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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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方寒从诡林山脉回来已有十天左右，这段时间他除了每日清晨出门吸收一缕紫气以外，几乎一直都窝在家里。
与之相对的，方寒的修为也进阶到了纳气境，这是个质的飞跃。虽然在此之前方寒也能使用九幽冥煞，但那是方寒通过前两个世界修炼出来的，所以不会有补充，晋升纳气境后便可以通过吐纳灵气转换为九幽冥煞，不会再被用量限制。
方寒洗漱完毕，推开屋门，天有些阴了，再过不久也许会下雨，这点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本来是想一把火烧掉粮仓，迫使天青城向外界求援。
但是现在遇到了雨天，森严的守卫配上大雨足以让方寒的主意破产，看来计划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走出家门，离最初爆发兽潮已经过了半个多月，人们也不是没经历过，除了一些第一次遇到兽潮的孩子，其他人基本上都缓过劲了，大街上也多了不少烟火气。
方寒淡定的走进福春楼，顺便订了顶层的位置，也许是兽潮的缘故，这座号称能将整个天青城尽收眼底的建筑内冷冷清清，就连打杂的都没看见几个。
登上顶楼，方寒看到了之前在万宝商会遇到的白发青年，对方似乎正在欣赏窗外的风景，青年感知到了他的目光，回头扫了他一眼，随后站起身离开。他和方寒在某些方面很像，对自己无利的事情不会浪费时间去做的。
不一会，方寒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佳肴，福春楼作为天青城最好的酒楼，美味的饭菜和会察言观色的小二是不会少的。方寒作为天青富商的儿子，虽然不咋出门，但还是来过酒楼两次的，对于有钱的顾客，福春楼都是高度注意的。
其实方寒并没有太大食欲，但是菜都上来了，不吃两口也说不过去。更何况福春楼的烧饼加牛肉也是一绝，热麻酱烧饼配上刚卤好的凉牛肉，入口后麻酱的鲜香与微咸的卤肉一齐在味蕾炸开，除了价格不太亲民，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方寒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在吃了三个烧饼夹肉外加喝了一大碗胡辣汤后，方寒开始观察起天青城的防御性建筑布局。
天青城不是四四方方的城，整体更趋近于不太规则的长方形，东部靠山，大体可以分为三个区域：东半城，西半城和主城。这三个区域之间等级森然有序，并且维持着十分微妙的平衡。
方寒所在的区域是东半城，属于富人区，天青所有有钱有势的人都集中在东半城。
与之相对的就是西半城，虽然面积是三个城区里最大的，不过却是名副其实的贫民窟，虽然在城主府的救济下倒不至于饿死，但也绝对说不上好过。不过他们倒也不是没有改命的办法，那就是“偷渡”，偷渡到东半城，虽然难度不小，但也有不少成功的，例如那四堆想绑架方寒的……骨灰。
至于主城区，那个地方方寒有幸去过一次，这么说呢，面积不如东半城，但奢华程度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重要的是，保护整个天青城的阵法核心就在主城区。换句话说，想要瓦解天青的整条防线，从主城区下手就对了。
但是方寒并没有这个打算，第一，他暂时没有搞垮天青城的意思，他只是想让天青城向外界求援。第二，天青城的防御阵法不简单，布阵者的阵法造诣比在环匙里闷头学了几万年的方寒都毫不逊色，以方寒现在的修为，破阵难度可不小。
正在方寒思考对策时，楼外下雨了，大风将雨水潲了进来，溅湿了方寒的衣角，也打断了他的思考。
“抱歉抱歉。”
小二一边道歉一边上楼关上了窗户。
方寒没有理会手忙脚乱的小二，扔下几块元石，转身离开了福春楼。
……
“哥，哥，我现在是练皮境了，以后你和爸妈就由我保护吧！”
看着眼前因为升入练皮境而欢天喜地的女孩，方寒很是无语，按理说八岁进入练皮境已经算是有些天赋了，有望在十六岁前淬体圆满。
当然，六域那些真正的天才大多在五岁便入了练皮境，十岁不到就能淬体圆满，前后也就花了五年左右的时间。
至于方寒这种不到三年就淬体圆满的，那些天才看了都得直呼怪物，毕竟不是谁都是道体，而且还有星辰珠提供星元的。而且严格来说在修炼星辰经的这段时间里，说方寒是漫不经心也不为过，他这三年还不如别人一年的修炼时间多。
淬体后面的路就不好走了，纳气需要修炼者有气感，气感的强弱直接关系到修炼的天赋。
“好了，羽桃，别缠着哥哥了，你哥哥都已经是淬体第二境了。”
没错，方寒用九幽敛息术伪装了修为，不然九岁纳气这事说出去有点吓人。
方寒所寄宿的这家人是羽姓，据说是灵洲羽家的分支，但是因为天赋太低被发配到了禹洲。这点方寒是相信的，他名义上的爹羽平五十多岁只是凝液中期，可以看出这天赋确实不咋地。
淡淡的道了句喜，方寒不紧不慢的走进了藏书斋，羽家……不，天青城的羽家只有一本叫元体决的凡级三阶功法和两部凡极一阶拳法，这些玩意方寒看都懒得看，他真正的目标是藏书斋里的奇闻异事和人物历书。
半个时辰后，方寒扔掉藏书斋里最后一本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里并没有他想找的内容，随手挥出一个法术，整理好书架顺便清扫了一下灰尘后，方寒起身离开藏书斋，这次什么都没发现，让他有点不爽。
然而方寒在推开屋门的刹那，瞳孔猛的一缩，立刻抽身后退，外界的雨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红色，而且还带有极其浓烈的血腥味。
“轰”
巨大的轰击声响彻天空，保护天青城的阵法被一击打破，一头庞然大物出现在方寒面前。
准确来说这头怪物只露出了小半张“脸”，或者说这座城只能容得下它的小半张“脸”，更准确的说，这根本就不是脸，而是一个如同深渊般黑黝黝的洞，就在方寒思考如何逃脱时，那张脸动了，像是吞鸡蛋一样把整个天青城吞进了洞内……
“啊！！哈……哈……梦吗？”
方寒还在他的房间里，推开房门，没有什么血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还有水滴不时从屋顶跌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正在方寒回屋的瞬间，九年来从未说过一句话的雷斯垂德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好一个噩梦啊，方先生。”