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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殿试,新科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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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刚刚结束,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殿试。

此时,夜未央,月色未落。

苦命的举人们便要出发前往皇宫了,他们将在皇宫让皇帝永兴帝出题“检验”。

不仅是进士们在忙碌,殿试的举行地——皇宫金銮殿,一群侍卫也在忙不迭的收拾着考场。

金銮殿是皇宫的正殿,通常是皇帝举行朝会和重要事宜的地方。

李墨染还是有条不紊的样子,背着手往皇宫走去。

他不由的想起来,昨天自己考中进士以后,父亲母亲和妹妹难以置信的样子。

一想起来,李墨染心里便是一阵舒爽。

天不生我李修然,儒道万古如长夜。

现在在他心里,殿试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会试之后的殿试,只是给进士们排个名次。

排名分为三个档次,首先是一甲三进士。

就是人们熟知的状元、榜眼、探花。

其中探花郎还是有说法的,因为殿试是皇帝亲自主考。

其中第三名探花不仅要有知识、才能,进士本人还必须要身材高大,外貌端正。

因此,探花郎不一定是最有文采的。但一定是最英俊的那个。

想当年,李墨染母亲孙淑云的父亲便是第一甲第三名。

探花郎英俊,隔代下来,生的李墨染和李如月外貌都是极佳的。

再下来便是二甲进士若干,三甲进士若干。

等李墨染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门前已经是挤满了人。

这些进士将来都会是周朝政治上的弄潮儿,或者被淹没在这官场宦海中。

李墨染看到人群,嘴角噙起了笑意。不管怎么样,总归是要开始了。

身怀抱负者,不可让其泯灭于众人。

那群儒生看到了李墨染,不免生起了轻视之心。

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考中了进士,这殿试的一甲进士还是地方举人的。

等待片刻后,巍峨高大的宫门缓缓打开。

宫门里,一列护卫皇城的惊龙卫黑甲含着肃杀之气奔跑而出,一身锁子甲沙沙的碰撞着。

一位年长宦官尖细的声音高声喊着:“行了,众位贵人们,跟咱家走吧。”

众多身穿儒装的含着紧张兴奋的心情跟着宦官往里走着。

一进入皇宫,进士们便看傻了眼。

残月还挂在角楼上,光晕朦胧昏黄,还带着清晨的薄雾,夜凉如水。

宫殿的金顶琉璃瓦、红门,支撑大殿的柱子上盘卧着黄金巨龙,格外壮观。

一众进士穿过了水榭楼台,快到了皇宫正殿金銮殿时,礼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已经等候在了那里。

礼部侍郎杨仲林温文尔雅的笑着对吏部侍郎说道:“看着这些进士,就像看着当初的咱们啊。”

只不过,沉浮宦海多年,杨仲林早就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他抬眼看去,那些兴奋的进士一如往昔的自己。

恍惚之间,杨仲林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向这里走来。

杨仲林苦涩的笑了笑,看来自己都快忘了,原来的自己也是有一颗赤子心的啊。

哪个读书人年少时不曾立志匡服天下啊?幻想着自己能驱除外敌,成就无上功耀,力保我大周江山万万年。

只不过,这赤子心让功名利禄磨去一点,让无上地位磨去一点,再让荣华富贵磨去一点。

磨来磨去,赤子心和心中的光芒便消逝掉了。

往后,心中只余下了功名富贵,趋炎附势。

但愿,这些年轻进士们不会再成为下一个杨仲林。

那宦官把进士们带到杨仲林面前,便离去了。

剩下的事情,就看礼部和吏部的了。

一抹金光,撕破黑暗,照亮了金銮大殿。

太阳出来了。

在正殿前侍候的太监高声传着旨意:“宣永兴年新科进士入殿觐见。”

“宣永兴年新科进士入殿……”

“宣永兴年……”

金銮殿很大,里面已经摆满了考试用的桌椅。

杨仲林和吏部侍郎带头向永兴帝行礼:“臣等拜见陛下,愿陛下长乐未央。”

除重大场合,拜见皇帝是不需要行跪拜礼的,只需要简单的作揖弯腰行礼便是。

龙椅上的永兴帝浑身散发着威严,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说道:“平身吧。”

行完礼后,礼部尚书让众人在考试用的桌椅前坐下了。

殿试之时,考的只有策论一题,由皇帝亲自出题。

穿着深青色官服的杨仲林走上前躬身行礼问道:“敢问陛下,此次殿试题目为何?”

