
他口口声声说只是想知道真相，才让她帮忙约赵景渊出来，可实际上是想把赵景渊关在酒楼里，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算计自己！
程欢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不相信救过自己的赵景渊，而去相信苏翊。
“这就是你的道歉，程欢。”
赵景渊一字一句地喊出她的名字，程欢愣住不知如何是好，当那把剑要刺过来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扑到赵景渊身上，想为自己的错误弥补。
看着她轻松地避开刀剑，并一脚踢走小厮的时候，自嘲地笑了笑，“你会武功？这么多天，我竟然没看出来，程欢，你隐藏的真好。”
“王爷，我等会再和你解释好不好，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程欢来不及为自己辩解，急忙拦下不断涌入屋中的刺客。
赵景渊没理她，转身躲开刺客挥来的刀。他功法娴熟，那些刺客完全进不了身。可头晕带来双眼的视物不明，他感受到了强烈的困意。
他掐着腿部，清醒了不少，但程欢依然发现了他的不适，“你怎么了？”
她说完便意识到了，桌上的茶一定是被下了药。
她扶着赵景渊，两人一同打斗时，屋内变得杂乱不堪，桌子也被刀砍出一道道印子。
只是屋内的空间的不方便施展拳脚，程欢的实战能力不足，面对这么多刀剑，加上心里对赵景渊的愧疚，一时失误差点被无情的刀锋划到，还好赵景渊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后，毫不犹豫地跳出窗户。
“啊！”
高度虽不是很高，但程欢第一次这么没有准备就被迫“跳楼”，她惊呼出声，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
赵景渊意识尚存，他稳稳地落地后扳开她的手，程欢识趣地松开站得离他远远的。
眼看楼里以及外边守着的刺客就要追过来，刺客光明正大地在街上追杀，程欢将他护在身后，克制住心里的恐惧正面应战。
可这里毕竟是街上，她不想因为个人恩怨毁坏别人临街摆摊放置的物品，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
赵景渊扶额，极力控制着晕眩的思绪。两人本来对付这些小喽啰就不在话下，可没想到苏翊派来的人一拨接着一拨。
程欢自作主张拉着一脸阴沉的赵景渊就跑，两人迫于无奈，跑到了西边的树林里，脚下的树叶踩出吱吱的声音，程欢有些疲惫，可身后传来他们的追赶声，不能停下。
直到一支支箭射在了他们脚下，才注意到原来刺客还带了弓箭。
程欢在打斗中，余光里瞥见暗处向赵景渊的方向射来了一支箭，她立马挡在赵景渊身前，那一瞬间冰凉的利器刺入皮肉，她还来不及感受到疼痛，左肩膀处就被箭贯穿，她闷哼一声倒在了他的怀里。
“程欢！”
赵景渊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人儿，满是心疼，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他瞬间清醒，药物的作用此刻也比不上心中的痛意。
可程欢还有些后悔，她为啥一定要挡箭呢，也许是觉得，他会因此怀有歉意就不和自己计较了吧。
她忍痛折断肩上的箭羽，赵景渊本想把她护在身后，可她执意要同他一起。
两人很快便将这些人打趴下，而筋疲力尽的程欢也无力地晕倒。
“程欢！”
他竭力喊着她的名字，程欢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她变得轻盈，被人轻松抱起，那人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她根本听不清楚，只是隐约听到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真的好倒霉啊，她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要被卷入这可怕的游戏里。
她只想躺在家里，和父母撒娇说晚上想吃红烧肉。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落到这样的田地。
她记得她做了一个梦，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凶手，可当她看到眼前的那双眼睛时，却发现是赵景渊。
他猛地举起剑向自己刺过来，肩膀处留下了一个血窟窿，鲜血不停地往外流，刺目的颜色浸染了衣裳，她倒在血泊之中。
真的好疼。
“呃…”
她清晰地感觉到肩膀上的疼痛，而这种知觉将她从梦里唤醒，她深吸一口气，当鼻腔里感受到丝丝凉风的寒意时，她才知道刚刚是在做梦。
她还没死，太好了。
女子沉重的双眸缓缓睁开，眼前那张清隽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看到自己醒了，关切道：“程欢，你怎么样了？”