永兴帝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大周北境多受侵扰,那便以何以解我大周边境之忧患为题吧。”

说完题目以后,永兴帝就静静的坐在龙椅上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众人。

当他看到李墨染时,脸上闪过了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玩味的笑容。

定国公李景松的儿子,最后还是高中进士了。

那看来这定国公之子,倒是颇有一些文采了。

杨仲林退下后,“稍微”润色了一下题目,吩咐几名宦官抄写了下来发给了众进士。

殿试用的纸极为的考究,用的是江南上供的优质雪花宣纸。

据说这种宣纸可传千年不朽,留墨百年而不变色。

桌椅前,李墨染低头看着面前雪白宣纸上写着的题目:

自朕登大宝以来,励精图治,教化万民。

欲效仿先贤,使天下万民幼有所教,老有所养。

然我大周北有外敌环伺,至我大周民生凋敝,六畜不得安矣。

望今有贤者,可奉旨呈我大周之良策。使我大周四海升平,不为战事所扰。

看完题目以后,李墨染沉思了起来。

永兴帝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能平定北境的方法罢了。

可是要平定北方,哪里有那么容易。

大周能人志士这么多,不还是没有解决的方法。

在李墨染看来,这周朝已经烂到骨子里了,才会一直无法解决北方边境的问题。

在京城这么多年,李墨染看到了周朝太多的黑暗。

小吏横行霸道,那些纨绔二代强抢民女,当官的收取贿赂。

光是京城,天子脚下便是这样,地方上可想而知。

难道永兴帝就不想政治清明吗?

他也想,执刀人也在做肃清朝堂、天下的事情。

可是,贪官污吏太多了,就连执刀人内部都不可能保证百分百的清明。

最重要的是永兴帝猜疑心太重了,无法放任一名武将做出那平定北方、功高盖主之事。

只能说,永兴帝这个人太矛盾了。

既想平定北方,又不想让他人得到这份功劳。

这一切都是永兴帝心中的雷点,要怎么答这份试卷,真的需要好好的商榷一下。

金銮殿里其他进士已经开始动笔,这是在陛下面前露脸的大好时机。

一定要写好这篇策论,说不定,将来就要平步青云了。

李墨染思索了许久,才开始在宣纸上落笔。

他写下的策论大意便是和陈深入合作,共御北敌。

这也是周朝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不过,李墨染还是写出了好几条自己的见解。

只有写他国之事,才可以在不越雷池的情况下,使自己的试卷尽可能的更优异。

殿试从日出之时起,直到日薄西山时分才结束。

李墨染也是在日暮前,回到了定国公府。

说起来,这段时间他都没有去过潇湘院。

李墨染准备到时候发榜以后,给林舞雩姑娘一个惊喜。

……

定国公府后院,小小的顾安宁靠在顾玄尘的身上,顾玄尘则靠在一颗大柳树的身上。

顾玄尘此刻在晚霞的照耀下,昏昏欲睡。顾安宁在他身旁跟手里的排骨较着劲。

李如月搬来一个小凳子,坐在不远处,右手支起了脑袋。

她看着顾玄尘莞尔一笑,容颜灿若春华,双眸剪水。

好一副可入画的场景,此刻,晚风袭来,吹起了柳絮。

树下是那清新俊逸的黑衣少年,不远处是那满眼春色,目下再无他人的靓丽少女。

晚间时,定国公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

虽然李景松嘴上再怎么不看好李墨染。

可再怎么,那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啊。

李景松突然来的盛情,导致李墨染都有一些不适应。

这还是那个天天嘴上不饶人的父亲吗?

……

皇宫,承平殿里。

永兴帝正在不知疲倦的看着那些进士写的试卷。

永兴帝恼怒着,这写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狗屁不通。

要是天下这么治理的话,早就乱套了。

那些命比天高的进士要是知道皇帝这么痛批他们的试卷,也不知道会做何表情。

一旁陪同皇帝批阅试卷的还有当朝丞相。

丞相如今已经年老,身体大不如前,强撑着身体翻看着试卷。

永兴帝突然瞳孔一缩,一份试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倒不是那份试卷上策论写的有多么好,而是他看到了李墨染的名字。

永兴帝笑着,把试卷递给了当朝丞相苏正府:“爱卿,你看这篇策论如何啊?”

苏正府看到试卷以后,也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

在看了片刻后,只能做了中肯的回道:“陛下,此篇策论字字珠玑,实乃不可多得的上等国策啊。”

永兴帝哂笑了起来:“那依爱卿看来,此卷定为一甲一名可好?”

苏正府心中顿时诧异了起来,他自然是看到那卷子上的名字了。

不过,这是陛下和定国公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掺和。只能行了为官者的中庸之道。

苏正府恭敬的说道:“全凭陛下做主。”

说着,永兴帝拿起了桌上放着的朱笔,在李墨染的卷子上提了御笔:第一甲,第一名。

苏正府回了丞相府以后,背着双手,目光深沉的看着夜空,静静的揣摩着圣意。

即使伴君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真正的看透过陛下心里在想什么。

如今钦点定国公之子为状元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已经想象到了,到时候这份榜单放出去以后,在大周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

三日之后,这时,永兴帝已经排下了所有进士的名次。

今日便是金榜放名之时,无数人最好奇的便是那状元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

在众多学子心中,状元郎的可能性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

就在橙光破晓之时,皇宫的也随着轰隆的一声巨响打开了。

众多宦官带着士卒们敲锣打鼓的去送榜,榜单依旧会张贴在京城贡院那里。

但是,第一甲三人的喜报会有专人送到你的面前。

定国公府里,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门口有人高声喊着:“京城人士李墨染,高中进士第一甲,第一名。”

李景松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怔在了原地。眨了眨眼睛,心中有声音回荡着:“我儿是状元???”

“我儿是状元!!!”

“我李家居然出了一个状元!”

孙淑云给了送喜报的人一份赏钱,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李景松,翻了白眼说道:“得了,你以前不还不相信你儿子能考中进士吗?现在状元都给你考回来了。”

李景松收回了眼神,叹息道:“我怎么可能会想到那逆子能考中进士的,不过……”

瞬间,李景松面色凝重了起来,他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是殿试。

陛下啊,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不光京城贡院的榜单上,会张贴出状元的信息。

就连大周发往各地的官方邸报上也刊登了这次科举殿试前三甲的名字。

邸报刊印着朝廷的各种政策,还有各类重大事情。

大周的邸报会送达每一次乡镇、村落,然后由基层官员读给百姓们听。

所以,高中第一甲的人会真正的名扬天下。

与此同时,京城贡院门口。

有士卒高亢嘹亮的声音喊着:“第一甲,第一名。京城人士,李墨染。”

“第二甲,第二名……”

“第三甲,第三名……”

榜单前的学子们寂静了下来,状元郎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

是一个“寂寂无名”之辈。

有京城的人议论着:“李墨染,那不是定国公家里的公子吗?”

“是啊,那纨绔公子也能考中状元吗?”

有儒生听到了议论,仔细的询问道:“什么?你们说那李墨染是定国公的儿子?”

舞弊!一定是舞弊!

凭什么他是状元,就凭他是定国公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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