她没有力气回答，环顾四周，这里应该是个山洞。
“你受了伤，我担心还会有刺客追上来，就先带你躲了进来。”
赵景渊担心的语气让程欢有些不适应，她低头一看，衣襟微微张开，肩膀上被布条包扎好了，她的目光看向他的身下有些破碎的布条，神情严肃且不解。
他似乎不想流露出心软，将头转到一边，不再看她。
程欢艰难地张了张口想解释，“王…王爷，我真的不是…故意害你的…”
她每说一句话就带动胸口的起伏，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撕裂的痛。
“你骗我，骗了我一次又一次。”
赵景渊语气很平静，像是早已接受这个事实。
程欢挣扎着起身，又解释道：“王爷，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局想害你，他说可以帮我问出…”
“问出什么！苏容的死？还是她和我的恩怨？”赵景渊怒吼出声，“那你现在知道了？”
她挪动屁股想坐到他身边，眼眶一红，“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赵景渊被气得站起身来，他掏心掏肺，可那女子却觉得，他不可信…
“你不信我，去信一个才认识没几天的苏翊。”
他眼中又浮上来一片狠意，半跪在她身前，抬手覆上她纤细的脖子，那仿佛用力就能拧断。
他接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心叵测潜藏在王府，到底意欲何为！”
他那一瞬间的想法，既然得不到她的心，不如就杀了她算了。
她留着，也只会扰乱自己的心神，迟早是个隐患。
程欢感觉到脖间被渐渐加大的力度束缚住，连呼吸也开始困难，因为求生本能的挣扎，她扭动着身体，喉间溢出呜咽的声音，可每动一下，伤口就撕裂一寸，直到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来。
“王…王爷…”
她细碎的求救声唤醒了还在犹豫的赵景渊，他看着身下脸上惨白的女子，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可这般狼狈也没能掩盖住她的清丽。
她的伤口处开始流血，浸湿了衣衫，也染到了他的衣袖处。
泪眼朦胧的女子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他的心猛地开始剧痛，如同针扎一般，他慌乱中松开了手。
程欢趴在地上咳嗽着，脖间的力量仿佛还未散去，她痛苦地吸入寒凉的空气，可这种凉意将她包围，她冷得发抖。
伤口处的疼已经麻木，后背冷汗涔涔，她觉得自己现在的丑样，肯定不能照镜子，不然会被自己血汗淋漓的样子吓到，而且她现在发型也全乱了，根本不蓬松，完全贴着头皮。
赵景渊于心不忍，他极力克制住心疼她的这个想法，他不能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左右。
她既然对苏容的事那么上心，说不定也是宫里派来的探子。
气氛一度凝固，他突然开口道：“程欢，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留在王府，查到杀害苏容的真凶，你接近我，也只是怀疑…我杀了她。”
“所以你说的那句…喜欢我，也是假的，那只不过是情急之下，你为获取我的信任而编的谎言，对吗？”
男子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可他依旧期待着程欢的否认，他想听到她说“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没有。
程欢静静地坐在一旁，逃避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她默认了。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赵景渊苦笑，“我就不应该，留你在我的身边…”
“什么？”程欢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像是无奈下的挽留，又像是看透一切的淡然。
她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前做他的侍女，难道不是他为了从公主手中救自己的无奈之举吗？
程欢脑子里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王爷，其实我是…”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她不敢说。
但是她现在可以断定，赵景渊与苏容的死无关，而苏翊很有可能是误会了他。
那天苏翊的情绪并不像是假的，他可能也是听到了风言风语，才误以为赵景渊杀了苏容。
山洞外突然传来人走过来的声音，还有马蹄声，该不会是刺客又追上来了吧。
赵景渊立马戒备起来，起身挡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